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结束
在食堂中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中，方寒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杯淡啤酒，吃了三个加了麸皮的黑面包，以及几片火腿片。
让同时也在看着的法洛林跳脚的是，那几片薄薄的、看起来就没有多少肉的火腿片，是伊芙拿着叉子轻轻喂进方寒口中的。偏偏方寒还满脸理所应当的欠揍微笑，让这个心头妒火熊熊的青年愤怒了。
正享受着伊芙温柔的方寒，眼前猛地多了一柄刺剑。
“啧，清早起来火气就这么大，中午还了得？”淡定地亲了一口伊芙的手背，方寒很不雅地打了一个麦香味的嗝。
感受着这股不大好闻的啤酒味，法洛林之前优雅的仪态，被无情地撕裂开来。“黄皮猪，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那双蓝色的眸子，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觉得受到了屈辱？嗯？”方寒眯起眼睛，脸上微笑着，却是充满了威胁。“你早就该知道，世界不是童话游戏，自诩正义的，结局通常总是悲惨的。”
“公主不一定嫁给王子，可能会爱上那个劫走她的山贼头子；英雄不一定能得胜而归，可能会被巨龙吃得尸骨无存。不过地位斗气的小小子爵，你是受童话洗脑了吗？是不是被打后还要回家抱妈妈的腿？哦，妈咪，救救可怜的小法洛林吧！”
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讽刺从方寒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惟妙惟肖的夸张神情，让伊芙三人仰头大笑，围观的新生们也发出了“嗤嗤”的笑声。唯独法洛林的脸，却是越来越黑。
猛地收剑入鞘，法洛林咬着牙，狠狠道：“别浪费时间了，方寒，现在就决斗吧！”撂下话，法洛林招呼了一声，带着随从向食堂外走去。
把杯中剩余的一点牛奶喝完，在众人企盼的眼神中舔了舔嘴唇，方寒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好啊，饭后活动活动，顺便打压一下某些小可怜的妒火，真是美滋滋的上午。”
听闻两人的决斗就要开始，食堂内的新生们顿时沸腾了起来，早有腿脚敏捷的新生，第一时间向演武场跑去。偌大的食堂，只是几分钟，便空无一人，只剩下方寒一行人面面相觑。
“没见过被地位斗气狂虐的人吗？”方寒摊手，迎来了众人的一阵鄙视。
学院的演武场，一向是军事专业学生的集散地。而今天的演武场座无虚席，许多其他专业的学生也来凑热闹。更有掌握商机的小贩，推着小车兜售零食和饮料，一时间却是热闹无比。
一头金发披在肩头法洛林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紧身劲装。袖口、领口和下摆还刻画着些繁复的金色花纹，一柄贵族中常见的轻巧花剑悬在腰间，但方寒一眼就能看出，这柄剑，已经不是他昨天腰上的那柄装饰品。
剑身上的云水纹，品相不凡的剑身材质，以及那隐约可见的速度符文，让方寒心中微微提紧。
符文兵器，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见。
熔炼材料，铸造，淬火，这样造出的武器，无论使用的是何等珍稀的金属或材料，它终究只是一柄普通武器。
但是，如果有专业的魔纹师，在武器上打入一枚附有神奇力量的符文，这柄武器就是真正的符文武器。一柄符文钢刀，可以轻松劈断同等材料的普通钢刀一百多把。不过符文武器的产出，基本全靠魔纹师的心情和交情。所以，一般的士兵、佣兵，很少有使用符文武器。相比稀少却质量较差的符文武器，他们更愿意用攒很久的钱去买一柄更高级的魔法武器。
今天，握在法洛林手中的，就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符文武器。
“有什么规则？”将长刀随意舞了几个刀花，方寒眯着眼，看向了强行压抑着妒火的法洛林。
“斗气，或者武技，不限制，直到一方认输为止，怎么样？”法洛林挑衅地看着方寒，言语中却是透着一丝弱气。方寒没有斗气，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光是在条件上，方寒就已经输了一半。
将长刀扛在肩上，方寒点点头：“简单的规则，那就来吧。”
“你。。你不觉得。。算了。”惊讶于方寒的豪爽，法洛林还是不情愿地拔出剑，向方寒行礼。“法洛林·温德，未来的温德领子爵，现今学院新生的斗气第一人！”
一边说着，法洛林身上猛地爆发出了灿银色的斗气。“那是温德家族的家传斗气！”已经有好事者抖搂出了这斗气的来历。
感受着汹涌地烈风，方寒咧开嘴，微微鞠了一躬。
“方寒，没有头衔的平头百姓，没有斗气的军事专业学生。”长刀猛地一挥，“来，来！”
“在我的狂风中，颤抖吧！”自我良好的法洛林大喝了一声，手却已经拔出剑来，向还未动作的方寒出手了。
花剑的剑尖像是一点流星般，只在空中一滞，便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方寒的喉咙。而在斗气的推动下，法洛林出剑的速度，却是看也看不清了。
猛地提起长刀的刀背，方寒巧妙地，用厚实的刀背，挡下了法洛林的刺击。“叮”地一声，花剑已经在刀背上弹开了来。
“贱民，就是贱民，连动作都拖泥带水！”法洛林瞅准了方寒的破绽，只是一闪身，就已经闪在了方寒左边的空档。花剑已经带着风声，连续向方寒刺出了七八剑。
顾着攻击的法洛林却没有发现，为什么没有斗气的方寒，能够用一柄普通兵器挡下自己的刺击呢？
有的观众已经为法洛林的胜利欢呼起来，也有的观众已经开始叹息自己为何要压冷门选手。
就连刺出剑的法洛林，也觉得胜券在握。
刀背，又是刀背，方寒带着淡淡的笑，再次挡住了法洛林志在必得的进攻。除了刀背上被戳出了几个小坑以外，方寒甚至连手臂都没有麻。
“人啊，别对自己过度估计了哦。”方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刀锋已经狠狠地劈了下来，直直对着法洛林的头。
下意识地，法洛林再次激发了斗气，迎了上去。
观战的斯沃德和萨尔曼齐齐扶额。
“我觉得，这小子，会被老大收拾的很惨。”萨尔曼学着方寒的样子，眯起了眼睛道。
斯沃德打了个寒颤，想到方寒的恐怖攻势，不由得点了点头。
一旁的伊芙，则慢慢喝着一杯甜味浓郁的果子露。反正在她心中，方寒已经是胜利者。
演武台上，方寒已经带着呼呼的风声，挥刀劈在了那细细的花剑上。沉甸甸的大刀，将那花剑压得，竟是微微弯了下去。
“呃。。”苦苦支撑着，法洛林余光看向台下的伊芙，却不知从哪里来的毅力，继续支撑着方寒的攻击。
像是脱力一般，方寒抬起了刀，就在法洛林松了口气的时候，方寒已经重重踏出一步，那莫名裹着一层白色罡气的拳头，则杵在了法洛林的小腹上。
法洛林当即惨嚎一声，身子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蜷缩倒地，握在手中的花剑也被扔在地上。“这。。这是什么！你不可能攻破斗气护罩的！”颤抖着捂着小腹，法洛林嘶声问道。
“我说了，这只是普通的武技啊。”带着无辜的笑容，方寒已经抬脚，重重踹在法洛林的胸口。“我。。”想要说出认输的法洛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方寒踢开快要到法洛林手边的花剑，又是一脚猛踢——这下子是继续朝着小腹的。于是法洛林蜷缩的幅度更大了些。
“斗气？嗯？”一拳。
“子爵？嗯？”一拳。
“第一？嗯？”一脚。法洛林颤颤巍巍地想要反击，却被方寒一记肘击击倒在地。
“不要影响我装逼！”看着法洛林英俊的面庞青肿一片，方寒之前微笑时隐忍的所有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台下的观众，已经被方寒暴虐的方式震惊了。斯沃德的进攻，还只能说是疯狂。而方寒，这一直微笑着的儒雅面庞下，是这般的凶狠暴戾。对于倒地的法洛林，方寒竟然还能打得出手。
方寒却又怎么能知道观众的心中所想呢？他现在心中剩下的，就是把面前这个自命不凡的贵族子弟，彻底打服。
再次一记重拳，方寒拎着法洛林的领子，把他揪到了自己面前。“现在是谁在骚扰伊芙？”
法洛林被这样一阵殴打，已经彻底丧失了所有抵抗的欲望。“我。。是我。。别打了。。”
身体一阵抽搐，方寒惊讶地发现，这俊美的学院斗气第一人，竟然被打的，尿了出来。
“饶你一次。再听见你鼓唇摇舌，编排伊芙，你接受的就不是这一顿揍了，滚吧。”从戒指中取出一件备用衣物，遮住法洛林裆部的奇怪水渍，方寒厌恶地将法洛林扔在了地上，跳下了演武台。
一个软软的身体投进了怀抱，方寒抚摸着伊芙的小脸，大着胆子，向那软软的小香唇吻去。
在所有学生的见证下，方寒与伊芙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法洛林营造的“谣言”，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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