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迟来的表白

刚打算收拾碗筷，突然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以为是叶思辰忘了拿什么东西，苏瑶开门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清面前的人后，她怔住了。

        陆励成？

        自从上次酒会一别之后，这是俩人第一次见面。

        她怔怔的看着他，几天不见，突然觉得他瘦了很多，虽然戴着墨镜，但还是能明显看出来他很憔悴。

        苏瑶沉默，陆励成也不说话，透过墨镜安静而贪婪的凝视着她。

        似乎只有躲在镜片后，他才敢如此大胆的直视她，目光在她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过，眉骨，眼睛，鼻子，脸颊……每一寸都让他相思入骨，刻骨铭心。

        两人彼此沉默的看着对方，空气中一阵安静，想说的，该说的，俱付于此刻无声。

        过了半响，苏瑶打破沉默：“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一开口，吓了苏瑶一跳，声音沙哑的像是含了砂砾，嘶哑而暗沉。

        她侧开身子，“进来吧。”

        陆励成抬脚走了进去，轻轻关上门。

        楼道里，叶思辰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耳朵贴向门缝，凝神静听。

        陆励成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两副碗筷，问：“刚才叶思辰来过？”

        “嗯，”苏瑶点头，“他给我买了早点，刚刚走。”

        刚刚走？陆励成蹙眉，怎么他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他拿出一袋东西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上次我想送你的那套房子和车，已经过户到了你名下，你要也好，不要也罢，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这是他唯一能补偿她的东西了，除了这些庸俗的东西，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

        苏瑶皱眉：“我说过不要……”

        “苏瑶，”他轻声打断，缓缓说：“你放心收下，这些东西买不走我的愧疚，即便是把整个S.T给了你，我这里，”他指着心口的位置：“依然满是愧疚，这些东西是我欠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苏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陆励成向来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上次在酒会上，当着临沂省上流社会所有人的面，她那样狠绝的拒绝了他，以他的性格，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来找她，可是他不但来了，而且还如此低姿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瑶沉默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打量。

        陆励成不敢直视她，偏头看向别处。

        一看见她的眼睛，眼前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被按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的样子。

        这会让他心痛的无法呼吸！

        陆励成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苏瑶，上次酒会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强迫你，还有照片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牢狱之灾，没想到你会遭受那些……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把头埋进双手中，声音透过指缝传出来，透着一丝压抑：“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没有任何用，也减轻不了你任何痛苦，但是除了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不知道？

        苏瑶脸上浮起一抹冷笑，那些人口口声声的喊着陆总的意思，到头来他竟然不知道？

        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陆总的意思，她不可能遭受那么多的羞辱；如果不是陆总的意思，她的孩子也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陆总两个字大过天，陆励成三个字对她来说是一场浩劫！

        “陆励成，”她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冷声道：“在监狱里的四年半，我无数次的后悔，后悔认识你，后悔爱上你，我当时最想不通的一件事情就是，你有多恨我？有多厌恶才能如此对待我！”

        想起在监狱里的遭遇，她眼中渐渐聚起眼泪，“直到有一天我也开始恨你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恨，如果那个人在眼前，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抽皮拔筋，原来这就是恨，在无数个挺不过去的暗夜里，都是这些恨支撑着我，如果没有这些恨，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

        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她深吸一口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在乎了，东西你拿走，我不需要，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陆励成抬头凝视着她，隐藏在墨镜下的眸子中满是痛楚：“我承认我恨过你，那个时候我整颗心都是恨，我满心以为自己恨你是因为你害死了周彤，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恨你更多是因为你不自爱，你爬上了我的床，你毁了我心目中的苏瑶！”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苏瑶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瑶，那天在酒会上说要娶你是有点突然，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我经常想起一些往事，可是很奇怪，想起周彤的时候，我脑中的影子十分模糊，聚焦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她的脸，可是在想起你的时候，脑子里莫名会出现很多清晰的画面，你的一颦一笑，你的自信洒脱，你的爱慕痴恋，一幅幅画面从脑中闪过，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你出现在我眼前，看见你和叶思辰亲亲我我的那一刻，我才突然醒悟，我是爱着你的，苏瑶，我爱你，我想重新追求你，我没有其他的奢求，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一个彼此相恨了五年的人，突然真心诚意的说爱你？

        如果放在别的女孩身上，他这番表白或许会引来惊声尖叫，可是苏瑶没有，此刻她只有满心哀凉。

        老天爷，你何其会开玩笑？

        五年前，如果她没有爱着他，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这么多纠葛，五年后，如果他没有爱上她，俩人之间也许早已形同陌路。

        可是，偏偏没有如果。

        难道注定了两个人要纠缠一生？

        陆励成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红肿的核桃眼，苏瑶顿时一惊，他这是怎么了？

        双眼通红，面容也憔悴的可怕，整个人带着浓重的消极和绝望，他缓缓向她走来，一步一步，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却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

        苏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陆励成走到她面前，低头静静的凝望着，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涌动着满满的情愫。

        缓缓伸手，拥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仿佛迟来了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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