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反杀
“这位来自东方的同学，可敢接下这个挑战么？”方寒还未上场，一个声音从对面远远地传了过来。
向教廷那边看去，方寒看到一名金发的俊俏男子。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男子的五官足可以用无可挑剔来形容。合身的法袍、白皙的皮肤更是让他从一群鼻孔看人的教廷学生中脱颖而出。“挑战是什么？”方寒也用斗气裹着自己的声音，传了过去。
那男子微微一笑，竟是有了百般的风情。“同学，不，阁下与我，恐怕都算得上是各自学院的佼佼者吧，不知我们的对战，可否在最后进行呢？”中间的那句“阁下”，是很生涩的东方通用语。
虽是被这男子的独特韵味所震惊，但是方寒依旧感到了男子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有意思。”心中暗道，方寒便张口应下了他的请求。下一场的人选，就换成了憨憨的莱恩。
莱恩表现出来的实力，简直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当所有人，包括方寒在内，都认为莱恩是一名强大战士的时候，莱恩也很应景的，提着一根长长的结实木棍上了场。
然后，莱恩竟然是一名可怕的元素法师！当他用极快的速度吟唱出冰系魔法的时候，他的对手被那密密麻麻的冰锥瞬间摧毁。比一般冰系魔法召唤出来的冰锥更粗、更尖，色泽都不大一样的冰锥，直接爆发出了犹如穿甲弩矢一般的杀伤力，穿透了他对手的盾牌与那身厚厚的板甲。
不过莱恩却也是留手了。最后一发冰锥的时候，莱恩迟疑了一下，然后冲上去狠狠给了对手一棍，将他打的昏死过去，结束了这次一边倒的战斗。
不过，时间也由不得他们惊讶。简单修整后，斯沃德作为下一名选手，站在了角斗场上。
他的对手，就是那虐杀掉埃尔文的迪马尔。
“瘦弱的小鸡仔，你们帝国学院，难道只有这些人了吗？”迪马尔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的确，斯沃德身材高大，也算得上健壮，但是和迪马尔相比，确实是看上去很“瘦弱”。
斯沃德不吭声，只是左手藏在身后，右手从腰间将刺剑猛地抽了出来，雪亮的光芒一下子让迪马尔眼前一白。“野猪的块头更大，难道我会怕这种玩意儿吗？”撇嘴笑了笑，斯沃德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表情。他的精气神，却是在这表情的变化中，无声无息地拔到了最高。
“比赛，开始！”
迪马尔拉下面甲，全身都笼罩在了厚实的板甲中。他已经想好了，要让，面前这个用刺剑的小家伙浪费掉所有体力，然后再上演一次埃尔文的惨状，迪马尔对自己的板甲很有信心。
“开始”声音入耳的一刹那，斯沃德就已经动了起来。他迅速放平刺剑，绕着角斗场的外圈开始游走起来。“这算什么，已经被吓疯了吗？”迪马尔心中疑惑，却仍不敢放松警惕，只能慢慢跟着斯沃德移动的方向转身，预防着斯沃德即将到来的攻击。
斯沃德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一对鹰眼迅速地探看着迪马尔防御的漏洞。直接冲锋，并不是斯沃德的战斗方式。从破绽入手，再用疯魔之势发起进攻，这才是斯沃德特有的剑术。
强大、强壮如迪马尔，也难免有失算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天上高高地挂着一个太阳，而他的一身板甲，却也算不得透气。所有，那一身铁皮吸收的热量，却是直接作用在了迪马尔的身上。
感受着体内温度的上升，迪马尔似乎都能看到自己面甲后冉冉升起的雾气。
就在这一瞬间，斯沃德突然动了。
身形只是一闪，斯沃德的刺剑就已经挑开了迪马尔前后胸甲的链接处。明明是精钢铸造的锁链，在斯沃德手中的奇形刺剑面前，竟是有如麻绳一般脆弱。而胸甲一开，迪马尔的防御就力不从心了。
“你这卑鄙的老鼠！去死！”迪马尔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辱。自己引以为豪的板甲，自己的老朋友，从未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攻破过。而只是轻轻一挑，自己的防御优势就已经荡然无存。迪马尔愤怒了，他直接抡起大剑，向斯沃德的方向横扫而去。
斯沃德一直藏在背后的左手，终于伸了出来。那是一柄小小的匕首。就是这柄小小的匕首，竟然堪堪拦下了迪马尔那强有力的横扫。不过斯沃德也被这一击震得有些后仰。
全场欢呼了起来。浪潮般的声音，让迪马尔再一次愤怒了起来。
猛地抽回大剑，迪马尔故技重施，再次狠狠地向“措手不及”的斯沃德冲撞了过去。这次，他的肩甲上，竟是突然弹出了两根圆圆的小刺。
就在那两根小刺即将没入斯沃德身体时，斯沃德的身体，居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仰了下去。
然后，斯沃德狠狠一脚踹在了迪马尔的裆部。
板甲的防御力，固然是很强。但是会有人在板甲的裆部镶嵌加厚装甲吗？
之前的迪马尔如果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会认为问问题的人是个智障。但是现在，下体传来的酸麻、刺痛和随之到来的剧痛，让他明白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伴随着一声极压抑的惨叫，迪马尔庞大的身躯竟是堪堪地停了下来。他的长剑和腕盾落地，用手捂住了裆部。迪马尔，就在这角斗场的中心，慢慢跪了下来。
不等裁判官说话，斯沃德手中的四棱刺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连续三次深深刺入了迪马尔的面甲之中。
刺剑上的血，顺着血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迪马尔的身躯轰然倒地。从他的封闭头盔下面，一道鲜血组成的小溪缓缓流出。场景一时间，充满了一种残忍暴虐的变态美感。
甩了下剑上的血，斯沃德冷笑一声，收剑入鞘，那柄小匕首也插入了轻甲背部的一个卡槽。
“教廷，哈，也不过如此嘛。”
撂下一句话，斯沃德头也不回地走下了角斗场。伊莲娜第一个冲了上去，想要抓斯沃德的手，却又羞答答地收了回去。只能用一句“哼”来回复刚装完逼就哭笑不得的斯沃德。
全场一下子沉默了。
只是片刻，一股不约而同的掌声响了起来。是全场的观众，以及裁判官，甚至包括看台上的皇帝、雷泽和王戈三人。用鲜血为自己的荣誉雪耻，这样的精神，一直存在于所有斯铎姆人的心中。斯沃德，也用实力证明了，怎样才能正确地洗刷耻辱。这，也正是角斗场，和决斗法令存在的真正意义。
泽尼亚此时，以及彻底被气疯了。先是昨日的惜败，从比分上就落了帝国一头。今天难得迪马尔杀人立威，却不曾想，只是一场过后，就被那个卑鄙的小子当面杀死。杀人这种事情，泽尼亚是很赞成的，如果死的是自己人的话，那么泽尼亚真的快要疯掉了。
他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看台上西斯廷大主教的脸色，那是比自己黑衣圣堂神袍的袍色还要黑上几分的古怪颜色。他也已经能想到，阿尔法主教会如何地责罚自己，以摆脱西斯廷的直接惩罚。
一想到裁判所那些油盐不进的冷面人，泽尼亚的腿就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起来。教廷裁判所的那些审判者，全是一群被各种酷刑灌满了脑子的木头人！他们只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你该遭受什么惩罚，丝毫没有什么情面可言。而自己的过失，可不只是输掉一次大比武那么严重。泽尼亚如果真的失败，那么，他所承担的，就是藐视教廷权威、侮辱神祇荣耀的极大罪名！
不谈麻了爪子的泽尼亚。学院这边，士气已经达到了巅峰。“看来，鲜血是真的能够激发士气的。”方寒重重拍了拍斯沃德的肩，回头向维斯特洛说道。
“这就是我们愿意参加大比武的原因。”维斯特洛点燃了一支方寒递来的雪茄，两人就这样在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一只雪白细嫩的小手打掉了方寒嘴里的雪茄。“不许抽烟，说了几遍了？”鼓着腮帮子的伊芙气呼呼地看着方寒。方寒一愣，脸上顿时绽开了谄媚的笑容，让维斯特洛一阵恶寒。
“别嘛，最后一场是我，还不让老方抽根雪茄冷静一下。”方寒虽然对那根价值不菲的雪茄有些心疼，但还是用“真诚”的眼光看着伊芙。
伊芙闻言，小手又伸了出来，捏住了方寒的鼻子。“那下一场就是我了，你抽什么烟啊？”
“什么？”方寒一把抓住伊芙的手。“你怎么。。你怎么。。”
见方寒有些慌神，伊芙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眼神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偷偷摸摸往这里看的丽萨娜，这才继续开口，“我也不能一直让你保护啊，我，也要强大起来呢。”
说这话时，伊芙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
方寒盯着伊芙的眼睛，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次命悬一线的感觉。
片刻后，方寒松开了手。
“一定要小心，皮都不许破，知道吗？”将自己腰间的一柄小匕首交到伊芙手里，方寒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好。”
背着长弓，腰挎两柄匕首的伊芙，慢慢走上了角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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