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心肝
“我不做人了！”
‘我的心肝儿！！贱人住手！！！’
李凡是万万想不到，陆智慧这智障居然人都不做了！还自己主动掏出真阳心这血魔大道身的法源核心！将其摧毁！！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也就是李凡自己一个劲要变人，别人可无所谓的，如果条件允许，陆智慧用血魔大道身一步步化神悟道当然最好，但现在的死局不允许，那就直接拼了！
入魔！
太素道祖！降临！！
啊啊啊！没有逼逼叨叨等机会的工夫了！
‘太煞剑虹！’
将仅存的法力和元神全部灌注在太煞剑胎之上，一路冲到真阳心面前，用可能唯一一次的机会，施展太煞剑虹诛灭智慧法王元神！这就是李凡打的主意！
但是失败了！
面对道祖级降临的灭世危机！李凡不可能承担身体非物化的风险，几乎没有犹豫迟疑的余地，他直接用掉了这唯一一次施展剑虹的机会！狂飙突进！一剑直刺入这智慧法王的眉心！发动了夺舍！
黑剑刺入了血人神庭！澎湃的剑力瞬间轰飞血人的面皮头骨！
然而从这血人的神庭颅脑深处，也在同一时间，紫光闪爆，由内而外，一颗深紫色的光球绽放开来，将大半个身躯直接泯灭蒸发！
这显然不是在变化道祖！
李凡万万没料到这手新花样！猛然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紧急撤剑，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引力所捕捉，一时剑胎贴着那光球坠落，瞬间失去了方向，被拉扯得绕着光球飞转，直向核心陨落！
亏得李凡紧急变向加速，用剑虹逃跑才没有当时就被卷入！但无坚不摧的剑虹还是遭到强大引力的拉扯！剑光居然被束缚住了！
居然一招就将他的剑虹封住了！
而在第三者（鲲）的视角中，是李凡一剑刺杀的瞬间，血人的头面身躯也骤然扩撒爆裂，血肉升华万化！
躯壳精血被抽吸殆尽，皮肉干涸得如枯木一般，化成一棵血色的人形枯木，远望去若血珊瑚树一般，高举着真阳心的右手，仿佛托着枝杈，而肩头头脸的位置，则托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紫色圆球！将杀入颅内的太煞剑胎困在其中！
‘卧艹！真空家乡破剑虹！连这种招数都使的出来也太特码离谱了吧啊啊啊！！’
李凡大惊！瞬间反应过来，这第一招的交换，他就正落入了对方的下怀，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显然这智慧法王陆压，也是对太煞剑虹这一招做了针对策略的！
毕竟这家伙从头到尾都缩在阴影之中，李凡平常是怎么一剑两剑暴杀神君的更是心知肚明！因此也知道就算抢先觉醒前魂，又仗着各种元神法和大道身速成，哪怕压了李凡一个境界，其实也没啥屌用。
正面对决，没有悟道的，太煞剑虹一出，谁接谁死。
所以他用的这谎称不做人的把戏，就是为了接住李凡这无坚不摧的第一剑的！
是的！其实这招罗教秘法‘真空家乡’，李凡自己也见过很多次了。
当初系统抽的归虚道衣就能主动触发的技能，生产一个球形引力场。但是这技能消耗极为巨大，几秒钟工夫就能把法力耗尽，道体拆没了，而且范围有限，收益太低，李凡直接抛之脑后了。
但偏偏这招却给陆智慧这家伙开发出来，成为太煞剑虹的对策了！
这家伙居然以元神观想，以道身幻化，用真空家乡的绝大的引力束缚了剑光，以至于太煞剑胎的遁光剑虹都难以逃逸！
但偏偏真阳功的道息法力无穷！短时间内居然还真的能支持着这秘法，将太煞剑胎困在立场之中！
是的！明明真阳之心都给血魔的手指扣进去，抓烂了大半！但还没有全烂！
此时在那枯树枝干似的干枯血手掌心，还有小部分心肌肉在微弱跳动着，继续将无尽道力转化，挤压血魔道血灌溉这血树！为这真空家乡供能！
在惊人的引力场下！太煞剑光逐渐偏移下坠，即将被拉入黑洞核心坍塌！
这家伙是耍诈啊！
他根本不是要毁心入魔！
就是骗他出剑！
就是赌他一定会出剑！
‘你个智障算计我啊啊啊！啊鲲！！’
鲲！暴风吸入！！
借着鲲嘴的吸力！太煞剑胎奋力一折！跳入了鲲吞吸的风道！一点一点试图逃脱引力束缚！
还好还好！这个‘家乡’只有人头大，立场不强，只要逃出一段距离拜托了束缚，陆智慧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法力，胜算还在……
鲲咳咳。
剑胎嗖得一下差点给吸到黑洞里。
‘卧艹卧艹鲲啊鲲---！！’
鲲，‘呛到一口不好意思……暴风再吸入！！’
于是黑洞就在后头啦，鲲就凸着鱼眼在外头吸，剑胎就在中间奋力往外有游，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虽然血魔的主体躯干，高举着真阳心，用超绝法力生出黑洞困住了太煞剑胎，同样消耗巨大，但外圈还是有一些血肉站起来，缓缓聚合形成新的血魔分身。
“怎么样，我赢了，要不要考虑投降？交出剑胎。”
李凡，‘哼！你这家伙真是贪啊！果然惦记着太煞剑胎！老子的好东西你全都想夺走是不是！
啊呸！’
陆压笑道，“倒也不是，这条咸鱼就留给你好了。”
鲲，‘啊呸！’
李凡，‘鲲啊啊啊！’
鲲汗，‘暴风再再吸入！！’
陆压也不介意，趁着李凡和鲲都被控住，手指沾染着血迹，在虚空中快速画出上百道红光四溢的血符，层层叠叠的如巾幢法阵一般将场地围住。
“这回它救不了你了吧。那么，开始吧。”
陆压打了个响指。
李凡眼前一暗，发现自己猛然陷入了一片虚无昏暗的深渊。
仿佛身处清明梦中似的，你虽然清醒，但什么道法，什么飞剑，什么技能都不顶用，毫无反抗之法，不久前李凡就是在这片幽深的虚空梦境里，被剥皮拆骨，夺走了道身的。
而此时，出现在李凡面前的不再是血人，而是一个已经长出了脸面，隐约还真的和陆家人有那么几分相似的男子。
想必就是智慧法王陆压的元神了。
大概现在他就是被中了神教的元神秘法，被摄入比元神层面，更深层的潜意识之中了……
不等李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一剑刺来，穿透他的心肺！
“你大爷！大决战不对两句台词的吗！！”
李凡被插了一剑，痛得一个激灵，却毫无反抗的力气，只感觉生命力正随着剑创喷涌而出的鲜血，飞速流逝。
流入对方的体内。
陆压微笑着抚摸着手中畅饮鲜血的血箓神剑，竖起食指比了个‘嘘’，随后手腕一抖，一剑斩落李凡的首级。
猛得一睁眼。
还不等李凡有尖叫惨嚎的机会，迎面陆压又从虚空中现身，一剑刺来了！
李凡赶忙抱头打滚，躲过这一剑杀招。
好吧，这场面有点难看，但说真的他本来是想飞天遁地，闪转腾挪的，却没想到这个空间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道息没有煞气，这似乎是元神之法构筑出的潜意识，纯粹的梦境。于是李凡左脚踩右脚自然飞不起来，反而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一个跟头滚出去，正好避过了剑招。
可惜虽然连翻带滚的闪避了几下，却终究躲避不过去，因为虽然李凡自己用太素道体所炼的强悍肉身，在这种元神空间没啥用，速度和力量完全和凡人一样。
但是陆压这家伙明显在作弊！他的出剑速度至少有筑基期，霸体功那些江湖人士的水准！
这打个毛啊！被吊起来打啊！
其实李凡来之前也预计到了，上次既然被这招阴了，十有八九这次也会碰到相同的情况。这么仓促之间，他也没有啥好的办法，只能发挥一点想象力了。
是的，想象力，这应该是某种梦境不错吧？
李凡前世……或者前世的前世，总之穿越前，李凡记得自己也看过个什么片子，叫盗哔空间来着。大概就是类似的情况，梦中梦，深层梦境什么的。
现在这种情况，此时的‘梦境’只怕是陆压用元神法编织出来的。想在这里杀到李凡精神崩溃，摧毁他的道心，夺取他的身体么！
神教夺舍之法还挺奥妙的呢！不过不怕！只是技术性调整！毕竟你能用元神法，他李凡也能用啊！
再次被杀，李凡睁开了眼，看着持剑飞跃而来的陆压，大吼一声，
“北辰诛魔剑意！”
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虽然强行记忆起之前对方所画的符箓，但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陆压微笑着，仿佛一切都不出他所料，一切都在他算计中似的，一剑砍断李凡的脖子。
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陆压在不知疲倦，干净利落得，反复斩杀李凡的元神！
每一次李凡睁眼复活，都依然能感觉到上次被挖心剖腹斩首的幻痛。
每一次他都大声呼唤诛魔剑意，但是无尽的虚空中没有任何人或物回应他的声音。
虚空里只有呼啸成风的血箓神剑的赤影。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第十三次第十四次第十五次……
开玩笑的吧……
就这么结束了吗……
就这样在殒身之劫中，身陨了吗……
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算计得死死的，输了么……
……
“师父……峨嵋的内家拳太难了，劈风蔽月掌我真的学不会啊……能不能教我几招简单点的啊？”
“你想学什么？”
“听说你的剑法是当世天下第一，能不能教教我？”
“你练个劈风蔽月掌都打得东倒西歪，也想学剑？”
“不是啊师父！我也够勤奋了吧！每天绕着两仪微尘阵跑圈，又是自习又是和师兄弟们炼体。可讲道理内家拳不适合我啊！又要呼吸运气，又要吐纳发功，谁特么记得住那么多经脉穴位啊！
而且这破掌法我练了这么多年，只练得我四处岔气，还不及直接抡起拳头揍过去给力，是不是那些教习故意在整我啊？”
“那是因为你是魔子降世，一到晚上就被煞气聚身，经脉气窍里经常被煞气堵塞残留，等什么时候你夯实基础，打通了奇经八脉，工夫自然就成了。
不要好高骛远的，怎么难道你以为，用剑就不要调息，不用道炁了？”
“可我看他们飞剑不就很嗲么，勾勾手指就行了，我就随便学学那个好了。”
“哦，你眼馋别人的飞剑了是吧。别指望了，下辈子吧，你这么每天三文的，攒钱攒到下辈子就买得起了。”
“……”
“你别嫌我抠，剑仙不仅要有披荆斩棘的锐气，脑子也不能太死了，若是死记硬背，光会模仿前人所传的剑招，万一遇到知根知底，晓得破绽的，总有吃苦头的一天。
这世上最厉害的剑仙，是从来不注重剑法套路，或者说毕生功力，已经修业百年，于血战之中，灌注到一招一式之中去了。所以随手拈来，都是前所未见的最上乘剑艺。
难道面对这样无招胜有招的对手，你能把天下所有的剑法套路都熟记于心，到关键时刻再照方抓药得破解吗？不现实的啊！
因此若没有天生的通明剑心，或者武法灵童那样一等一的天赋，只靠死记硬背，闷头苦练，哪怕百战历劫，把剑法磨砺到极境，于剑道的成就最多也就化神境为止了。
算了吧，飞剑虽好，剑仙之道却不适合你的。”
“不是，哪有这么打击徒弟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我适合练什么啊！”
“恩……看在你这些年已经能隐忍自己的魔性，不出手伤人，我便传你一招紧急关头可以自保的江湖把式好了。”
“啥？江湖把式？”
“呵呵，我们江湖人刀头舔血，犯不着学太多花里胡哨的，你把这匕首揣在怀里，以后若是被人砍翻了，就躺在地上装死，等着对方过来搜尸的时候再跳起来拼命，到时候照着人死命捅就是了。”
“……啊就这？行不行啊……还有没有更厉害点的啊？”
“还要厉害点是吧，恩……你记得，对着这个位置，上腹右季肋骨内侧，从锁骨往下数第五根肋骨下穿过去，对，照着这里捅，捅到死，别停手。”
李凡睁开了眼。
陆压一剑削来直刺向他咽喉。
李凡右手抓住剑刃。
陆压把剑刃一抖削掉他手上五指。
但是李凡将手掌串上去，把右臂当作剑鞘，把血箓剑一剑‘收’到右臂臂骨当中！
然后他冲入陆压怀里将他撞倒，左手从怀里抽出来，将手中的利刃，一刀插入陆压右腹！
“你……”
陆压一时不可置信得低下头，才看清插入自己腰间的，居然是一截肋骨！
而李凡腹部血流不止，分明是他单手插入腹中，现场把肋骨折断了扯出来用的！
“你……”
李凡不说话，就卯足了力气，左手把肋骨断刃，反复插入陆压右肋，第五根肋骨底下的脏器。
“你……”
陆压瞪大了眼睛，伸手想掐李凡的脖子，手掌却只能无力得扣住李凡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罩门……”
李凡没回答，就一直捅，捅了也不知几百下，捅得身下血魔形肉溃散，化作一滩滩血泥，才停下手，撩了一把头发，擦掉脸上的血汗，捂着腹部的血口喘口气。
啊，右手长回来了。果然是在做梦啊。不过痛还是真的痛……
话说这块，好像是肝吧，造血的……
好家伙，你一个血箓神教的，把核心命门明目张胆的放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心太大了？生怕别人猜不到呢？
李凡坐在血泊中喘了一会儿，抬起眼帘，瞳孔好似狼一般，死死盯着从虚空中走出来的少年……恩？
“呵，呵呵呵咳咳咳，你这家伙，怎么搞的，怎么才死一次就这副德性？”
那少年的陆压一脸惊慌，被满身血泥的李凡惊吓得手足无措，瘫倒在地，“这！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来，来人啊！有刺客！娘！娘！啊啊！啊啊啊！！”
李凡裂开嘴笑了，猛地跳起来，一把揪住少年陆压的头皮把他拽倒，手中的骨刃一刀插入他的脖颈横拉开，沐浴在风声和血声中，李凡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一刀捅进了陆压的肝。
捅，捅，捅，一直捅，捅到死，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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