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破冰
安排好了工作,范阳又马不停蹄赶回105团场。
他可不能丢着高永康在那里不管。
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高永康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和几个英国人玩得很是开心。
105团场在天山北坡,正好在山脚下,林木匆匆,野生资源丰富,大片大片的杨树林,樟松林,红杉,云杉,柏树,榆树。
而且新缰的树林,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树林像草丛一样,是一丛一丛的,看着一马平川的山脚下,突然就冒出一大片树林,隔不了多远又断了。
因为这是人工栽培的。
这和新缰特殊的土质有关。
沙化程度很高,水土流失严重,建设一片林场,不仅要施重肥,还要收集土壤,到了秋天,这些一丛一丛的林场将变成一片一片的金黄色。
风景独特。
林场里面果子也多,大片大片的云杉当中,一路走,一路惊喜不断,偶然看到些核桃,山楂,苹果,桃树。
五月正是石榴和樱桃成熟的季节。
河里鱼虾丰富。
骑马来到天山脚下的林场,骑马,放牧,野炊,还可以抓鱼。
原本荒芜的北疆,被几百万建设军民经营成了世外桃源。
还可以看见一片片的花海。
乐趣是很多的。
和后世的旅行团相比,那简直差太多了。
旅行团就是看,这不让你碰,那不让你碰,看一眼就走,啥都不能干。
旅游一次就只有拍照了。
而这个是敞开玩。
雷团长表示了相当的重视,也和范阳一样,放下工作,全程亲自陪同,下午光是带着他们摘果子,战士们从林场小屋搬来炊具,在河里抓鱼摘野菜,晚上搞了一场野炊,就玩得不亦乐乎。
范阳回来时提前打了电话。
一进团场,打算先道歉的,结果高永康根本不当回事:“等你好久了,再不来我们就要走了。”
一看,十几匹马,几条枪,一套全副装备的队伍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阵仗是要干嘛?”
高永康一脸的兴奋,短短两天时间,就彻底卸下伪装,脸上的桀骜不驯就没了,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打野猪啊,你去不去?”
范阳进门就一双眼睛到处看,一脸心虚的样子。
高永康不耐道:“问你呢,看什么呢?”
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阿玉才安下心来。
“去,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啊,”
再看雷团长。
这是下血本了啊。
上一次自己等人过来,雷团长就带着去林场打了几只兔子,看到几头马鹿和獐子都没舍得打。
昨天过来也是一样。
今天居然带他们去打野猪。
再仔细一看这只队伍,那只能叫一个专业,3个英国人,高永康,达叔,加上自己,6人,准备了6匹马。
雷团长,黄参谋长,2匹,就已经8匹。
另外还跟了三个战士,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解放鞋,裹着绑腿带着军帽,身上竟然背了一张自制的弓箭,马具上一部皮制的箭囊,插着满满一筒羽箭,那箭羽也不知什么材质的,场面十分复古,唯独那身土布军装略煞风景。
那匹马也华丽,马具很有传统民族特色,全是真皮缝制。
要换上一身古装,拿去拍电影都不用化妆了。
范阳脑袋里蹦出一个词,高手。
另外两个战士则背着手弩。
“需要带狗么?”范阳问道。
雷团长哈哈一笑:“你那狗中看不中用,打猎还是要猎犬。”
翻身上马,一个战士过来给自己递上一件羊皮袄子。
“晚上冷,穿好再走。”
所有人准备完毕,雷团长带着马队一溜小跑,来到团部后面的兵团营地,几个战士牵着3条马犬守在门口。
三条马犬一看就训练有素,没栓绳子,三头整齐的蹲坐一排,吐着长长的舌头,看到马队这么喧闹都很镇定。
既不闹也不叫。
马犬这么奔放的性格,能训到这种程度,这他么是军犬啊。
“怎么样,我的狗比你的如何?”雷团长勒马笑道。
范阳惭愧,连连摇头:“这真不能比。”
哪怕自己两头纯血统的藏獒,可智商方面要跟马犬,德牧,边牧,金毛,拉布拉多这种工作犬相比,还真没可比性。
就连训练pitter一个坐下,就让范阳无比头大,最后无奈放弃了的。
驯养藏獒更多靠它自己的本能行事,是护卫犬。
服从性差得一塌糊涂。
能够吸引人也更多是刚开始的惊艳,毕竟这个年代大型犬种还比较少。
下面的战士会意,一连几个指令,坐,趴,匍匐前进,后退,叫,停,完成得无比出色。
都是第一时间完成。
连手令都不需要,黑漆麻乌的,就轻轻一声干脆利落的口令,就全部完成了。
看得三个英国人和高永康,嘴都瞪大了。
太优秀了。
这才是真正的犬中精英。
雷团长手一招,三条狗认识路一样,带头就跑。
后面十几匹马跟在后面追。
外面是一条跑马道,这些马也是战马,平时跑熟了的,哪怕黑夜,手电都不需要打一个,放开脚力狂奔,居然还追它们不上。
马犬的奔跑能力和跳跃能力,展现无遗。
马在路上跑,三条马犬就在马道下面的草场飞奔。
遇到大的草丛,直接一跳就过去了。
就看见三条马犬在夜色下的草地乱石中奔跑如飞,三条黑背就像海豚在海面上逐浪一样,此起彼伏。
三个英国人马术一般,高永康堪堪会骑,很快就被甩在后面。
三个战士跑在最前面,只有范阳还将就,勉强吊在雷团长和黄参谋长的身后,一路狂奔了二三十分钟,跑得酣畅淋漓。
休息了十多分钟,高永康四人才赶了上来。
前面的林场外面,有两间看守林场的小屋,屋顶铺着茅草,外面一个火盆,还磊了一个土窑。
几个小战士,和两个穿着羊皮袄的回族老汉,提着煤油灯迎了出来。
雷团长翻身下马:“阿里木,那两头畜牲呢?还在不在?”
“在,在,您来了就好啊,天天晚上都来,治它不住,祸害好几亩地了。”
外面有几条板凳,屋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应农具,耙,梳,还有两柄三股叉,燃着一个火炉,这里已经很偏远了,距离团部有着十多公里的距离,电也不通,门口摆着一个火炉。
新缰昼夜温差大,天山上面还有积雪,这边还是挺冷的。
雷团长带队打猎,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几个战士下午就带着东西过来了,火盆上烤着一只羊羔,滋滋的冒着热油,已经快要烤好了,脚边放着几瓶烧刀子酒,土窑里还炕着有馕。
骑马,会骑是享受,不会骑就是遭罪。
雷团长性格豪爽,带队狂奔。范阳还好,三个英国人和高永康,都被颠得难受,下马鼻涕都流出来了,又感觉冷,此时看到雷团长还准备了这么丰盛的烤羊羔,还有一大盆火,就快哭了。
扑到火盆那里烤火,喝上一口烧刀子酒,再来上两口烤羊羔。
还未打猎,就吃得满嘴流油。
艾瑞克说道:“我到了世界上28个国家,今天也让我印象深刻,美丽的新缰,热情的中国朋友,我太高兴了,认识你们是我的幸运,我可以邀请大家喝一杯么?”
烧刀子是用陶罐装的,罐上还裹着些泥巴,一人一罐,早就放在火盆边上煨热,喝在喉咙里火辣辣的,流进胃里暖洋洋的,此情此景,即便82年的拉菲,也不如这自家酿的烧刀子来劲。
高永康滴酒不沾的,又破例了。
一口就呛得喷了出来,连连咳嗽。
范阳一看好机会,在他背上连拍几下。
高永康缓过劲来,却发现范阳一只宽厚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本能的想抗拒,一扭肩,却发现那只手掌更加用力了一些,竟然将自己握紧了一些。
还用力捏了一下。
刚想破口大骂,抬头却看见范阳真诚的眼神:“好点了么兄弟。”
高永康是公子哥,身材只能说标准,身体素质,力量,跟范阳这种野路子完全没得比。
瘦削的肩膀被范阳这么握住,一用力,居然给自己一种异样的感觉。
脸上没来由的一红,
将肩膀扭脱,拍了两下仓皇的说道:“没事。”
“冷吗?”
高永康一脸惊恐的看着范阳,把自己的羊皮袄脱了下来。
“滚,你连男人也泡,还要脸吗,变态啊你,你你,走开啊。”
范阳嘴角抽抽。
这么快就被一口叫破。
自己也没想到啊。
我这是正常的联络感情好吧?
居然被指变态。
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雷团长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肚子笑到了草地上。
这么一来,气氛反而更加活跃。
艾瑞克笑够了:“不不不,你应该像这样。”伸手一捞,牵着范阳四根手指,满脸大胡子就往范阳手背上吻去。
笑闹成一团。
好半天才停下来。
不过这么一闹,大家的感情到是增进不少。
高永康拍拍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看不出来啊你,也是个花丛老手。”露出一脸邪魅的笑容:“有空交流一下?”
“可以啊。”
范阳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手。
前世因为外表太烂,三十来岁就一顶秃瓢,瘦得像根竹竿,感情上几乎没有波折,相对眼了,就结婚了。
婚后有钱了也没出去乱来过。
虽然到外面消遣是经常。
但那实话实说,刚开始新鲜,后来就没意思了。
泡妞这方面的经历,简直没有。
前一辈子,就是个标准而又严谨的生意人,中年人,很少有和人亲近的交流。
刚刚来那一手,还是大军教的。
用在贾景元身上试了一手。
虽然是压迫式的,感觉也挺不错。
目前身边莺莺燕燕,自己虽然也有点心思,却总不知道如何下口的感觉,明明对潘蓉很有好感,也想发生点什么。
送了支手霜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这个年代的女人,始终还是没那么大胆。
没有一个开端啊。
刚刚那手就挺不错,找个机会在哪个女人身上试上一试,搞不好就成了呢。
眼前的高永康显然是真正的花丛老手,要肯指点自己两手,略微一想,这主意不赖。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么,帮领导作一百件好事,不如和领导作一件坏事,也算曲线救国了。
“好啊,谁怕谁啊,讲真,那个曰本妞真是你女朋友?”高永康问,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范阳。
“不是,但她你就别想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对不对,朋友之间相处玩归玩,但我还是很讲原则的。”
高永康舌头在牙齿周围转了一圈,看着范阳连连点头。
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心里似乎既有不甘,也有一定的愤怒,毕竟直言拒绝自己的人,还真不多。
范阳直对高永康的眼神,丝毫不让。
“好吧,对我脾胃,不上就不上,你说得也对了,我还缺女人么。”
“那就对了嘛,你的人,我要是乱打主意,你说,你怎么看我对吧。”
“我不介意啊,大家一起玩。”
“你说真的?算了,不敢和你比。”
高永康拿起瓦罐主动和范阳碰了一下,抿一口烧刀子,又呛得直咳嗽。
“但话讲先,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能杀了你懂?”
雷团长粗中有细,对范阳来这一手还挺佩服的。
到了他们这个身份,能互相开玩笑就代表着什么?不见外。
知道这是破冰了,赶紧跟上,粗口骂道:“你两个骚犊子,人模狗样的,一样的糟践玩意儿,喝。”猛灌一口。
就开始讲起段子来了。
雷团长这种糙汉,粗俗起来几无下限。
说的东西简直不堪入耳。
几个战士放开了聊,结果猎还没打,烧刀子一人喝掉一罐,满脸红霞飞,越喝越来劲。
阿里木和阿吉木,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参加到酒局当中。
提着煤油灯,拿着三股叉,到林场外面的一片苞米地里守着。
直到月亮爬到头顶当空,夜里十一二点,才看到人多高的苞米地传来动静。
留下阿吉木守着,阿里木跑回来报信。
听到野猪来了,雷团长将陶罐一摔:“走,打死那畜牲,拖回来烤了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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