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强行收兵
九歌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拓跋仕，缓缓走向前去，周围匈奴兵无不退后，完颜俊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似乎从天而降的九歌：
“九，九歌？”
“怎么？一别数月，兄长不认得本公主了？”九歌凌厉的目光落向完颜俊，笑得淡漠而疏远。
完颜俊怔愣片刻后迅速回过神来，转而一脸不屑道：“还真是九歌啊，本将军还以为是白日里见鬼了呢。”
“将军？”九歌似是一愣：“什么将军？本公主记得匈奴只有一位拓跋将军，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将军？”
“你，”完颜俊气竭：“放肆，我是单于亲任的将军，你如此说难道是质疑单于不成。”完颜俊说着扬眉看向九歌：“倒是你，老单于一走，你便消失了，如今又突然出现，本将军倒是很想知道公主你是突发奇想呢，还是别有居心？”
“是什么你不是应该比本公主更清楚么？”九歌冷笑一声：“怎么，完颜曼没和你讲他弑父篡位之事？”
“大胆。”完颜俊立马呵斥道：“别以为你是公主，本将军就会姑息养奸，众所周知，当初老单于是在狩猎途中被流矢误伤，后来不治而亡，你如今在此公然诋毁现单于是何居心？”
“是吗？”九歌走近一步看向完颜俊：“那本公主和母后的被人追杀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被人追杀。”完颜俊冷嗤一声：“公主眼下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追杀？”拓跋仕突然走近九歌：“你说你当年的不辞而别是因为被人追杀，而不是畏罪而逃？”
“笑话，本公主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何罪之有。”九歌说着看一眼拓跋忌：
“大将军是父王最信任的人，难道您就从来没怀疑过父王的死因吗？他那么骁勇善战，怎么可能会被一区区流矢所伤致死？”
拓跋忌似是一怔，转而沉声道：“自然是怀疑的，但当时完颜曼拿出了证据证明那流矢上有毒，还一口咬定下毒之人乃公主及大阏氏，微臣本欲调查事实，奈何后来公主和大阏氏便没了下落，而相关侍婢奴才更是被完颜曼一律杖杀，微臣一时也调查无门，所以畏罪潜逃的罪名便这么被定了下来。”
“下毒？”九歌突然笑起来：“动机呢？本公主好端端的为何要下毒？”
“自然是为了单于之位。”完颜俊轻曼道：“谁不知道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纵使是完颜曼，也曾对公主佩服有加。”
“既是如此，这单于之位还有夺的必要吗。”九歌扬眉道，转而面色一冷：“逆贼完颜曼弑父篡位，大逆不道，夺我玉玺，胡作非为，匈奴眼下百废待兴，他却为了一己之私而置万民于不顾，此等不仁不义，欺世盗名之徒，尔等还愿意尊他为单于么？”
九歌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完颜俊更是面色通红：
“你胡说，这玉玺分明就是父王传给完颜曼的，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父王所赐？”九歌冷笑道：“自完颜曼继位以来，诸位怕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玉玺吧？”
完颜俊一愣，纵观四周，大家也是私语一片，此时拓跋忌看向九歌：
“公主此话怎讲？”
“这话还是由我来说吧。”冷云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众将士再次愣住，随着冷云的走近，不觉纷纷让道。
“久违了，拓跋将军。”冷云掀开黑色披风的宽帽子，目光落在一边震惊无比的拓跋忌身上。
“大阏氏？”拓跋忌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叶信：“你没有死？”
“先单于的遗愿还没完成，叶信怎敢去见单于。”冷云淡淡道，目光扫视一周后落在完颜俊身上：
“数月不见，俊儿倒是愈发让人刮目相看了。”
“大阏氏严重了，完颜俊亦是奉旨行事，无关其他。”面对曾经另众人敬仰的大阏氏，完颜俊不觉舒缓了语气道。
“大阏氏方才提及先单于的遗愿？”拓跋忌看向冷云：“不知大阏氏能否明言？”
“叶信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冷云平静道：“先单于在世时便事先拟了诏书委托叶信保管，诏书有言待他仙去之后即立公主完颜九歌为下任单于。”
冷云说着看一眼九歌：“公主当时并不知晓，所以在完颜曼弑君后，先单于的贴身侍卫拓跋矢奉先单于遗命协助公主出宫，公主也是至此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为时已晚，所以先保全自己便成了公主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玉玺又是怎么回事？”拓跋忌沉声道，他虽然早有猜疑，但仍是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如今被大阏氏生生说破，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玉玺是王权的象征，先单于既有意传位给公主，我又怎会将玉玺留给弑君之贼，故而在得知先单于遇害后的第一时间，我便携了玉玺逃出王宫，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完颜曼一直对我穷追不舍的原因。”
“那玉玺怎会又到了完颜曼手中？”拓跋忌继续道。
“这便是此番完颜曼坚持出兵的原因了。”冷云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公主逃出匈奴之后，几番转折得知了昭国的安西王昭何居然没死，还意图谋反，于是心生一计，以玉玺为诱饵，诱使完颜曼出兵，本想借此机会为父王报仇，熟料完颜曼贪心不足，在明知蔚国大兵压境的情形下，居然妄想动用匈奴举国兵力以助自己成为新任昭王，公主不想我堂堂匈奴最后毁在这一个逆贼手上，故而才快马加鞭赶回匈奴。”
众人皆被冷云的一番陈述给说愣在当场，就连完颜俊亦是呆滞不语，良久才吐出四个字：“怎么可能？”
九歌瞧他一眼，原以为他是和完颜曼一伙的，眼下听他这么一说倒不免叹气，看来他果真是个草包，被完颜曼当箭靶子使了还不知道。
拓跋忌亦是看着冷云，他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是这样，若论谋略和战术，完颜曼确实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只是眼下匈奴三分之一的兵力已被完颜曼调去昭国，他真不知道该为公主的计谋鼓掌，还是该为完颜曼的愚蠢捶首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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