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戏里戏外之《战骨》7
拍完夜戏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演员们各自回房,抓紧时间休息。路蒹葭睡不着,在房间里瞎折腾。
在数了两百只小绵羊并试图卖了羊数钱后,路蒹葭彻底失眠了,她脑子里不停地回放拍摄时的场景,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趣味,就是不受控制地想起。
那个江锐,以前觉得他长得还行,镜前形象清爽干净,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哪怕演技确实欠佳,也不忍批驳,可谁知道竟然也是个包装纸糊出来的。
程隐就不一样,那孩子傻得彻底,没心眼,光明磊落,心胸坦荡。不过,演技倒是让人大吃一惊,那反差之魅,竟让人。
今天投资方来查班,想不到文风集团的老板竟然那么年轻,要知道商界不比娱乐圈,不是吃青春饭,很少有这么年轻就这么成功的,关键是,长得还很帅,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拼实力。
白天宇那个大坏蛋,还是在跟她玩的游戏,根本不把她的认真当回事!
对了,今天好像看到长歌了,一个很像李长歌的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得过分。
好可惜,李长歌已经死了,那个堪称完美的舞台上的王,在演唱会结束后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无影无踪。
路蒹葭很尊敬李长歌,像尊敬不可亵渎的神,假如她早生十年,也许还能见他一面。最恨君生我未生,生总不同时。
还好,她的时代有白天宇,这是多大的幸运,多大的恩赐,有一个如此可爱的人让她迷恋。
凌晨四点,路蒹葭煎熬到坐立不安,她格外想见见白天宇,就看一眼,也许她就能安心睡着了。
然而不能,她任性,但深情,她不忍心打扰他的睡眠,她不舍得媒体拿他做文章,可她想待在他身边,甚至不用说话,只需寂寞陪伴。
凌晨五点,路蒹葭裹着大棉袄来到杨倩的房门前。
敲一敲门,路蒹葭想,杨倩一定还在睡觉。
“谁?”意料之外,杨倩很快回应。
“我,路蒹葭。”
门开了,杨倩探出头来,看到路蒹葭裹着羽绒服,踩着拖鞋,冻得耸起了肩。
“这么早,你下来干什么?”
“我睡不着,想找个人聊天,也只能找你了。”
“你一直没睡?今天要换场,全是你的戏份,你不休息能坚持下来吗?”
路蒹葭打了个喷嚏,说:“大姐,能先让我进去吗?冷。”
杨倩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路蒹葭立刻起来:“你屋里藏人了?干嘛还不让我进?是白天宇吗?”
杨倩赶忙解开锁链,让路蒹葭进屋,并解释说:“我房里比较乱,这会太早,我还没收拾呢,不好意思让你进来。”
路蒹葭进屋一看,还真是乱扔在沙发上,打开的行李箱摆在客厅中央,洗护用品丢的到处都是,浴巾挂在落地灯上,桌子上摆着一堆空酒瓶,还有一个没吃完的杯面,油溅了一桌子,烟灰缸里摞满了烟头,屋里一片狼藉,不过一旁的剧本倒是挺干净的。
“我的天啦,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路蒹葭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杨倩尴尬地笑笑,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路蒹葭一边帮忙收拾,一边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乱室佳人啊?天,你还抽烟?这些酒都是你一个人喝的?”
杨倩不好意思回答,将垃圾分类装进塑料袋里,收拾妥当,才和路蒹葭坐下。
“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一会儿天亮了就得出发。”杨倩问。
“我没什么东西,刚睡不着,已经收拾好了。”
“为什么睡不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才睡不着呀。”
“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
“说谎。”
“好吧,想白天宇想得睡不着了。”
杨倩噗嗤一笑,道:“那你找白天宇去啊,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大晚上的,我一黄花大闺女跑一爷们房间里去,成何体统?”路蒹葭义正言辞地说。
“哦,男女授受不亲。那要是这会儿白天宇让你亲他你亲不亲?”
路蒹葭非常笃定地点头:“亲。”
杨倩哈哈大笑,说:“路蒹葭,你实在太可爱了。”
路蒹葭看着毫无形象,两腿架在桌子上猛捶沙发的杨倩,三观尽毁。
“你真的是杨倩吗?你别吓我,这反差也太强烈了,你是人格分裂吗?”
杨倩妩媚一笑道:“演员嘛,多少都有点不正常。”
路蒹葭反驳:“谁说的?卫洋也是演员怎么就不这样?”
“你去过他的卧室吗?你见过他一个人时的样子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正不正常?像他和白天宇那样苛刻地追求艺术的人,恐怕早就疯到极致了。”
路蒹葭因这一句话,又神游了半晌。
她还没有去过白天宇的家呢,白天宇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杨倩见她发呆,叫醒她:“喂!思考人生啊?”
路蒹葭摇摇头,换了话题:“今天是拍外景吧?听说是实景拍摄,要到林里去。”
“嗯,租了林场。”
“对了,一直没看到离尚,今天有她的戏吧,这谱摆的不比江锐小呀。”
“我问过卫洋,好像是家里有人去世了,请了假,晚几天到。”
路蒹葭张了张嘴,不再说话。杨倩回卧室换了衣服,继续收拾零碎。
路蒹葭干坐了一会儿,借由洗脸,先回房间了。
外景戏在路蒹葭的母校金都大学的生态公园里拍,这一场讲的是陞无忧和陞长乐姐妹重逢,却相见不相识的故事。陞无忧戴上面具成了云顶天宫复仇的昭王,陞长乐错将紫衫墨当成姐姐,被紫衫墨利用,戴上人皮面具,假扮成三公主祀瑾岚,溜出宫来找紫衫墨,却撞见天宫昭王截杀朝廷大臣。
陞无忧以为她真是三公主,打算抓住她当人质,打斗中长乐被宿雨推进湖里,不会游泳的长乐扑腾着喊救命,但没有人理会。这时,陞无忧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琉璃锁,立刻意识到她和自己的妹妹有关联,于是毫不犹豫跳下水去救人。
工作人员准备着场景道具,路蒹葭一边等待一边问杨倩:“离尚来不了了吧?今天的戏怎么拍啊?”
杨倩抱着暖宝宝,说:“这场戏中陞长乐是假扮成祀瑾岚的,直接让祀瑾岚代演就可以了。”
路蒹葭冷笑道:“那我这一半的戏份都是戴着面具的,是不是也可以找个替身代演啊?”
杨倩瞥了她一眼,不再作答。
一切准备就绪,正要开拍,却见离尚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片场。
祀瑾岚的扮演者也是个生面孔,叫刘芳,看上去很年轻很漂亮,就是下巴尖得吓人,路蒹葭总担心她一低头就把胸戳爆了。
刘芳代演离尚的戏份,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下水了,离尚却赶到了片场。
正主来了,刘芳自然被换下。离尚迅速化好妆,戴上提前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投入进拍摄。
不得不说,大牌就是大牌,首先气质就不一样,虽然带着人皮面具,看起来一样,但离尚的形象就是透着一股大气,说话的腔调和走路的姿势都是不必刻意修饰的皇家风范。气场这玩意真的模仿不来,就好像娱乐圈那么多人模仿李长歌和白天宇,却始终望尘莫及。
这已经是路蒹葭和离尚第二次合作了,还是原来的设定:姐妹相爱相杀。上一次是闺蜜为情反目,这一次是亲姐妹政见相悖。
老搭档了,演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离尚饰演的角色是古灵精怪型的,和她本人挺像,算半个本色出演,而路蒹葭饰演的姐姐是复仇的公主,烈如火,冷如霜,铁血手腕,足智多谋,带有浓厚的女权色彩,这一点算和路蒹葭有相像之处。不过原著中的陞无忧是个冷漠无情之人,只知家仇国恨,不计儿女柔情,路蒹葭不一样。
路蒹葭是为情而生的女子,每一次爱,都爱得彻骨。所以路蒹葭演戏的时候,特别是在演感情戏的时候常常NG。她演戏的时候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人,由内而外的成为所演的角色,但她无法做到完全忽视对方的心意,将爱慕自己的人当做复仇的棋子。好在剧本做了修改,将陞无忧人情化,增添了女性柔情一面。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九点了,天气晴和,冬天的太阳柔柔的,晒得人不想动。路蒹葭趴在杨倩膝盖上撒懒,离尚在一旁原地跑为拍戏做准备。
剧务打卡,第二十六场一镜一次,开拍。
陞长乐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走过来,靠在一棵大树上歇气,一边抱怨山路难行,一边期待与姐姐相见。
“cut!下一场。”
陞无忧戴着阎罗面具,黑袍加身,化身昭王,亲自带着天宫左右护法,在寒潭水边截杀朝堂大臣,抢夺地方官进贡给朝廷的金银珠宝。首先招降,三招不降者杀无赦。
第一招:“加入天宫,为本王效力,待本王夺回江山,许你荣华富贵,安享晚年。”
大臣拒绝:“老夫虽已过花甲,却还不糊涂,效一主为忠,投二主兔死狗烹!”
第二招:“祀寅昏晕无道,大兴土木,致使民不聊生,国将不国,你效忠昏君,岂非助纣为虐?”
大臣再拒绝:“皇上病入膏肓,许后宫干政,才导致政权旁落,造成今日局面。但如今太子已长大成人,太子正直善良,他日继位,必能兴盛王朝,造福百姓!”
第三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大臣三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昭王抬手,只要他一挥手,大臣和一百个部下,将全部殒命。
“cut!下一条!”
陞长乐擦擦汗拨开一片芦苇,走到大路上,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昭王和大臣都看向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大臣一看竟然是三公主,以为是朝廷援兵到了,欣喜大呼:“瑾岚公主!”
宿雨顿觉不妙,向昭王耳语:“王,怎么办?”
昭王打量了一番祀瑾岚,看出她并不是来救人的,许是顽皮出游,误打误撞碰上了,于是冷笑道:“来得正好,明日与祀羽谈判,正愁没有筹码。绑了!”
陞长乐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跑,昭王一个翻身,就挡在了她面前。
大臣见公主有难,趁看守的人不注意,夺过刀来就杀,其他部下也纷纷反抗,场面又陷入混战。
大臣直奔昭王而来,昭王岂是等闲之辈?只见他一侧身,一抬脚,大臣手中的刀便被踢飞。
陞长乐伺机逃跑,还没走两步,被宿雨发现,宿雨挑起脚边的一个刀鞘,踢向长乐。
“卡!OK!准备下水!”
要下水了,离尚和路蒹葭活动着身体加热,白天宇拉着路蒹葭的手哈气,杨倩送过来一个暖宝宝,卫洋也给离尚送来一个。
“各工作人员准备。”
路蒹葭和离尚准备吊威亚,站好位置,开拍。
“Action!”
毫无武功的陞长乐被刀鞘击中,掉进水里,大喊救命。
昭王杀了大臣,在一旁观战,听到呼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长乐的琉璃锁。
“威亚准备!走!”
陞无忧马上跳入水中去救人。
落水时威亚走偏,路蒹葭斜着掉进水里,面具掉了,呛了一鼻子水。
“cut!cut!换衣服,再来!”
换上干衣服,再拍。跳水,救人,飞上岸。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终于全部搞定。
“OK!不要停,我们继续下一条!”
拍摄进行了将近半个月,张导的脾气渐渐出来了,原来也是个苛刻的完美主义者,不仅如此,还是个工作狂,一拍戏就兴奋,带着剧组忙得热火朝天,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路蒹葭和离尚穿着冰凉的湿衣服继续拍摄。
陞无忧将陞长乐放在地上,采取急救措施。陞长乐吐出一口水,咳嗽着活了过来。
陞无忧问:“你这琉璃锁哪儿来的?它原来的主人在哪儿?”
陞长乐不知对方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姐姐,怕泄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便撒谎说:“这是我从街上买的,老板说他也是捡来的,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陞无忧一眼识破谎言,但见她似乎有意保护琉璃锁的主人,便料定她知道长乐的讯息,反正要拿她做人质,不如先带回天宫,到时再慢慢审问。
宿雨那边早已清理了战场,陞无忧扶着长乐上马,一声令下,一队人马拉着劫来的物资珠宝向云天之巅出发。
“OK!外景结束!换场了!”
林景拍摄刚结束,导演就急匆匆地赶着大伙前往下一个拍摄场地。
路蒹葭和离尚连忙换了衣服,裹上棉衣,抱着小暖炉取暖。
收拾好了,白天宇让路蒹葭和自己同乘一辆车,搁平日里路蒹葭巴不得分分秒秒都赖着白天宇,但今儿个,路蒹葭却拒绝了白天宇,选择和离尚坐到了一起。
杨倩看着和离尚一起上车的路蒹葭,对白天宇说:“蒹葭这两天怎么不缠着你了?你是不是过保质期了?”
白天宇挑眉:“求之不得,乐得清闲。”
杨倩笑一笑,和经纪人坐上专车先出发了。
崔云涛收拾好白天宇的私人物品,放到车上,跑过来说:“英姐到了,在酒店等你,让你先过去一趟。”
白天宇发了会呆,说:“你去吧,有事通知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让她先回去吧。”
崔云涛思考了三秒,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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