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杜鹃-
退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有点乱,陆君尧看着她唇上的水光,又低头轻轻啄了一下。
孟鹃羞得不敢抬眼,干脆搂住了他,被他吻得滚烫的唇在他的颈子里蹭。
再蹭要出事了。
陆君尧压下眼底的谷欠色,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问:“饿不饿?”
孟鹃趴在他肩上,声音闷在他衬衫的领子里:“有点。”
陆君尧带她去的是一个特色餐厅,三层的小洋楼,门口的橙色砖墙上挂着一个很不显眼的长方形木牌,上面是刀刻的两个字:故里。
陆君尧把车停在门口的车位上,牵着她进了院子。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在院子里浇花,听见脚步声,她扭头,在看见来的人,她放下水壶,直起腰喊了声:“陆先生。”
“故女士,”陆君尧大方向她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孟鹃。”
孟鹃朝她笑了笑:“你好。”
故女士,姓故名里。
她看了眼孟鹃,没有过多的打量后就看向了陆君尧:“还第一次见你带女朋友过来。”
孟鹃从她刚刚抬头的眼神里看见了很亮的一束光,随着陆君尧的介绍,那束光暗了。
陆君尧问:“不知粥煮好了没有?”
故里忙应道:“煮好了,我去给你盛。”说完,她微微垂头,转身往楼里去。
院子的小花园里种满了杜鹃花,四月,正是杜鹃花开正艳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片杜鹃却只零星开了几朵。
孟鹃晃了晃陆君尧的手:“我们不进去吗?”
陆君尧摇头:“她这里不招待客人,只外带。”
孟鹃哦了一声,歪着脑袋看他,话里有不易察觉的小女孩心思:“你和她认识很久了吗?”
陆君尧想了想:“好多年了。”他有点不记得具体的年数。
那是挺久的了。
孟鹃低头又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嘀咕了句:“以前怎么没见你带我来?”
这话,陆君尧听出了点她的小情绪了,他轻笑:“以前你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孟鹃撇了撇嘴:“是不是你女朋友,差别这么大吗?”
陆君尧伸手将她另只手给握手里:“别人的话,”他弯了些腰,声音低在她耳边:“我不会牵她的手,不会吻她,不会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说出这话的人,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君子模样。
孟鹃别开他的视线,嘴角弯着。
故里提着两个保温桶走过来:“陆先生,让你久等了。”
陆君尧接过,微微颔首道:“麻烦了。”
孟鹃低头看着陆君尧手里的保温桶,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回去的路上,孟鹃看了眼时间:“明天我的戏份很早。”五点半就要到片场。
陆君尧目视前方:“九点前我会把你送回去。”
到御湖上园已经七点多。
两个保温桶,一个盛粥,一个盛菜。
粥喝到一半,孟鹃突然想起来:“我记得我刚来京市那年,方先生带我回了趟老家”太多年过去,她记不太清,她看着保温桶最下面的故字,眉头微微拧着:“有天中午,一个女人给我送饭……”
话说到这里,孟鹃顿住,抬眼看他。
陆君尧点头:“是她家的。”
还真被她猜到了。
所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孟鹃很好奇:“是因为你经常吃她家的饭,所以
才认识的吗?”
陆君尧放下勺子,手臂搭在桌上:“为什么一直问她?”
孟鹃错开他的眼神,搅动着碗里的粥,漫不经心地说:“就随便问问。”
认识陆君尧这么多年,孟鹃从未在他身边见过别的异性,突然冒出来一个,她就止不住地乱想了。
陆君尧伸手,将她的左手给握手里,声音里有笑意:“是吃醋了吗?”
孟鹃扁了扁嘴,没说话。
陆君尧将他只喝了几口的粥碗推到一边:“如果是,那我以后就不去她店里了。”
孟鹃抬头看她,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君尧松了她的手,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
“孟鹃,”他拉着她的胳膊,把她转过来面对他:“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像以前,”他能感觉到她以前对他带了许多的敬畏在里面,“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你可以跟我耍小脾气,可以吃醋,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你都可以跟我说。”
她和丁商玥相处时候的状态,他见过,会嬉皮笑脸,会打闹,很随心所欲。
陆君尧见她不说话,笑了笑,问她:“还是说,我比你大九岁,你觉得我们有代沟?”
孟鹃立马摇头说不是。
她就是对他们关系的转变还不太适应,还不知道该以哪种状态跟他相处。
陆君尧便又问了:“那刚刚是吃醋了吗?”
她答非所问:“反正我就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还有:“她院子里也种杜鹃。”那是陆君尧最喜欢的花。
她不觉得那是巧合。
陆君尧不知该说什么了,默了几秒,他把椅子拉近她,搂着她的腰,让她侧坐他月退上,“不要管别人,你只要知道,我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就好。”
孟鹃看着他的眼睛,抿唇笑道:“哪里不一样?我怎么看着挺一样的?”
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睛和她的唇上流转,眸光是热的,不放肆,但很让人遐想。
孟鹃心脏突然跳了一下,她忙伸手把他的眼睛捂上了,她投降:“你别看了。”
他弯着唇角,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亲。
那双被他轻啄的指尖蹭了蹭他的唇,“你刚刚说,我可以跟你耍小脾气,是不是?”
他点头:“当然。”
“那”她咬了咬下唇:“那我要是生气了,你会怎么哄我?”她以前也生过他的闷气,可到底是生闷气,气了也不敢让他知道的那种。
他低笑了声,仰起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样算是哄吗?”
孟鹃觉得吧,就他那温声细语的,其实都不用哄,她就会自己好。
不过还是要再试探一下:“那如果我还是生气呢?”
还是生气呀。
陆君尧想了想,没想出来对策,他便试探着问:“买包呢?”
他居然还能想到买包,孟鹃没忍住,低头咯咯地笑。
陆君尧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不许笑我。”
男朋友发话了,那她不笑了,她凑他耳边,声音跟挠他似的:“你可以试着强吻。”
是电视里说的,没有什么是一个强吻解决不了的。
谁知,陆君尧突然从椅子上起身,抱着她上了楼。
孟鹃猝不及防的,忙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羞:“你干嘛呀?”
他也不说话,把她抱到了楼上,还给放到了床上。
没等孟鹃坐起来,他就双臂圈住
了她:“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话题突然又跳回去,孟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因为心情好,他嘴角牵着笑,容颜俊朗,漂亮得过分,他说:“那你再重新吃一遍醋。”
孟鹃愣了一下,转而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干嘛,”她眯着眼瞧他:“让我再吃一遍醋,好强吻——”
余下的话就这么被他的唇给堵了回去,不像之前那么温柔了,他勾着她的舌尖,用了力地缠着。
暧日未的声音被缠了出来。
院子里的杜鹃花开得可艳丽了,微风一阵阵,花蕊一颤颤。
吻到气息乱七八糟的时候,孟鹃突然捂住了他的唇,她眼里弥了淡淡一层水雾,媚眼如丝的:“我、我来例假了。”很不凑巧,上午来的。
陆君尧耳尖也袭了红,搂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些,他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亲了亲,伏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默了片刻,等他呼吸声平缓了,孟鹃微微仰头看他:“上次你让我唱的那首歌呢?”
“在我那,”他呼吸是平缓了,可声音还有点沙:“怎么了?”
孟鹃朝他伸手:“给我。”
陆君尧笑了笑:“上次你都拒绝我了。”他故意拿乔了。
孟鹃翻了个身,手肘搭在他胸前:“你给不给?”她嘴一噘,现买现卖的:“不给我要生气了。”
她这般现买现卖的样子,让陆君尧失笑,他也学她,扣住她的后颈,拉近自己,又吻上她。
直到孟鹃锤着他的肩,咕哝了句疼,他才放开。
他眉眼里有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灼灼星光,他指着衣帽间:“在我放西装的那个柜子里。”
孟鹃朝他囊了下鼻子,翻身下床,小跑着去拿了。
等孟鹃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拿的是一个白色的方形盒子,盒子她刚刚打开看了,里面除了被折成四方形的白纸,还有一条项链。
真的不是她多想,只是那项链的坠子……
她走到床边坐下,“这里面的项链……”
陆君尧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把里面的项链取出来,给她戴上:“是给你的。”
他买过很多东西给她,可送她首饰倒真的是头一遭。
孟鹃低头看着那杜鹃花形的吊坠,指尖摩挲着后面的凹凸刻字,她问:“什么时候买的?”
“你生日的时候。”她今年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她一瓶茉莉花精油。
“那你当时怎么不给我?”
陆君尧垂眸笑了笑:“怕吓着你,”那个时候,他只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却不确定她的。
他问:“如果当时给了你,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在一起了?”
孟鹃没有说话,她知道,在这条爱他的路上,她一直不够勇敢,如果不是他一直向她走来,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山海。
清晰的视线变得模糊,她隔着眼里的水雾看他的轮廓:“如果我一直不答应你呢?”
他嗓音轻柔,却坚定:“确定了你的心意之后,我就没想过放弃。”
她嗓子哽了一下,伸手抱住他:“对不起。”以后,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好不好?”
她红着眼眶,笑着,点了头。
没有过多的袒露心扉,却都懂彼此的心念与担忧。八年多的相处,更多的是互相都懂的眼神。却不想,因为在乎生出的战战兢兢让他们多走了那么一段弯路
。
晚上,他们都没吃多少,陆君尧抚着她的后背:“牛排吃吗?”他轻笑:“我上天自己做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她松开他,破涕为笑:“我要吃七分熟的。”
她大概不知道,陆君尧特别喜欢她这样表情生动,会哭,会笑,而不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吃完牛排已经八点多了,从御湖上园到孟鹃住的宾馆,有五十多公里。
车子在限速六十的马路上规规矩矩地开着,霓虹绚丽,却不影响漫天的星子在闪。
真会。
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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