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神
距离大比武，还有三天时间。
对于方寒来说，却是比较难得的个人休息时间。老塔克那边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斯沃德和萨尔曼组团在新生中搞事情，也陪伊芙出去逛了街吃了东西，斯克鲁奇也给方寒放了几天假。无事一身轻的方寒决定，去图书馆看看。
学院的图书馆，是一座圆拱顶的三层建筑，组成那圆拱的，却是一块块昂贵的单向魔法水晶。这些璀璨发亮的单面水晶，不仅把图书馆衬托的金碧辉煌，更有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韵味存在。所以，这里也被公认为青云省最为豪奢的图书馆。
正午时分，图书馆的人没有多少，方寒也乐得清闲。
沉浸在《大陆法学史》——里面夹着的《兰瑟风流史续集》的方寒丝毫没有注意，对面座位上多了一个颇拘谨的身影。
身影见方寒“学”的认真，也低下头来，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元素魔法实战运用》。然而这身影的脑袋，却是不老实的。
不时看下书，不时抬起头看向方寒的方向。等到她再抬起头看向方寒时，方寒却不见了，只剩下那本厚实的法学典籍。身影有些不知所措，她回头望去，正好是方寒微笑着的一张大脸。
“丽萨娜同学，好雅兴啊。”方寒面不改色地和丽萨娜打了个招呼，将一盘黑黝黝的黑森林蛋糕放在了丽萨娜的书旁。“当是我请的就好。”方寒如是说着，捧起手中的小杯啜了两口杯中香气四溢的咖啡。
“谢谢。”声音细如蚊蝇一般，丽萨娜看看方寒，再看看蛋糕，终于是鼓起勇气，用那小勺子轻轻挖下了一块蛋糕放入口中。
“特意来图书馆找我，有什么事吗？”方寒已经坐回了座位上，他却不敢翻开书。毕竟里面还夹着一本绝无可能促进青少年健康成长的书籍呢。
丽萨娜嗫嚅了半天，方寒眼见她白皙的小脸慢慢变得通红，她这才开了口。
“你能帮我做个试验吗？”
试验？
方寒现在，几乎一听到这个词，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哆嗦一下。天可怜见，在斯克鲁奇那种动不动就给灌下一瓶实验品药剂的强效训练下，方寒哪里能直视试验这个词呢？甚至有一次的药剂，虽然没有疼痛与酸麻、无力等感觉，但是方寒在那天连续跑了一天厕所，可见这药剂效力之霸道。
“是那种。。魔法试验吗。。”方寒问道。
丽萨娜想了下，点了点头。
“哦，那我不做。”
听得方寒拒绝了试验，丽萨娜的大眼睛开始慢慢地、一点点地溢满了泪水。直到泪水已经溢出眼眶，丽萨娜才带着哭腔开口了。
“求你了，方寒同学，我已经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试验品了！”
虽然是萌妹子的恳求，但是这对话。。方寒只觉得毛骨悚然的程度，似乎更深了些。
不过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太惹人可怜了。“好吧好吧，什么试验？”
见方寒答应了请求，丽萨娜擦了擦眼泪，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没什么的，就是一个改良的变形术。”
变形术？那是什么？
丽萨娜用行动证明了方寒的疑惑。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吟唱，丽萨娜手中多了一根古朴的法杖。法杖的材料，方寒竟没办法一时看出它的木质来。而法杖顶端，则用极精巧的手法，镶嵌了两小一大共三颗水晶。与一般的魔法水晶不同，这三块水晶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泽，却又没有光属性魔法水晶那样的温暖气息。
“那么，要开始了，方寒同学。”微微欠身，丽萨娜的表情严肃起来。她口中念诵的咒语，也逐渐让方寒感受到了身周法力潮汐的涌动。“去吧！”
法杖一指，一团金灿灿的光芒从法杖上爆出，轻飘飘地打在方寒身上。只是一瞬间，方寒的身体就已经被那团光芒覆盖，丽萨娜不由得闭上了眼。
感到眼前的强光消散，方寒和丽萨娜同时睁开了眼睛。“不应该啊？怎么会是这样？”听得丽萨娜的声音，方寒有些紧张。
“快，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方寒虽然没有感到身体上的不适，但是他还是下意识伸了下手。
然后方寒身体失重，突然趴在了地上。方寒也看到了，那一对。。蹄子？
就在这时，丽萨娜释放的水镜也浮现到了方寒身前。
“这是。。我？”看着镜子中两只前蹄的前半身都趴在地上的那匹马，以及耳边明显是自己发出的“咴咴”声，方寒内心是崩溃的。怪不得叫变形术，原来是真的让人变成别的生物啊！
丽萨娜走到了方寒旁边，轻轻摸着方寒的鬃毛——那里本来是方寒的脖子。“本来，这个法术是可以让你变成其他人的样子的。但是这个咒语方面。。好像出了一点小问题。。”丽萨娜方才严肃的脸上，一扫之前的认真，此刻倒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没事的，没事的。”方寒下意识接了一句，却只能无奈地听着自己发出的马叫声。
“这个法术。。应该是可以被驱散法术驱散的，我试一下！”丽萨娜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了身子。
又是一串咒语，一阵蓝光闪过后，方寒终于显出了本来的样子。“太好了！你没有真的变成马！”臂弯中扑进一个香软的身躯，方寒的怀中突然多了一个娇俏可人的丽萨娜。
“那什么。。丽萨娜同学？”饶是方寒感觉不错，他也没敢伸手去抱一下这个性子变化极快的姑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丽萨娜的小脸如同秋天青云省特产的大苹果一般，红了个透，赶忙从方寒怀中出来。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对于法术研究确实是太痴迷了一些。。”小心地坐回椅子上，丽萨娜满脸的歉意。毕竟只是个试验性质的法术，方寒能这么快恢复原状，其实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发现了。
方寒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助人为乐嘛。”想到斯克鲁奇面对药剂时的那种癫狂，方寒觉得，变成马这种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嘛！
至少比身上烧出一个大洞强。
姑且不看方寒的学术研究，萨尔曼此时，却是进入了一个玄妙的世界。
从冥想中醒来，萨尔曼睁开眼，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世界一般。
青翠的草，轻盈的风，色泽奇异的河流，散发着神圣光泽的巨树。一切都仿若虚幻，却又真切地在萨尔曼眼前呈现。萨尔曼不信邪地拔下一根青草，空气中传来的那股新鲜的植物气息，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片真实的世界。
“是谁？”萨尔曼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只有河流涌动与树叶刷刷的声音。
萨尔曼走到那条琥珀色的河流边，将手指伸进了水中。准确说，河流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蜂蜜。“您，没有凭空折辱一名吟游诗人的爱好吧。”萨尔曼眯起眼睛，看向了一团逐渐显现的、绿盈盈的光团。
光团渐渐变大，在空气中凭空勾勒出了人的形状。
萨尔曼看着眼前容貌极美、表情却冷若冰霜的女精灵，已经是心神大震。但是面上，还是表现出了一副淡漠的样子。“凡人，欢迎来到阿忒希蜜儿的领域。”女精灵慢慢睁开眼睛，碧绿色的瞳仁深处缓缓旋转着的，赫然是一枚小小的绿叶。
“阿忒希蜜儿。。是谁？我们有过交集吗？”虽然无法猜出这所谓的领域究竟是怎么东西，但是萨尔曼还是下意识摸向了腰间——那里是方寒送他防身的一柄匕首。
唤作阿忒希蜜儿的精灵，精致的脸上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你的努力，全部都是徒劳。”只是手指轻轻一弹，萨尔曼只感觉一阵劲风吹过，那匕首裹挟着刀鞘，却是被吹得离开了萨尔曼的身体。
萨尔曼瞳孔猛的一缩。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确切身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神。”阿忒希蜜儿手向前一伸，刚刚还柔顺服帖的青草，瞬间根根直立起来，那草尖出，竟是散发出了犹如利器一般的寒芒。萨尔曼痛呼一声，脚上那双轻皮靴根本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草叶径直刺穿鞋底，扎破了萨尔曼的脚底。
“一个神，为什么要来用这样的方法折磨一个凡人？”萨尔曼大声吼道。
阿忒希蜜儿嘴角扯了扯，随即恢复了那冷冰冰、没有一丝情感的面容。“成为我们的奴隶，或者，被杀掉。”细嫩如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抬起，直直对准了萨尔曼的咽喉。
“是因为，我的魔法？”萨尔曼苦笑着，隐隐猜出了什么。
“没错。”阿忒希蜜儿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淡漠以外的情绪。“只有精灵，才能将你的魔法发挥到极致。愚钝肮脏的人类，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染指这些神圣的魔法？”语气中满是嘲讽，阿忒希蜜儿继续抬起了手指。
萨尔曼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听得“嗤啦”一声，王戈的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了这片领域中。
手持一柄墨色长剑、脸上笑容痞气十足的王戈刚一进入领域，那原本神圣和谐的氛围，被破坏地一塌糊涂。阿忒希蜜儿脸上终于现出了不安。“你是谁，不。。没有人能够进入我的领域！”
很暴殄天物地，王戈吸了两口嘴上叼着的极品雪茄，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长耳朵的家伙，真以为你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主宰了么？”火星子一阵吞吐，一阵灰色的烟雾也蔓延开来。“说起来，你们这些精灵女神，脸算是够精致了，可这身材却还是平板一般，你们和那些男精灵，也没有什么两样嘛——或者说，阿忒希蜜儿女士，你是一名带着小铅笔的男人？”
震惊，被控制住的萨尔曼除了震惊，再也没有别的想法。能够在这样可怕的氛围中，说出这样无耻下流的语言的，恐怕只有眼前的这位大侠了。
不过，想了下王戈刚才的所言，萨尔曼竟然觉得无法反驳。哪怕面前的这位精灵女神，确实拥有着美丽绝伦的面容，以及修长纤细的身材，但是——真的很平啊！
“哦啦，阿忒希蜜儿先生，您是如何保养才有的这样光洁的皮肤呢？您现在简直就是一名绝色的美女啊——当然，除了胸和臀部，您是不是该考虑让一位雄壮的男性，好好为您促进一下发育吗？”丝毫没有看到阿忒希蜜儿表情的王戈，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说的口沫横飞，萨尔曼只觉得，眼前阿忒希蜜儿的脸色，似乎变得越来越黑，仿佛方寒带来的、用炭做成的叫做铅笔一样的东西。
“凡人！我要你去死！”
一声爆喝，萨尔曼身上的禁制消除，他朝着满地的“利刃”，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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