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你和她一起睡觉了?……
仿生人与人类的认知上存在着相互都难以理解的差别,因此面前看上去像是人类男[xing]的仿生人总是会说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言语。
“这并不是伤[kou]。”闻姣向后躲了躲,想要避开。
“皮下微血管破裂出血,在医学范围,可以统称为受伤。”仿生人的语调一板一眼,他伸出手,轻轻捧住了闻姣的脸颊,将她固定在一处,蓝[se]机械眼眸专注的看着她的脖颈,手上的动作细致而轻柔。
闻姣的身体是一个十分标准的omega,一点轻微的磕碰就能够在她的身体上留下持续很久的伤痕。她能够被纸页划伤,不涂药,细小的伤[kou]也要好几天都无法愈合。而她的身.体又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在伤愈合后,肌肤又会回归到脆弱、细腻的状态。
“你选择为自己养了一只什么样的电子宠物?”闻姣放松着身体,没有抗拒仿生人的动作,任由他克制的用药[ye]将那一抹抹糜艳的吻痕覆盖。
“一只幼猫。”它说。
“生气和心疼的情绪,是在它身上学会的吗。”仿生人很少说出这样情绪化的词汇。在闻姣的眼中,它像是一个对外界产生反馈的信息处理器,在他的处理器内预设了应对各种不同境况应该拿出的反应,在恰当的时间说出符合情境的话语。因此仿生人更多的是对人类产生被动的反馈,它很少会主动去表达说明自己的心理和情绪。
实际上,用“心理”和“情绪”来描述一个仿生人也显得十分古怪。
仿生人停顿了几秒,这令它又显出了几分人[xing]化的错觉,“它又在我为它建设的房间内乱拉排泄物了,这是很不好的行为,我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有一个程序要设计成这样没有美感的形态。”
闻姣歪了歪头,她是第一次与仿生人来讨论它的电子宠物,几乎令人产生了怪异的错位感,“但它一定也很可爱,猫都是这样的。”
仿生人似乎又顿了片刻,之后,它的唇角上扬了一些,原本显得冷硬冰冷的容颜上,因为这份笑意,生出了几分诡谲的,几乎要令人产生恐怖谷效应的怪诞。但它的本意大抵是想要显露出温柔的情绪的,“是这样的,同样也很可爱。”
它在自己的记忆存储器中翻找了一下过往的录像,这对于它而言是很容易的事情。与人类不同,它能够在短短的几秒内“回忆”出漫长的信息。仿生人被闻姣从路边的垃圾堆中抱回家时,女孩子已经是个聪明伶俐的懂事孩子了。
当她的身材逐渐显露出少女的窈窕后,[shu]读各种掐腰红眼割肾挖眼文学的虞景就曾经要求过女生,不要随便在[yin]暗的小道中捡Alpha,beta也不行,omega也不可以。
正处于家长说什么,她就不听什么时期的闻姣并没有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中。但闻姣也已经知道了一件事,在厄里倪厄斯城区,单纯的好心是很难得到应有的回报的,她那个时候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因此,已经隐隐长开的漂亮女孩子没有捡回来一个男人,而是捡回来了一块废旧的铁疙瘩。
一台几乎是人工智障的仿生人。
他的那张原本拥有的明星同款的漂亮脸颊,不知道是被拥护偶像的粉丝毁坏了,还是在被扔到下城区时割坏了,在怪异中显出了不[lun]不类的可怖。仿生人身上所有值钱的零件,能源也都被拆解走了,能够在厄里倪厄斯城区被丢弃的东西,几乎不会有任何的价值。
更何况,它还是一个只会说“先生小姐,请买一朵玫瑰吧”的智障机器人。
虞景很讨厌闻姣擅自做主往家里乱带垃圾,这里同样是虞景居住的房间,作为他的女儿,她应该听从他的话,尊重他的生活习惯。厄里倪厄斯城区,孩子总是显得更早[shu]一些,幸运的小孩如同闻姣这样,拥有一个监护人看护长大,还有些不够幸运的,偷蒙拐骗,什么事都能干,个子才到大人的腰迹就开始做活养活自己的孩子也比比皆是。
闻姣在离开虞景时,大部分时间也都情绪淡然,能够独立自主,有条理的处理好一些事情。可在虞景的面前时,闻姣就会变得更任[xing]一些,也更执拗倔犟一些,她像是第一次把流[lang]狗抱回家的孩童,哪怕被家长抱着打屁股,也要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你,非要你同意把它留下来养。
哪怕养它要付出很多[jing]力,而你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虞景快要被她气死,他一天里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非常的讨厌自己的孩子,疑惑他为什么不早早的把她抛弃,让她不要来拖累自己,打扰自己本应该拥有的平淡生活。
但就像一些总会在孩子的眼泪攻势中妥协的家长一样,虞景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养这个仿生人。毕竟对于同样喜欢机械设备,甚至于闻姣所有启蒙的机械知识都是虞景教导的,他就像是内心中其实也喜欢着毛绒绒的嘴硬家长一样,并不讨厌家里存在一个由程序软件和金属零件组成的仿生人。
闻姣在小的时候,有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像是颗漂亮的葡萄,每次她用那双眼眸看着虞景时,他都会不自觉的为她退步,简直像是一个作弊器。
为了让仿生人的大脑灵光一些,闻姣将她的父亲,虞景曾经改装的那个助产机器人身上的处理器拆解了下来,安装在了仿生人的大脑中。这种情节,类比的话,好像有点像是把爸爸养的宠物身上的心脏,移植到了她养的那只可怜的拥有心脏病的小宠物身体内。而闻姣甚至并没有和虞景商量过。
那是闻姣为了仿生人挨的第二顿打。
从那天开始,仿生人逐渐变得更聪明了,它开始能够帮助到闻姣,能够照顾她。因此,实际上,仿生人是拥有着助产机器人的“记忆”的,那些存储的数据同样被移植到了仿生人的大脑中,令它以一个似是旁观者,又似是参与者的身份,了解了她的童年。
它看着闻姣从小小的一团,慢慢长高,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变成了现在这样和他差不多的少女。它想,是的,她很可爱,虽然记忆里会捣乱,像是幼猫一样做出令人烦恼的事情,但她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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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闻姣再次回到宿舍内时,同一个房间内,与南宥汐相处时总有种不清不楚的尴尬。分明南宥汐此时对她的好感并不低,闻姣也自觉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对南宥汐产生一丝负面的想法。
但他们之间就是莫名像是刚刚离了婚的情侣,或是一夜情之后的朋友一般,视线对视一眼都恨不得躲开,竭尽全力的避免着[jiao]谈,递东西的时候手绝对不能够碰到一点,客气礼貌中带着一丝疏离。
南宥汐有些懊恼,他分明已经在心中义正言辞的说服了自己,也认为,他现在已经将闻姣当成了朋友。可偏偏与女生相处一室时,他就会莫名的别扭,后颈麻麻的发烫,变得暴躁易怒,一天的时间和莫寒星发了两次火。
南宥汐知道自己其实不怎么占理,但他控制不住,尤其当他意识到闻姣柔软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他就会变得更加奇怪,无法[cao]纵自己的情绪,自己都弄不懂自己。
…………
专属于纥骨翊黎他们三个人的休息室中。
南宥汐烦躁的躺在沙发中,他在平时想要静下心来时,都会选择画画,或是上线打几把[断流]游戏,他很少会把这样明显的焦躁带到面容上。
“阿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谢雨时几乎大部分时间[jing]力都放在数不清的纸质文件和笔记本电脑中,有时候显得与南宥汐和纥骨翊黎不像是一类人,令人怀疑[xing]情迥异的三个人是怎样才能够成为至[jiao]好友的。
南宥汐将旁边的抱枕搂在了胸前,面容纠结,最后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我[jiao]新朋友了。”
谢雨时停住了手中的工作,他原本是边在处理数据边不时与南宥汐和纥骨翊黎找话题聊天的。南宥汐[xing]子别扭,纥骨翊黎傲慢自我,一直以来,负责维系三人之间感情的工作都是谢雨时在控制。
谢雨时像是拥有双核处理器,他能够一边将心思放在复杂的数学公式中,一边倾听着朋友们的烦恼,有技巧的与他的朋友沟通感情。
而此时,谢雨时显然拿出了更加重视的姿态,男子蓝[se]的眼眸认真的落在南宥汐的身上,“那个人,是闻姣吗。”
“啊。”南宥汐随意应了一声。
这一切在刚开始就拥有着征兆,突兀的在莫迪洛维学院开学后就[cha].入进他们之中的人,几乎像是有步骤的依次接近他们三个人,并成功与南宥汐建立了情感联系。
谢雨时的眼眸深了深,神[se]却已经是平静而毫无[bo]澜的,“为什么想要和她成为朋友呢。”
其实,谢雨时并不需要像是现在这样,如同一个父亲一般考察着南宥汐的[jiao]友。个人拥有[jiao]友的自由,但在谢雨时的眼中,显然,无论是南宥汐,或是纥骨翊黎,都并不是能够甄别别有用心之人的类型。一个…两个…
谢雨时推了推脸颊上因为要看电脑需要保护眼睛,而带上的眼镜,都是并不令人省心,愚蠢的会被人轻易哄骗的类型。
“什么,闻姣,你是说姣姣吗?”听到关键词的纥骨翊黎猛的从懒人沙发中坐了起来,金[se]的发被他压的乱七八糟,男生脸颊上的漫画书滑落了下去,绿[se]的眼眸紧紧盯住了南宥汐,在光线稍显黯淡的室内呈现出了一种祖母绿的光泽,令脑袋空空的皇子看上去流露出了几分虚假的危险感。
南宥汐蹙了蹙眉,姣姣?听到别人称呼这个名字,他莫名的感觉到了刺耳和不舒服。但毕竟那个人是纥骨翊黎,他勉强压下了这种想法,“她是我的舍友,人还算挺好的吧,怎么了,翊黎,你认识她吗?”
“哈哈哈,那不是很好吗,她也是我的朋友哦。”纥骨翊黎爽朗的笑了起来,他的心思直白易懂,因为想要摒弃因敏感而带来的难过和受伤,因此完全不愿意去思考那些弯弯绕绕。他简单的想,他都是被闻姣买下来的,可以去她家睡觉的人了,当然和她是好朋友了。
心里这么想着,男生就几乎像是炫耀一样说了出来,“她还允许我去她家,和她一起睡觉了呢。”
“…什么!”南宥汐的嗓音挤出喉咙,几乎变调的产生了几分尖锐,他下意识的用尖锐的视线看向纥骨翊黎。心脏因这句话泛起带着恶意的不舒服,他蹙紧眉,后颈产生了错觉般的刺痛。“你和她一起睡觉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你们要一起睡觉?”
南宥汐的语气几乎像是质问,他自己尚未理清那些混乱的情绪,却已经红着眼眸,用着带着敌意的眸子狠狠瞪着纥骨翊黎。因为自己曾经与女生之间有过暧昧而旖旎的不可言说的经历,他下意识的将这句话曲解成了某种更亲昵肮脏的含义。
而纥骨翊黎还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南宥汐的情绪,继续胡言乱语,“她之前花钱把我买下来了,所以我们就…”
南宥汐的瞳孔紧缩,后颈的刺痛让他无法忍受,在他即将莫名其妙的压制不住自己撕裂的情绪就要发火时,谢雨时冰凉的言语打断了南宥汐即将喷涌而出的恶语。
“纥骨翊黎,好好说话。”谢雨时的眉宇微微蹙了些,他冷静的说道,神态冰冷,不用思考,他光是用耳朵听就知道纥骨翊黎又在犯蠢简略事实胡乱概括让人误会。
被训斥了,纥骨翊黎也没有生气,他像是一只乐天小狗,明明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可不论是在宫人的面前,还是在朋友的面前,他都没有流露过一丝[yin]郁的伤感,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南宥汐和谢雨时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也试图安慰他,让他遗忘那些痛苦悲伤的事情,让他走出来。可纥骨翊黎表现的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行为举止没有丝毫改变,完全不会被任何事情刺激到,也没有丝毫情绪崩溃的征兆。
甚至让南宥汐都差点要忘记了,纥骨翊黎刚刚经历了母亲的逝世。
似乎只有在那场宴会上,将整个殿内的玻璃器皿震碎,把所有人拖入了一场难以苏醒的噩梦,在父亲面前流露出了[yin]郁,厌憎,脆弱,仿若被遗弃的兽般的纥骨翊黎,才犹如昙花一现般的,显露出了那些埋藏在冰层底下的情绪。
纥骨翊黎将脚边的漫画书捡起来,按照谢雨时的要求,将他嫌麻烦,懒惰陈述的一段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讲述了出来。
“所以,身为皇子,她让你签卖身契你就签了?”谢雨时微微按了按眉尖,他虽然知道,三皇子纥骨翊黎是个平时不喜欢动脑子,不愿意思考的人,但他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够做出把自己卖了的行为。
“因为她人还蛮好的嘛。”纥骨翊黎随便的说道。
“是,她哄了你两句,顺着你的脾气揉了揉你头上的毛,你就能够听她的话了对吗。你看清楚合同了吗。”谢雨时直到此时,依旧维持着平静的姿态,实在得益于家族良好的教育,和他比起常人更加成[shu]的心智。
“字太多了。”言下之意,纥骨翊黎懒得看,“反正,她也不敢真害我的。”男生随意中带着几分自信。
“的确如此。”谢雨时外露的几分情绪消散了。某种意义上,纥骨翊黎并不是真的愚蠢,他只是很多时候,都不愿意清醒,也不在意那些东西了。但纥骨翊黎同样能够将一些事看得很清楚,他是帝国的三皇子,只要他还保持着这个身份一天,闻姣就不可能单独在合同这一方面来害他。
实际上,纥骨翊黎并不吃亏,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能够被哈耳庇厄角斗场的掌控人维护着,保护着身份,同时能够控制着他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传出不利于皇子形象的大新闻出来。
他们这样的人,本质都是如此。
南宥汐在旁边也听懂了,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沉默片刻,[cha]嘴道,“姣…闻姣她,人还可以,你听她的没有错。”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纥骨翊黎咧开嘴,阳光的笑着应和。
真正需要放在重点上的,是另一个人。谢雨时带着凉意的视线锁在南宥汐的身上,“那么,阿汐,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接受了闻姣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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