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讲究
第404章 讲究
徐庆屋里,人挤人,人挨人,老的少的,簇拥在一起,全都望着新郎官丰铭和新娘子秀娟。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按照以往的惯例,让新人向长辈跟父母拜礼。
先是爷爷跟奶奶,紧接着是唐念国两口子。
毕竟唐念国夫妇在徐庆爷爷奶奶面前,属于小辈。
而那些受邀前来的外国人,手持相机,对于这一幕,不断咔嚓拍照,纷纷想记录下来。
没能进到徐庆屋里的傻柱带着俩徒弟站在门外,瞧着那些拍照的外国人,叼着烟卷,心里暗道:
“好家伙!丰铭结婚比爱国去年还热闹,那七八个外国手里的相机几乎没停过,敢情外国人也喜欢红火。”
二麻子带着媳妇挤在傻柱身边,踮起脚尖朝屋里瞅了瞅,可被那人高马大的几个外国人挡着,就听见屋里欢笑声不断,却愣是啥都瞧不见,心中有些失落。
没法子,现在徐庆屋里,当官的一堆,年长的一堆,再加上那些外国人跟徐庆家的长辈们,其余人压根挤不进去。
就连大院里的于莉跟阎解成,许大茂,秦淮茹,秦京茹,刘光福他们,也只能站在屋门口张望。
屋子就那么大,能容纳的人数有限,谁都想进去,可进不去能有啥招,只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趴在屋门口瞧。
十五分钟后,易中海让压轴的徐丰铭厂里的老厂长,说完对新人的祝词,然后示意众人去院里吃席。
这时候,前中后三个院里,早已摆好桌椅板凳,傻柱让一大妈他们开始走菜,众人一落座,便直接开席。
夏季天气热,傻柱凉菜做的比去年爱国和光福结婚时多,而该有的‘八大碗’自是少不了。
因为院里场地有限,今儿来的人还又多,傻柱每桌搞了十六道菜,八凉八热。
凉菜四荤四素,热菜也四荤四素。
外国人吃不吃得惯,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前天晚上,傻柱向徐庆说了这事,徐庆就一句话,按咱们的来。
所以,傻柱也就没想搞洋玩意,再说他拿手的是谭家菜和川菜,洋餐不会做,刀叉院里也没有。
只不过这年月里,能来国内的外国人,审查极其严格,都是对国内文化很喜欢,很感兴趣的,别看一个个金发碧眼,坐在桌子前,抄起筷子夹菜,一点不落下风。
傻柱站在自家屋檐下,瞅见那外国人一个个筷子使唤的有模有样,一脸惊奇地抽着烟向俩徒弟道:
“你俩小子看那几个外国人。”
马华闻言望去,皱眉道:“师父,那外国人有啥好看的,还不跟咱们一样,俩肩膀扛一个脑袋,没啥稀奇。”
胖子人胖,鬼心眼也多,伸手戳了马华一下,小声道:“你瞧那个胖女的,一头黄毛,眼珠子还蓝哇哇的,你看那胸.真够大的。”
傻柱见徒弟胖子盯着人家胸看,抬手朝胖子后脑袋抽了一下,“你眼睛瞎看什么,八辈子没见过女人是吗?”
胖子扭头看向傻柱,一脸不满道:“师父,我看两眼她还能少二斤肉咋的,你不瞧,还不许我跟马华瞧,真是的!”
胖子本来今儿就不怎么愿意来,刚才又挨了傻柱一下,便道:“师父,这婚宴的饭菜做得了,没啥事,我就先撤了,下午我还有事呢。”
傻柱也没挽留,知道胖子尝菜都尝饱了,从掏出一块钱,递给胖子道:“拿好,这是庆子给你的喜钱,别觉得今天亏了,一上午就忙了一顿饭,还有人帮你打下手,你小子跟着别人,能挣下吗?!”
胖子得了钱,脸上的不满瞬间消散,笑着道:“师父,我可没觉得亏,是马华,是他不想来。”
傻柱哼哧一声,抬手让胖子赶紧走人,少碍他的眼。
胖子一走,傻柱转身又递给马华一块钱。
马华摆手道:“师父,不是说好我跟胖子来帮忙嘛,这钱我不要。”
傻柱咧嘴一乐,“马华,你小子就是比胖子强,不过这钱你收着,拿回去给你爸妈买点东西。”
马华听见自个师父这么说,这才将那崭新的一块钱,揣进口袋。
院里众人还在吃席,傻柱跟马华累了一上午,这会儿没他们啥事了,俩人仰头躺在炕上,呼呼大睡起来。
徐丰铭带着媳妇秀娟在大院里敬了一圈喜酒,没见着傻柱师徒,向马解放一打听,原来傻柱回屋了,便进到傻柱屋里去敬酒。
傻柱刚睡着,见丰铭来了,忙从炕上坐起,又伸手摇醒身边的马华,师徒二人先后喝了丰铭和秀娟的喜酒。
下午三点多钟,院里的人陆续离开,那些外国人跟着唐念国夫妇最后才走。
徐庆带着弟弟妹妹,媳妇,儿子,二爸徐广进以及两位姑姑,送唐秀娟父母与那些外国人刚出大院,写礼单的阎埠贵从面追了出来,小声朝徐庆喊了一声。
徐庆折返到阎埠贵身边问道:“三大爷,啥事?”
阎埠贵伸手指向那些外国人的背影,压低声音道:“小庆,他们没给丰铭和秀娟随礼。”
徐庆笑着解释,“三大爷,没事,那些外国人,他们国家不兴随份子,都是给礼物,我弟媳妇秀娟陪嫁来那些东西中,他们的礼物就在里面。”
阎埠贵哦了一声,算是长了见识,原来外国人结婚是这么个讲究。
徐庆给三大爷递了根烟后,追上二弟跟三弟他们,继续送唐念国夫妇与那些外国人出胡同。
站在胡同口,徐庆目送他们离开,向唐念国夫妇挥了挥手,便迈步朝大院返回,准备收拾大院里的桌椅板凳以及碗筷。
而此时,秦淮茹与秦京茹已经主动在中院帮忙收拾起来,阎解成两口子在前院也动起了手。
后院里,二大妈带着小儿媳妇,婆媳俩人也在将碗筷从桌子上撤下,放进一旁的大搪瓷盆里洗涮。
然而,刘光福的媳妇,一脸不情愿,觉得自个婆婆喜欢瞎操心,又不是自家办喜事,凭啥要帮忙。
而她熟不知,她婆婆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能不清楚这一点。
问题是,住大杂院里,街坊四邻,谁家不用谁,你今儿不帮别人,往后自家有啥事,怎么好意思向别人家开口。
何况徐庆一家,在大院里现在是威望最高的,尤其是徐庆当厂长,是大院里官最大的,今天丰铭结婚和去年爱国结婚,来大院的宾客中,大部分不是当官就是乾部身份。
那些人为啥来,还不是看在徐庆面子上,换做其他家的人结婚,哪有这排面。
前几年,不管是阎解成兄妹四人结婚、出嫁,还是许大茂,刘光天娶媳妇,能来个乾部身份的,都算是顶天的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可徐庆给两个弟弟结婚,乾部身份的,一眼扫去,几乎都是。
科长、主任级别的,也不在少数,而且两次都有红星轧钢厂的几个分厂厂长到场。
二大妈尽管没啥文化,但人生经验可比小儿媳妇多好几十年。
就从这两次结婚的排场上,也能瞧出徐庆一家,往后绝对是大院里最牛气的。
二大妈见小儿媳妇不乐意,一边清洗碗筷,一边低声道:“别拉着脸不高兴,其他胡同大院的人想过来收拾,都还没这机会,你朝中院看看,秦淮茹跟秦京茹是不是也在帮忙?”
刘光天媳妇蹲在后院,扭头目光朝中院掠去,瞅了一眼道:“妈,你说的还真是,一大妈跟张大娘也在帮忙。”
二大妈应声道:“瞧见了吧,不光是咱家,妈给你说,就眼下小庆一家,别说在大院办婚宴,就是去外面街上的馆子摆酒席,那也是说去就去,为啥选择在大院办?那是心人家里念着咱们大院这些街坊。
今天帮忙收拾一下怎么了,要是能缓和跟徐庆家的关系,以后遇上事,人家帮忙张张嘴,咱家天大的麻烦说不定都能化解。
咱大院有这么一号人,不好好拉近关系,难不成看着往后别家跟着沾光儿?”
刘光天媳妇顿时沉默不言,双手捏着碗在水静静洗刷,心中对婆婆的话,若有所思起来。
当徐庆回到院里,见大院各家都在帮忙收拾,连忙道谢。
人一多,没一个小时,大院就打扫的干干净净,回归了往日模样。
徐庆拿出家里给丰铭结完婚还剩的几条烟,向三大爷,二大爷,一大爷各送了一条。
对别人来说,一条烟送出去,那就是把钱给了别人。
可徐庆有一分为二的能力,喜烟拢共就买了十条,用能力一分,成了二十条,送几条出去,并不碍事。
谁让大院街坊今天都出力帮忙了。
院里人把事做的漂亮、讲究,那徐庆自然得更体面,更讲究才行。
喜酒是许大茂包圆,连本钱都没要,说是给丰铭结婚贺喜的贺礼。
徐庆也给了一条烟,说起来,还没那几箱子酒值钱。
傻柱今天婚宴酒席掌勺,喜钱徐庆一早就给了。
不过傻柱自个没要,中午那阵子,分别给了他的两个徒弟。
不过这是傻柱自己的事情,徐庆今儿忙三弟的婚事,并不知道。
在给易中海送过烟,徐庆拎了二斤猪肉给了贾家,然后将一瓶酒,一条烟,拎进了傻柱屋。
傻柱睡了一个下午,正坐在屋里,喝着茶水清醒,见徐庆来了,忙让炕上坐。
徐庆把烟酒放在炕沿上,傻柱立马推辞道:“庆子,拿这些干啥,跟哥哥我还见外?”
徐庆笑道:“傻柱哥,这怎么是见外,你这些年在外面帮别人家红事掌勺,哪次回来不是得了喜钱,喜烟,喜酒,咱哥们弟兄这关系,弟弟我哪能差事。”
傻柱咧嘴嘿笑一声,“那成,哥哥我就收下了。”
傻柱把烟酒放进立柜里,转身回到炕沿边坐下,掏出身上的经济烟,递给徐庆一根,道:“庆子,爱国和丰铭你看的都给成事了,这下肩上的担子轻了吧?”
徐庆点点头,接过烟道:“我这下算是完成了我爷爷奶奶交给我的任务了。”
傻柱呲牙一笑,划着火柴,帮徐庆点着烟,又将他自个嘴角的烟点着,猛嘬一口道:
“你俩弟弟不用你再操心,晓雅对象去年也来了咱大院,她才不需要你这当大哥的费心,不过哥哥我现在还一个人,你要不帮哥哥想想办法?”
徐庆闻言笑道:“傻柱哥,你呢,就坐等好事上门吧。”
傻柱一头雾水,伸手挠着头发道:“庆子,别拿哥哥我逗闷子,我哪有那福气。”
徐庆抽着烟,看向傻柱道:“傻柱哥,你还真有。”
“我有啥福气,”傻柱一脸不信,叹气道:
“哥哥我看着今儿丰铭结婚,羡慕呀,你说静红都快给你生二胎了,哥哥我至今媳妇可都还没着落。”
徐庆笑而不语,他清楚地知道变天结束后,国家一改开,娄小娥会回来。
到那时,傻柱怎么可能没媳妇,儿子都能见着。
“傻柱哥,你还记得娄小娥吗?”
徐庆向傻柱点了一下,傻柱一愣,望着徐庆,怔了半响问道:
“庆子,你啥意思?”
徐庆说道:“傻柱哥,现在时代可变了,娄小娥她不回来?”
傻柱翘起二郎腿,嘬了两口烟,歪着脑袋,琢磨片刻,朝徐庆咧嘴道:
“嘿,我说庆子,你这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当年娄小娥跟着她父母离开,就是变天闹的,现在都没事了,是得回来。”
徐庆见傻柱算是明白了点,便道:“傻柱哥,你自个慢慢想着吧,我先回去了,我三弟跟我弟媳妇等下要去他们的婚房,我二爸跟我姑姑也要去小院那边,今天我还忙着呢。”
傻柱见状,送徐庆出了屋,顺势就坐在屋门门槛上,独自抽烟思索起来。
天际尽头,夕阳西斜,空气中的燥热也逐渐消退,傻柱想起娄小娥留给他的镯子和信,心中五味陈杂,转身站起身进屋,将屋门一关,把压在炕下的那封泛黄的信取出来,坐在炕头,一个人又静静地看了一遍,刹那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但转念想到徐庆刚才的话,傻柱心底深处,不禁萌生出一丝希望。
或许,他还能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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