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莎士比亚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三天之前，在弗雷什准备进行那可怕的仪式之时，隔着数百公里之外，在霍华德的宅子深处，又传来了美妙的音乐。

　　是的，霍华德回来了，没人知道他的归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好像他变成了如那个歌剧院幽灵一样的存在。

　　他正在有着厚厚的，足以隔音墙壁的房间之内，凝望着一张油画。

　　那是一幅十分考究的肖像画，作者已能够赋予画作生命而闻名，那画面中的人正是他的父亲，老霍华德爵士。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霍华德说道，他的双手依旧被袖子掩盖。

　　“事实上原著是生存与毁灭，少爷。”

　　墙壁的回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是那位神秘的管家进来了，曾经何时，霍华德还在弗雷什的面前说这位管家是个魔鬼，但，现在谁又是魔鬼。

　　“我们的计划，快要实现了是吗？”霍华德说道，“我们几代人的努力。”

　　“事实上，是你们这几代人。”管家说道。

　　“你想要说什么呢？”霍华德看着管家，“你想说，自己不会死是吗？”

　　“这是事实。”管家顺着霍华德的目光，也看向那张照片，“如果不是我，你不可能拥有这些财富。”

　　“你是在提醒我。”霍华德将目光移开，放到管家的身上，“我父亲的死是吗？”

　　“老爷只是会死而已。”管家说道，“这只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你蛊惑了我。”霍华德的嘴唇不自然的抽搐着，“你让我做了那些事，你摧毁了我的精神，再用那些残酷的真相填满，你让我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

　　“真相就只是真相而已。”管家说道，“那并没有什么恐惧与否的区别。”

　　“弗雷什，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管家从他的推车里面取出了一个放在冰桶中是瓶子，“来一杯吗？少爷。”

　　“滚开！”霍华德把装满酒液的玻璃杯打到地上。

　　“事实上，少爷。”那神秘的管家依旧保持着职业式的微笑，“艾布纳的死，不也是你所期待的吗？”

　　“我会期待我朋友的死亡吗？”霍华德冷笑道。“我也许应该送你去见他。”

　　“你不会这样做的，少爷。”管家说道，“而且我们也并没有真正终结他的生命。”

　　“你做的事情，远比那要残忍。”霍华德瞪着管家的笑容，紧咬着的牙齿发出将尽崩坏的声音，“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弗雷什，或者艾布纳。”

　　“相信我，少爷。”管家又倒了一杯酒，“在你的内心深处，你也是这么做的，因为你和弗雷什先生，你们正在谈话。”

　　“那怎么可能？”霍华德就好像听了一个玩笑那样开心“我在这里。“他说道，”在这里，和一个魔鬼说话。”

　　“少爷你忘了吗？”管家看着霍华德，说道“你曾经定下过契约，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那位存在，虽然那对他来说这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但再微小的力量，只要用对了时机，也会取得重大的成效。”

　　“你在威胁我。”霍华德看着那神秘的管家，“你和我说，我可以掌握未来。”

　　“你的确可以。”管家点点头，看着霍华德的袖口，“少爷，只要有我的帮助，你的确可以。”

　　“就靠这样掌控吗！”

　　霍华德将袖口猛地抬起，伸出的却不是手，而是不知道为何物的存在，那就好像一团扭曲的绳索，还有着蠕动的肉瘤，那样子简直比在幻象之森时异变的弗雷什还要可怕。

　　霍华德将这两双变异的‘手‘缠绕着管家的脖子，就好像他对艾布纳所做的那样，“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但你不会这样做的。”管家依旧平静的说着，手上甚至还拿着装有未完全融化冰块的酒杯。“这是代价，少爷，我提醒过你。”

　　“可你没说过会变成这样！”霍华德说道，“我简直变成了怪物！”

　　能看的出来，管家的皮肤在被越来越紧的缠绕着，他的皮肤也渐渐变成了灰紫色。

　　“或者是更高等级的存在。”管家依旧平静的说道，“这是代价，无论如何都要付出的代价。”

　　“你将这个，叫做更高等级的存在吗？”

　　霍华德松开了自己的手，接过了酒杯，“你真的不怕死吗？”

　　“我已经是死过了一次的人。”管家说道，“在那地狱中，我早已死过了很多次，而你，少爷，我们是同一种的人。”

　　“你自认为很了解我吗？”霍华德那蠕动着的双臂又收回了袖子中。

　　“你让我见到了父亲正在筹划的事情，却让我做得比他更加彻底。”

　　“若非如此，先生，这祭品就不再是蒂娜小姐，也不会是弗雷什先生，而是你。”管家将那瓶酒收回手推车，继续说道，“霍华德少爷。”

　　“知道吗？亚瑟。”霍华德看着管家，“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还是不是那个为了给心爱的女人报仇，而开启了地狱的人，如你这般冷漠的人，会做出那种事情吗？”

　　“人都是会变的，少爷。”管家好像在回忆着过去，“我为此付出了很多，甚至远比你所付出的要可怕的多，可我见证了真相。”

　　“可什么是真相。”霍华德打断道，“你为此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得到了被永世诅咒的躯体，这就是真相吗？你将要牺牲自己当初最爱的人，这也是真相吗？”

　　“是的。”管家点头，“这一切早已注定，当大门被打开，我们所有的遗憾才能够得到弥补。”

　　那歌剧的乐声依旧在耳边回响着，旋律已至终章。

　　“那为什么弗雷什会知道这一切，让他处于蒙昧之中，难道不是更好吗？”霍华德问道，“起码好过你这个随时会崩塌的计划。”

　　“因为你不明白。”管家说道，“霍华德才是这一切的关键，我依旧多次和你提到过，少爷。”

　　“但你一直，没告诉我原因。”霍华德问道。“我要知道真相。”

　　“好吧。”管家点点头。“既然你坚持，少爷。”

　　“因为他是，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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