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第329章
兔丼，采掘场。
不同于花之都充满希望的热闹非凡，这里一片死寂。
哪怕过了快七天，大战后又被海军大将用能力抽干了精力的海贼们依旧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即使采掘场中食物充足，大多数人都有气无力地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幸存的几个巨人NUMBERS现在还是一幅如同骨架般的干瘦模样，被铁链牢牢困在角落中。
干部级别的海贼例如烬、奎因等则被关押在牢房之中并被海楼石锁链套牢，但他们现在也没有自由行动的力气。兔丼的看守由武士们负责，很神奇的是，阿普和德雷克则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
“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是海军的间谍？怪不得莫名其妙就加入到凯多这边了。”，阿普坐在一块岩石上，好笑地看着正在给海贼们分食物的德雷克。
“与你无关。”，德雷克并不想告诉其他人自己一直都是海军阵营的人，冷冷地说道，“立场变得最快的应该是你吧。先加入凯多海贼团，又伪装身份跟基德、霍金斯他们同盟。现在你又变成草帽小子他们那边的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在合适的时机选择了合适的靠山而已~”，阿普不以为意，“而且你不觉得草帽小子那帮人很有趣吗？如果接下来的四皇要在这三个船长中选，草帽小子毫无疑问是最有希望的。毕竟不久前他还被誉为海上的第五个皇帝呢。”
“这就是你在战场上临时倒戈的原因？”，德雷克随口闲聊，说实话他并没有担心太多。
“那也没办大的，妮可-罗宾那家伙的话很有说服力。”，阿普耸耸肩，回想起战场上的某一幕就觉得毛骨悚然，“魔女那家伙的能力越来越可怕了，撤退的时候几乎控制了整座岛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和之国里应该没有多少正常人了。”
说到这，他才想起一个问题，若有所思地看向淡定分食物的德雷克，“你之前跟魔女接触过，为什么你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德雷克的动作一顿，忽然说了一句“他们在一楼靠右的牢房里。”
幽幽的青色光芒从天而降，全身收在白色披风下的少女好心情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后便走向阴暗的牢房。
靠近入口的是霍金斯的牢房，安可经过这里时脚步顿了顿，侧头看着身体隐在阴暗角落里的海贼，“实际结局跟占卜结果很不一样，对吗？”
过了几秒后，才传来霍金斯沙哑的声音，“占卜说只要不背叛凯多就安全了……”
“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安全了。不过什么都不做不是更安全吗？为什么最后又会跟基拉打起来？”
“还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霍金斯疲倦地笑笑，但却也没有隐瞒自己当初的想法，“我、基德和阿普结盟的时候，凯多从天而降。我在面对那个怪物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会死，因此成为了凯多的手下。但是基德他们却在明知会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抵抗他。我当时就没有想过他们会胜利，那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要向他们摇尾乞怜呢……”
“真是奇怪的坚持。”，聊了几句后，安可便觉得无趣地继续往前走。
幽幽的灯光远去后，重新被黑暗遮住的霍金斯只是想起大战之前的一个占卜。他给自己占卜的结果是到明天为止的生存几率是1%……
[真是可悲啊……]，霍金斯闭上了眼睛，但是哪怕只有1%，他还是活了下来。
牢房里，每个人都被单独关押，四肢都被海楼石锁着。阴暗的环境下，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跟以前相比，每个人都瘦了数倍。奎因的变化更为明显，原本圆滚滚的气球身材变得跟竹竿一样干瘦。
轻飘飘的脚步声传来，站定在烬的牢笼前面的安可把帽子扯下来，歪歪头看向靠着墙坐着的人，“翅膀没了呢。”
“噗，”，隔壁的牢房传来奎因沙哑虚弱的嗤笑，“都说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毕竟你是罕见的露娜利亚族的遗民。光是把信息告诉世界政府，就能有一亿奖金，更别提把你活着送过去了。”
“露娜利亚族，‘神之国’原住民，白发、褐肤、翅膀。”，安可慢悠悠地上下打量着烬，随后才无所谓地开口，“但现在举报也没意义了，以露娜利亚族为样品的试验品已经被研究出来了。”
“哼，贝克庞克那家伙的杰作吧。”，奎因低咒一声，看了她一眼后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担心着的问题，“魔女，凯多大哥还活着吗？”
“谁知道呢，可能跟玲玲大人一起被佩罗斯佩罗大人打包走了，也有可能在岩浆里泡着泡着就没了。”，安可这次真的实话实说，她这七天真的哪都没去，也没调查外海的情报。
烬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她，低声开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稍稍谈个交易之类的~”，安可笑眯眯地给了两个选择，“你们是想被海军大将带到海底大监狱，还是留在和之国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哈？！”，奎因的大嗓门又传了过来，“两个选择都是死吧！先不说海军那边，光是和之国这帮家伙就巴不得把我们大卸八块了！”
“你们只要做出选择就可以了哦~”，安可认真地劝说，一幅忧国忧民的表情，“和之国现在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呢。”
“…………”，牢房里顿时安静了，一会后才传来奎因干巴巴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吧，你的表情太可怕了……”
“很简单，我需要百兽海贼团剩下的成员们留在和之国完成别的计划。”，安可顿了一下，轻笑着开口，“除非你们想在大和的引领下重新集合，听从她的命令。”
牢房里顿时一片安静。
“和之国是重要的武器工厂和海楼石工厂，在这20年间，你们也跟各个势力有武器交易，这方面你们比较熟悉~”，安可想了想和之国严重的污染，笑眯眯地补充，“当然，为了和之国的环境着想。工厂数量得减少一些呢~”
奎因皱起皱巴巴的脸，听得一头雾水，“你们打败了我们不是要让桃之助登上和之国将军之位？不是要把和之国还给他？怎么现在听着，是你们接手这个国家。”
“嘘~”，安可伸出食指抵在唇部，但却压抑不住上扬的唇角，“真正接手的人不是我哦，是更加危险的家伙呢~”
“你也有份吧，”，奎因翻了翻白眼。
烬这个时候才说道，“凯多大人是不是还活着。”
“活着呢，大概手脚需要截肢，因为岩浆很危险的呢……”，安可的声音到最后有些缥缈，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总体而言，还活着。”
“那我答应你的要求。”，烬说完后就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啧！”，奎因再次低咒一声，没好气地问，“那和之国那帮家伙怎么办？”
“跟不上时代变化是他们的错，20年来只等着被人拯救是他们的错，将军懦弱且无能是他们的错。”，安可轻轻开口，很快就止住了声音，一会后带着些许迷惑地自言自语，“好像不能这么说，要表现得有人情味一点才行，要注意表情和言辞……”
轻声呢喃着，她就把帽子戴上，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暗中，“要像人类一样……”
等到确切感觉不到她之后，奎因才发现自己满身冷汗，“魔女那混蛋怎么回事？刚才给人的感觉跟鬼一样。”
“人间道，似人而非人。她现在应该还处于人间道的能力中，正是最危险的状态。”，烬想了想，简单解释道，“你可以把她当成一个连人话都听不懂、只会随心所欲行动的兵器。”
“她刚刚不还跟我们好好地聊天嘛？说话有理有据呢。”，奎因有些无语，“虽然最后跟卡壳了一样。”
“这只能说明她已经完成掌握那只眼睛的能力了，不然她使用第五道能力的时候，会因为看这个国家不顺眼而直接屠了和之国。”
“这也太可怕了，”，奎因抖了抖，安静一会后才低声询问，“你真的要答应魔女的要求，留在这里？”
“嗯。”
“如果大和接下来要掌管百兽海贼团的旧部，你们俩估计要打一架了。”
“随意。”
“如果要我在魔女跟大和之间选一个的话，我还是选魔女好了，起码魔女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恢复了不少精神后，奎因就开始叭叭叭地抱怨个不停，“要不是看在凯多大哥的面上，老子都懒得搭理那个神经错乱的家伙。你说大和那家伙是不是20年前被御田鬼上身了啊？就像那些灵异小说一样，被怨灵夺舍了之类的。”
“……你是科学家，看些正常现实点的书。”，烬有些无语了，决定无视他。
“不然完全说不通啊，凯多大哥可能也有点问题，竟然能把自己的孩子教成了敌人的转世，连大和的果实都是和之国的守护神！”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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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
变成巨龙的桃之助载着大和来到这边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桃源乡都被森林包围在中间，郁郁葱葱间很难发现桃源乡的位置。
而桃源乡前方的荒地上，叼着香烟的绿牛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看到他们浩浩荡荡地出现时才嗤笑一声并坐了起来。
“你竟然还留在和之国？！”，已经把绿牛当成敌人的大和二话不说，从龙头上跳起来就举起狼牙棒砸了过去。
“喂喂！！”，绿牛立刻转移到另一棵树上，避开攻击并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有话好好说，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一棒子过来，这也太可怕了。”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身为海军的你为什么还一直留在这里？！”，大和落在地上，挥动铁棒打断那些刺过来的藤蔓。
“别咋咋呼呼的，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们，结果你们全都放松警惕了，那我也没办法。”，绿牛耸耸肩，他也不想一直待在这个落后国家。
飞在半空中的粉色巨龙忍不住颤抖着四肢，但还是努力鼓起勇气大喊道，“和之国现在什么都没有，请你…请你离开在下的国家！”
“你的国家？哈哈哈哈哈哈！！！”，绿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出声，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别犯蠢了，傻子！你以为你是那个什么光月御田的儿子，整个世界就要围着你转吗？！”
“在下并没有这么想！”，桃之助脸都被气红了，努力为自己辩驳，“在下是要成为和之国的将军的人，在下知道你是海军，但是如果你想要对路飞他们或者和之国不利的话，在下会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斗的！”
“是啊，为自己的国家而战~”，绿牛好像想起了什么，下一秒又再次捂着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草帽小子有个回合被凯多打败了，第一个嚷嚷着要投降的人是你吧？”
“桃之助还是个八岁的小孩！别对他要求太多！”，护犊子的大和立刻上前，“别跟他废话了，桃之助！这家伙肯定另有目的，不管他说还是不说，我们都必须让他离开和之国！”
“在下…在下知道了！”，果实能力似乎给了桃之助很大的信心，一向懦弱怕事的他竟然也决定应战，“在下不会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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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总算打起来了！”，桃源乡被森林遮挡着的围墙上，乙正拿着个望远镜蹲在那里，一边看战斗一边啃着苹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绿牛的战斗呢，希望他不会把这里给毁了。靠征兵筛选出来的海军大将，肯定有两把刷子。”
“嗯。”，甲看着远处肆意生成的森林，默默地计算着森林的范围。
“不过绿牛大将的果实真的十分适合环境绿化，留在污染严重的和之国当苦力刚刚好。”，乙把苹果核一丢，看着远处绿油油的茂盛森林时还是忍不住叭叭叭个不停，“我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自然系，不过创造出自然森林的能力好像的确挺自然的。或者他是超人系什么幻兽种里面的植物人？”
对于他的语出惊人，甲已经习惯了，只是平静地附和，“那也挺形象的。”
“因为万物皆可幻兽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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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上空。
一只圆滚滚的巨大青鸟飞了过来，靓丽的青绿色火焰如同流星般飞过了夜空。青鸟前下方，则有一颗金灿灿的小太阳飞着带路。在经过绿牛跟大和、桃之助的战斗区域上空时，三颗小脑袋不约而同地从青鸟背上冒了出来，相似的三双眼睛盯着下方的战斗。
“打起来了。”，一花
“是的，打起来了。”，三花
“要不要趁机团灭了他们？”，四花
“我们打不赢。”，一花
“是的，我们打不赢。”，三花
“那叫正主过来团灭了他们？”，四花
“好主意！”，三个小不点顿时点头。
“绝对不行！安可大人会先把我灭了的！”，阿波罗赶紧用火焰缠住她们三人，加快速度朝着桃源乡飞去，同时提醒下面因为看热闹而放慢脚步的小太阳，“普罗米修斯，我们先把人送到地方再说啦。”
“我知道了，真是的。”，小太阳骂骂咧咧地继续带路，“我只是觉得下面的森林很容易着火而已。”
………………………
看到等在桃源乡外墙的甲乙两人时，阿波罗才松了一口气，“我把她们带过来了哦。”
“谢啦~”，乙把望远镜放下，顺势把大砍刀扛了起来，“我们待会带她们进去就行。”
“那我跟阿波罗先离开了。”，顺利完成任务的普罗米修斯也不过问其他事情，跟着青鸟阿波罗一边往兔丼海岸飞去一边讨论着要不要烧了绿牛那一大片森林。
甲看看那三个表情十分平静的小不点，忽然发现她们好像对自己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哪怕十几天前他们才互相厮杀过，甚至还有两个小不点惨死在箭下。
“她们三个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要知道我们之前还是敌人，”，乙倒是大咧咧地问出口，右手拇指摩挲了一下刀柄。
“？”，一花歪歪头，平静地反问，“是说其他两人的死亡吗？我们要有什么感觉？”
“弱者存活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三花冷静地陈述。
“你们可能忘了，我们几个都是按照正主的模板和正主的眼睛能力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哦。”，四花眨巴着那双异瞳，“把我们当成会讲话的机器就可以了。”
“人类果然很奇怪。”，一花老成地摇摇头，率先朝着桃源乡入口走去。
“是的，人类很奇怪。”，三花也稳重地摇摇头，跟在了一花后面。
“奇怪的人类。”，四花点头同意，抬腿跟了过去。
“奇怪的是你们…”，乙嘴角抽了抽，决定无视这三个小不点并继续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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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丼，某处人迹罕至的荒漠中。
跑到这边的安可随意仰躺在一块岩石上，雪白的披风被扔在了一边。她身上的绷带也被扯得松松垮垮，猩红色的疤痕时不时从没被遮掩的肌肤上掠过。
苍凉的月光洒在了这片死寂的土地上，闭着眼睛的她仿佛现在才找到了平静。
不过很快，哒哒哒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冲了过来。
安可依旧像沉睡过去一样，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甚至表情有隐约放松了些许。
“嘿咻！”，蹦上来的草帽船长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把她披散的长发合拢到一边后便也跟着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后发现好像少了什么，握住她放在一边的左手后才满意地傻笑一声，“安可，这边真的很安静呢。”
“嗯，”，安可微微挪挪身体，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也好安静……”
“呜呜呜呜！（那我不说话了。）”，草帽船长恍然大悟，鼓着腮帮子努力不说话。
“又不是让你真的不说话，”，安可轻轻笑了笑，熟悉而温暖的体温让她难得有些昏昏欲睡。暂时无法停止的第五道能力总是让她烦躁不已，远离人群后才觉得平静许多。
而意料之中的，路飞会找到她。而意料之中的，他干净的内心总是很容易让她平静下来。
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后，她蹭了蹭他的肩膀并小声开口，“路飞，我们要不要聊聊天？”
“好啊，”，路飞侧过身调整下姿势，伸手把瘦小的少女抱在怀里后才努力想话题，“那就，安可是过来这边睡觉吗？”
“没，我在晒月光。”，越发困乏的波斯猫迷糊地回答。
“嗯嗯，月光真的很舒服~”，路飞笑眯了眼。
“我本来不困的，因为路飞过来了才困的……”，最后的声音模糊到隐约不见，少女的呼吸很快就变得舒缓。
“那我下次会更早些找到安可的~”，路飞低头看看她苍白的脸上游过的红痕，轻轻地说着晚安，“安可，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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