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点
当洁白的世界逐渐被染上五颜六色的各种不明生物或者非生物时，聂原初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致力于将一无所知的孩子教育成适应环境适应社会的多元成年人，因为这样带来的成就感和视觉效果不可谓不惊人！
抬眼看去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视线下移是由远及近的清澈小溪，仿佛从远方的山下汇聚到此地，溪边的几只白色飞鸟正抻着脖子在溪水里觅食。低头首先看见的是一双……草鞋？
不知由什么草编织成的人字拖，鞋底由厚厚的木板构成，在脚趾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嵌着一根布条包裹的草根！
聂原初记得自己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系带帆布鞋！这个人……这个穿草鞋的人是谁？
“这就是你的意识暂附体，对方的颓废值太高已经去到别的位面找动力了。”尽管已经猜到大概了，但聂原初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那我在原来世界的身体也会被人附身吗？”如果是这样……她回去的时候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你原来的世界不接受外来意识入侵附体，不过如果对方意识强大到一定程度也说不定。”听到不会被神秘意识附体聂原初松了一口气，可是，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O´)o
“不用担心，你原来的世界太单一，就算是我这样的薄弱意识都不太想去，何况强大的意识体。”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小麦在嫌弃那个她生活了21年的世界……
既然是意识附身那原身的意识一定都没有了，不然一个身体两种意识……人格分裂？想想都惊悚！那么对方的记忆也无从得知！
“这是好事，我刚刚看过她的身体，她不是人。”
聂原初：……
所以聂原初现在是什么？
想到这里聂原初快步走到溪边利用溪水揽镜自照，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十四五岁小女孩！身上是一件材料特殊的绿色长裙，宽大的衣袖笼着她细长的手臂，一条红色缎带由左肩至右下腹连着一个红色小包，这红配绿的造型把聂原初雷得不轻。
她伸出手捧了点溪水洗洗脸，等到水中涟漪逐渐恢复平静时她看到了这具身体的外貌！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两个犄角，小溪底有成群的小鱼游过，聂原初看到她的绿色小犄角随着水波晃了晃。
聂原初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谁来告诉她这是个什么生物？长着一张可爱的人类小女孩脸却配上了恶魔（？）的犄角！
“我也不知道呢，我说过的你会的我都会，你知道的我才知道。”要你何用？
“我会记录废点！”小麦感到自己在聂原初心中的形象逐渐崩塌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表明自己的用途。
在这方面也和某人一样呀。因为有点自卑的性格所以总是害怕亲近的人讨厌自己，总是把自己最有用的一面表现出来。
“因为我就是你呀！你温柔我也温柔，你自卑我也自卑。”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还会在心里死命的吐槽你会吗？
小麦：……尚未学到……
“所以废点是什么？”颓废值？
“对的，颓废值，你目前的废点为723，既然你降落到了这里，那么这里的废点大概都聚集在500-799之间。”废点还会根据地点划出范围！
所以这里的人或者不明生物都跟她差不多堕落吗→_→
那这样物以类聚的地方谁来告诉她要怎么寻找动力减少废点？
“先……适应这里的生活然后再想办法吧。”此刻聂原初真想就这样变成一撮意识算了，找动力这么麻烦的事情当初为什么会答应？
她完全想错了。不是她要不要答应，而是在没有思考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小初，不要想了，你的颓废值升到730了！”她还来不及收敛消极的情绪就听到小麦急切的声音。
聂原初：╰_╯
就连稍微消极的想法都能增加废点，那她是不是时刻都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
“差不多，所以小初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不然我们两个就等着永远回不去变成孤魂野鬼吧”孤魂野鬼什么的太夸张了，其实就是一抹连姓名都没有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散。
“可是我现在连自己是什么物种都没搞清楚啊(ノ=Д=)ノ┻━┻”不是聂原初不想积极乐观，是她实在乐观不起来啊，在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往哪去，有无亲人朋友，下一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她怎么乐观？只有无尽的恐惧和茫然无措包裹着她。
于是她顺势坐在溪边，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胳膊里低低的哭泣。
她想回家，她想她的父母，想原中和原末，就连喧闹的车厢她也无比想念。
“小初！停下来！750，753，756……770！不要！小初！”小麦急切的声音没有将聂原初从伤心中扯出来，她还在低低的哭泣，瘦小的肩膀微微的颤抖，及腰的墨色长发乱糟糟的披在脑后，像一块保护膜，将她牢牢的缠绕着不让任何人触碰。
小麦听着系统深处的机器报数声，一阵阵的无力感令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这样也好，为人时太过堕落失去了身体，变成一缕意识时也没能让小初迷途知返，这么失败的意识还是趁早灰飞湮灭吧。
聂原初不知道小麦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作为一个少年老成的人她很久没有哭过了，小时候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她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懂事能干，为了做弟妹的榜样她时常用书上的大道理来约束自己顺便讲给弟妹们听，她一遍遍的告诉他们家里并不富裕，要想减轻父亲的负担就听话一点坚强一点，而说出这些话的聂原初又怎么能先流泪呢？
这一次就让她哭个够吧，如果因此而回不去那就……解脱了！
她不想做回那个无所事事的宅女了，更不想为了不确定的前途去漫无目的的读书。只是……她要让爱她的人失望了，不知道没有意识的身体会在火车上趟多久呢？她没有回去之前那个世界的所有一切是不是都静止了呢？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不会有人知道她消失了，不会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为她哭泣。
如果作为一抹意识被绑定到别人身上的话还会不会记得她的父母亲人呢？
但愿不记得吧，这样就不会有愧疚感了。
如果能选择绑定对象就更好了，她希望会是一个永远用不到她的人。
沉浸在消极情绪中的两抹意识眼看就要自暴自弃了，这时从聂原初的身后传来破空的爆裂声。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聂原初抬起头看着满是波纹的溪水伸手捂着耳朵转过身回头看，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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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梦想吗？”
“这么巧，我也有！”
“那就一起变强去实现它吧！”
――初原寻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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