第三章 通知书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只见林文涛昂首挺胸走进了学校的大门口。
教学楼下,灭绝师太对他招手:“你过来,你过来呀。”
林文涛小跑过去:“何老师叫我什么事?”
灭绝师太把一个信封给他:“臭小子,你千呼万唤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是吗!”林文涛激动得有些想流眼泪。
他打开信封,确实有一张省体校寄给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周围的同学一拥而上,有人抢过录取通知书,他们大叫:“请客!请客!请客!”
灭绝师太示意同学们安静,她对林文涛说:“这两年,你的心思全放在足球上,现在总算有回报了。”
林文涛对她说:“这两年,我拖全班的后腿,害你多次没了奖金……这两年,也让你费心了,现在想想之前自己的学习态度,真能让我惭愧。”
她说:“什么奖金,奖金的……我灭绝师太从来都视钱财如粪土。”
同学们齐刷刷看着灭绝师太,然后异口同声:“切!”
林文涛对灭绝师太说:“我很快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一时半会,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我给你磕一个头吧。”
说完,他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她面前。
灭绝师太把林文涛扶起,随即她意味深长的说:“中国足球的未来就看你了。”
同学们对林文涛说:“你肩膀上的重担好沉重呀。”
林文涛耸了耸肩说:“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带领国足捧起大力神杯。”
下午放学,二中大门口,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人潮熙熙攘攘。
每当这个时候,城市里那些学校门口,都会成为街头一处独特的风景。
今天是一个特殊日子,在这样的特殊日子里,林文涛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在学校的足球场踢两个小时的球后才回家。
走在人潮里林文涛掏出了手机,然后他给父亲打去电话。
周围实在吵杂,于是他扯着嗓子喊:“爸!干嘛呢!”
“在上班,还能干嘛?……你今天放学不踢球?”
“今天踢什么球?……我的省体校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是呀,太好了。”父亲在电话那头激动。
“你开心吧!”
“我当然开心。”
“那行,你先忙,我挂了!”然后林文涛又给母亲打去电话。
电话打通,他依然扯着嗓子喊:“妈!干嘛呢!”
“在上班,还能干嘛?……你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
“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林文涛心想;什么叫有事没事给你电话?……你真是一个讨厌的妈妈。
“是呀,太好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哭了。
“妈,你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
“你开心就好……你先忙,我挂了。”林文涛去小卖部买了可乐和辣条来吃。
喝着可乐,吃着辣条,他感到这个世界散发着光芒。
喝着可乐,吃着辣条,他臆想着有一天能够在西甲进球,在欧冠进球,在世界杯进球。
喝着可乐,吃着辣条,然后林文涛对街上所有人都微笑。
父亲对林文涛说:“走,儿子,我们放鞭炮去。”
林文涛说:“小区里不能放鞭炮吧?放的话,十有八九会有人来找麻烦。”
父亲说:“在白云小区,谁敢找我麻烦?……在白云小区,我谁都不怕。”
客厅里众亲戚说:“鞭炮还是要放的,要不然祖先怎么知道文涛去省体校了?……今天我们林家人多,丫的!放个鞭炮还能有什么事?”
母亲说:“那就下楼放鞭炮。”
噼啪啪啦——
鞭炮在单元楼下的空地上燃放了。
一万响的鞭炮放完后,现场满是浓浓的烟销味。
然后两位保安站在了林文涛的父亲面前,他们对他说:“是谁允许你在这里放鞭炮?”
父亲说;“我不需要别人允许,我家有喜事,我就放!”
一路人对保安说:“人家的儿子获得了省体校的入学通知书了。”
一保安说:“就算他儿子考上哈佛,那也不能在小区里放鞭炮。”
父亲说:“鞭炮已经放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另一保安说:“你马上把地扫干净,然后罚款500,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林文涛家的七大姨八大姑推搡着两位保安,他们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哪里凉快哪里去!”
两位保安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只能认怂,退去。
众人回到楼上的家里。
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菜。
那些菜肴有;清蒸帝王蟹,红烧鱼,盐焗大虾,烧鹅,白斩鸡,咕咾肉,糖醋排骨,炭烤大龙虾,水煮牛肉,水煮鱼,烤羊腿。
只见一桌子全是大鱼大肉,一个素菜都没有。
酒是茅台,五粮液,还有啤酒。
他们在欢笑声中吃喝起来。
一亲戚举起酒杯对林文涛说:“你以茶代酒,我们叔侄干一杯,在这里,我预祝你,很快就能成为一位职业足球运动员。”
林文涛说:“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的最大理想是,和国足一起捧起大力神杯。”
一位喝得醉醺醺的亲戚说:“等到地球爆炸了,国足也不可能捧起大力神杯。”
这个星期天下午,林文涛请全班同学去吃自助火锅,灭绝师太和他的男朋友也来了。
自助火锅的价钱是;199块钱一位,他们班一共五十人。
去的时候,同学们都说,一定要吃够本,一定要让老板吃亏。
还有同学查了吃自助餐的攻略,那同学说;到时候在店里,不吃水果,不喝饮料,不吃甜品,光吃肉,就能让老板吃亏。
之前林文涛没有见过灭绝师太的男朋友,如果说,非要他说,她男朋友的颜值像足球运动员里当中的谁?
他觉得他,有一点点像孙继海。
孙继海的头发是天然卷,灭绝师太男朋友的头发也是天然卷。
“大家快行动。”灭绝师太招呼着。
都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大家当然能吃。
宽敞的餐厅里,十个同学坐一桌,十个同学坐一桌。林文涛放眼望去,感觉全部是自己人。
他们低头努力干饭,他们的筷子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们很多人都吃得流汗了,他们往返于取菜区和座位之间。
众人吃了大概一个小时,这时,灭绝师太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就要和林文涛分别了,来!现在每一桌派一个代表,为他朗诵一句离别的诗……一句就可以,不用朗诵一首,毕竟大家吃东西才是最重要。”
一会儿,一位同学站起来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文涛送我情。”
另一位同学接着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灭绝师太提醒说:“朱志明,你朗读的不是离别的诗吧?你朗读的是爱情的诗。”
林文涛说:“爱情的诗也挺好。”
一位同学唱了起来:“对你的思恋,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
灭绝师太打断那同学:“李清你捣什么乱,赶紧给我闭嘴!”
五位代表把离别的诗念完,灭绝师太让林文涛说两句。
林文涛扫了一眼众人说:“首先感谢大家今天都能来,其次我想说的是,希望大家日后都学业有成,等走上社会了,都能闷声发大财……就这样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灭绝师太对林文涛说:“你马上要远走他乡了,难道你没有什么心里话,要和我这个班主任说的?”
林文涛说:“老师,我爱你。”
灭绝师太说:“我也爱你。”
明天,林文涛会在父亲的陪同下坐飞机去江海市了。
房间里,母亲在为他收拾行李。
虽然林文涛是去外地求学,不过此刻他母亲还是有点黯然神伤。
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
而他父亲很淡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父亲对正在看朋友圈的林文涛说:“以后在体校里,你一定不能和人起冲突。”
林文涛说:“就我的情商和性格,我怎么可能在体校里和人打架?……你也知道,长这么大,我从来就没有和同学打过架。”
父亲说:“到时候万一有人欺负你,你能忍就忍。”
“忍不了,怎么办?”
“忍不了就告诉老师去,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
“行,我知道了。”
“到时候万一有人要打你,你能跑就跑。”
“现在是什么年代,哪有人会乱打人……现在的社会上,年轻人很少打架,现在社会上,打架最多的都是你们这一代人,这年代,老头最爱打架……我们青年人不打架,我们打游戏。”
“我说万一有人打你。”
“那如果当下跑不了呢?”
“如果当下跑不了,那你只能跟他干!”
“行,听你的,跟他干。”
父亲说:“我听人说,体校的老师都很凶,都或多或少有暴力倾向,到时候你悠着点。”
林文涛皱眉:“你听谁说的!你在胡说什么?……人家都是为人师表,人家都是以德服人,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老师?你以为体校的老师是在街上随便找来的人?……我看你才有暴力倾向!”
父亲说:“在体校里,和同学搞好关系,也很重要。”
林文涛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最擅长和同学搞好关系。”
母亲为林文涛准备了两个皮箱,然后她把两个皮箱都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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