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将军坟里的盗墓贼
第483章 将军坟里的盗墓贼
徐庆向一直都住在公社大院里的老汉打了声招呼,说借用一下公社的自行车,至于车是谁的,他跟二麻子都不清楚。
但老汉门清,浑浊的双眼在月光下,向二麻子推着的自行车看了两眼,顿时就知道车主是谁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道:
“去吧,小心点,大晚上路可不好。”
徐庆与二麻子应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就出了公社大院,朝走了一会儿的王明胜等人追去。
二麻子对于这种事情,从没经历过,显得异常兴奋。
卖力的蹬着自行车,对徐庆小声道:
“庆子,你说咱们跟着王書記他们,今晚上能逮住那帮盗墓贼吗?”
徐庆坐在后座,抬头望着清明月色,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他不觉得能逮住人。
盗墓贼都是晚上活动的行家里手,再加上乡下山高林密。
一旦听见动静,保准会闻风逃窜。
趁着夜色,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就是发动整个乡镇的所有人搜寻,恐怕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找到。
只不过徐庆有些纳闷,今晚月光很亮,那帮盗墓的,选在今天晚上动手,着实不应该。
按理来说,盗墓都是趁着没月的晚上才办事,反而有月的时候,不会动手。
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过天。
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也是漆黑时最好,哪敢见光儿,让人知晓。
万一被人瞧见,可吃不了兜着走。
徐庆暗自琢磨着,转念想到,如果是逮蝎子的人,倒是很合情理。
蝎子昼伏夜出,晚上再有月,也得出来觅食。
可再想起,先前在公社大院见王書記一脸愤怒,显然很大可能是盗墓贼夜间作案。
只是眼下没到跟前,徐庆吃不准究竟是什么情况。
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前行,颠的徐庆屁股生疼,搞得思绪都被打断。
没多一会儿,俩人追上了大部队。
但骑着摩托车的公社書記王明胜,带着一个壮实的青年,不见了踪影,只能听见远处深凹的山沟弯里,传出隐约轰鸣声。
摩托车总归是快,尽管跟自行车都是两轮,可摩托车给足油,跑起来不是人蹬自行车能追上的。
徐庆与二麻子和其他人汇合一处后,一块前行。
夜深人静,土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不断摇曳,发出沙沙响声。
树梢来回摆动,虫鸣声戛然停止,直到徐庆一行走远后,才继续鸣叫。
山路崎岖难行,弯弯绕绕,徐庆问了一旁同样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男人,才知道。
原来去年瘦猴三舅没盗成的将军坟,这一年多来,被不少人惦记。
由于将军坟地处两个乡镇交界处。
去年还属于隔壁乡镇公社管,但今年,县里开会,明确划归到了徐庆老家这边。
而那将军坟,是以前古代留下的,里面值钱东西,想必很多。
现今国家改开,古玩行当算是跟着振兴起来。
别说专门干偷坟掘墓的那帮人,就是游手好闲,心术不正的人,也动了歪心思。
以前的老东西值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共识。
改开之前,乡里的二流子跟盗墓贼,知道里面有好东西,可‘破.四’的风气正盛,就是有人偷偷潜进去盗出来,也卖不掉。
而且那时的公社,组织所有人一起劳动,各大队的生产队长,又一直监督。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随着改开的风潮席卷全国,公社吃大锅饭的日子结束了。
地一分,勤快本分的人,扛着锄头自己种地,自己打粮吃。
而那些不务正业的,觉得种地辛苦,眼看别人家日子好过起来,自家反倒穷的揭不开锅,便动起歪门邪道的心思,想从地底下挖东西,偷着变卖。
二麻子蹬着自行车问道:
“同志,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去年那帮人没盗成那将军坟,你们怎么不派人看着?”
跟二麻子并排骑车的中年人叹气道:
“怎么看?我们公社倒是在王書記的带领下,前些年有组建民兵小队,可改开后,家家分了地,白天都地里忙着干活,晚上累的吃完饭,倒头就睡,那座将军坟,去年还属于隔壁公社的时候,我们倒是不用操心,但今年,县里重新一划分,成了我们公社管,又在别人家地里,我们当民兵的,大晚上过去,那分到地的人家哪能干,万一地里庄稼被踩坏,种的瓜果啥的被人吃了,到时还得闹到王書記跟前,最后还是我们当民兵的掏钱赔,这种事,谁愿意干?
再说,大晚上出去,家里媳妇也不让啊。”
二麻子哦了一声,没再问。
徐庆坐在后座上,暗暗一笑。
他之所以没问,就是知道,乡下的事情麻烦。
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
没任何区别。
坏人哪里都有,好人也随处可见。
农村没分地之前,地都是国家的,但分了后,就成私人的了。
公社安排人大晚上去别人地里呆着,肯定不是一回事啊。
何况,谁愿意大晚上跑到地里去盯着古代的将军坟。
就算有人乐意,夏季可以,冬季呢?
大冬天的去地里,还不冻死。
另外,盗墓贼见着有人,也不会动手。
前半夜有人去看着,他们后半夜行动。
公社的民兵,总不能盯一晚上。
否则,白天还下不下地干活了。
也就公社書記,让将军坟所在地头的农户,平日里帮着照看照看。
除此之外,也没好的办法。
行了十多里路,徐庆总算是跟王書记汇合了。
可他一跳下自行车,就看到将军坟被人已挖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斜插着直戳进地里面。
四周堆了不少新土,洞口大小只容的一个人下去,旁边放着铁锹,还有绳子。
地里割掉的麦茬被踩踏的东倒西歪,在月光下,瞧的一清二楚。
<div class="contentadv"> “王書记,人都跑了?”
二麻子把自行车随着其余人,撂在一旁,好奇问道:
抽着烟的王明胜,脸上透着一股亢奋,摇头道:
“没有,地底下还有一个,没来的及上来,我刚让喜子把绳子拽了出来,那王八蛋就在下面呆着吧。”
王明胜解气地说完,扭头道:“喜子,伱跟会计,你们俩现在去县里叫派.出所的人来,我留几个人在这守着。”
二麻子从一旁人手里接过手电筒,弯腰用朝盗洞里面晃了晃,隐约瞧见一个人影,当即吓了一跳。
“他大爷的,还真有人在下面。”
二麻子惊的骂了一句,大晚上的在墓里看到活人,吓的脸上都没了血色,胳膊上汗毛直立,
回过神后,走回到徐庆身边,忙掏出烟,叼在嘴角,嘬了两口,压惊道:
“庆子,下面那孙子真是胆肥儿,大半夜的敢下去跟死人呆一块,真不怕被鬼缠上索命。”
徐庆见二麻子受了惊吓,拽到远离盗洞后道:
“麻子哥,你胆子也不小,敢用手电筒朝下面照。”
二麻子两口烟抽过,扭头看到一旁的其余人,总算缓了过来,抬脚抖掉鞋上的泥土道:
“嗐,哥们我小时候听人说起过盗墓贼的故事,这不今儿遇上了,想瞧瞧。”
徐庆刚才没去瞧,但知道那人敢趁着今晚月色这么明下去,必定是胆大妄为的主儿。
不然,换做一般的盗墓贼,哪怕明知道将军坟里有值钱东西,也不会铤而走险,在这种亮如白昼的夜晚盗墓。
两根烟的功夫后,公社書記王明胜招呼徐庆和二麻子跟他回去。
然后地里留了四个人,两辆自行车,让等着会计把派.出所的人找来,好抓个人赃并获。
同时防止逃跑的盗墓贼返回来救同伴。
徐庆听见王明胜这么说,便跟二麻子就没再在地里多呆。
一方面,他与二麻子是跟过来瞧瞧要不要帮忙,现在盗墓贼抓住了一个,自然没必要留下。
另一方面,已经快凌晨了,夜深起来,山里空荡,起的风使寒意更浓。
别看是夏季,可山里的夜晚,真的是很冷,穿着长袖也没啥用。
回去路上,徐庆跟二麻子连同公社書記以及另外一人,全都冷的缩着身子。
回到公社大院后,王明胜掏出烟,递给徐庆和二麻子,一个劲儿地道谢道:
“今晚上可多亏你们的摩托车了,要不然,我们骑自行车过去,怕是还没到跟前,那帮王八蛋全都跑没影了。”
徐庆接过烟笑道:“没事,王書記,我好歹也是咱们公社的人,那将军坟现在成了咱们公社的,怎么说也是咱们公社的古物,我肯定得出一份力啊。”
王明胜闻言,点着头道:“对了,今年县里能把那将军坟划归到咱们乡镇过来,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徐庆抬手挠了一下头发。
二麻子站在一旁,更是一头雾水。
看看徐庆,再瞅瞅公社書記,一点都想不明白,他一直跟徐庆都在城里,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听见王書記的话,二麻子呲牙一笑,“庆子,可以啊,你给王書記争取到了一座将军坟,里面的好东西,算起来可是这边的了。”
王書記满脸露笑道:“可不是嘛,去年你们在隔壁公社,帮老吴抓了几个计划盗墓的,今年县里就盗墓猖獗问题,专门开了几次会,最后将军坟的问题,四月时候,找了帮一队考古的人,专门跑过去研究了半天,最后拿出县志,根据上面说,那座将军坟以前就属于咱们公社,是个明代的将军,还说很有价值,以后要上报国家,重点保护起来。
要不是有你们去年的事,今年县里还不一定派人去翻看以前的县志。”
徐庆应声道:
“王書記,那你以后可得把那将军坟盯紧点。”
“是啊,今晚上出了这种事,我明天一早就给县里打电话,汇报一下。”
王明胜说完,送徐庆和二麻子进屋后,又稍坐半响,聊了一阵才走。
徐庆和二麻子出去跑了一趟,脱掉沾满土的鞋子,把衣服用扫炕的笤帚清扫掉灰尘,仰头往炕上一趟,就睡着过去。
将军坟的事情,徐庆并没有上心。
他回乡的目的,主要是收粮和收猪的。
一夜过去。
早上八点,王明胜让公社大灶张罗了一桌好饭,把公社大院鸡窝里的母鸡,宰了一只,特意招待徐庆和二麻子。
如果不是有徐庆的摩托车,昨晚上将军坟被盗,没抓到人,他这个公社書記,可是难辞其咎。
徐庆和二麻子早上在公社美美地吃了一顿后,辞过王明胜,骑着摩托车离开公社。
至于将军坟里的盗墓贼,派出所的人,昨夜带回所里审问去了。
并没有带到公社这边来。
徐庆跟二麻子也就没见着那被抓的人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徐庆不在乎。
一个盗墓贼而已,丧尽天良,不是啥好鸟。
瞧见也是碍眼。
二麻子倒是有点想知道那人长啥样,离开公社大院前,还问了一下公社書記。
王明胜的回答是:“人在派.出所拘着,要看只能去县里。”
二麻子这才断了念头,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提着昨天在乡镇供销社买的东西,朝徐庆的老家村里过去。
早上天气还算凉快,没夜间冷,也没晌午时候热。
十二点之前,徐庆就带着二麻子到了村口。
村里的老人见着徐庆骑着摩托车回来,一个个昏花的老眼中冒出精光。
他们上岁数的人,自然认出了徐庆。
“哎呦,这不是老徐家的孙子嘛,你爷爷奶奶怎么没跟着一块回来?”
四五个老头,要么拄着拐杖,要么佝偻身子,颤颤巍巍地围到徐庆跟二麻子跟前。
徐庆一边掏烟,给他们散,一边说道:
“我这次回来是跟我二爸收粮,收猪,我爷爷他们还在城里呆着。”
一个老掉牙的老头,晒了一辈子的黝黑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说话露着气儿道:
“你爷爷那个老家伙,他去年走的时候,跟我下棋下了一半,就跑了.”
话说一半,老头喘了半天,才继续对徐庆道:“他不回来,跟着你当孙子的在城里享福,你回城后告诉你爷爷,我还一直等着他老小子呢。”
“好,没问题,我回城了,就给我爷爷说。”
徐庆笑着应道,稍微停了一小会儿,带着二麻子就直奔二爸徐广进家。
村子不大,走路十来分钟就能绕村子一圈。
倒是村里人不少,住的又比较集中,一家挨着一家,徐庆一脚油门下去,摩托车就停在二爸徐广进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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