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脚
一条彩信的发送上限只有50KB,所以图片的清晰度可想而知。
自称是刘豫铃的女人听了刘毅的话后,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解释说:“我在蛰伏的这一个多月里增重了四十二斤。”
“为什么忽然失联进入蛰伏期?”刘毅问道。
“锁定实验室位置的综合情报中,一部分的物流信息是我搜集的。
事后马岛保安部彻查,从工作时间段以及我华裔的身份上,将我列为调查目标。
原本问题不大,但随后我的上线联系人“蜗牛”牺牲。对方虽然没能从他那里找到决定性线索,但反推了蜗牛的行动时间线,以及技术信息。
我与他在短时间内,有过一次时间线重合,以及两次电话交流。
所以,我必须紧急撤离。”
说到这,刘豫铃顿了一下,见刘毅没有提出质疑,又继续说:“保安部的人咬的非常紧,我接连转移连续换了三个备用身份,依然没能甩掉他们。
后来秘密联系了元博云,在他的帮助下才摆脱追捕,在宾城找到合适的身份进入静默期。”
“据我所知,你和元博云分属于不同的行动组。理论上过去没有任何交叉才对。”
“前年虐华案在马岛多地接连.发生,我们两人都负责收集详实信息,并查实事件属于跟风作案,还是有组织犯罪。
查实过程中我们追查到了同一个关键人物,从而发生过交叉。”
回答问题之后,刘豫铃又补充道:“进入静默期后,我已经将情况简述,通过紧急联络邮箱进行了汇报,但至今没有收到回复。”
“你们的区域总负责人,在出事后几昼夜没有合眼。因严重缺乏休息和高血压,导致突发性脑溢血。
而紧急邮箱……只有他一个人掌握着。”
“老黄……”刘豫铃瞬间失去了淡然,真个人陷入到极度的紧张和担忧之中。
“人救回来了……”刘毅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随后说:“只是受瘀血的影响,逻辑思维方面出现了问题。”
刘豫铃轻轻叹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问刘毅:“说说吧,你这次来的任务是什么。”
“第一确认元博云同志的情况。第二确定实验室情况,并毁掉相关设备。
第三,追查样本以及实验数据的下落,夺回或销毁。”刘毅背负的任务其实不难猜,所以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为什么要确定博云的情况,只是因为断线吗?”刘豫铃的声音中隐隐透出不满。
刘毅面色严肃的说:“因为在我到这里之前,上面已经派来了两拨联络人员。第一波被无端驱离,第二波入境后六个小时失联。”
刘豫铃眼神中的不满消失,沉吟了几秒后坚定的说:“虽然联络人入境失联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我愿意为元博云同志担保。”
“就我本人来说,是愿意也是倾向于相信他的。但事情终归还是要调查清楚。”刘毅坦然的看向刘豫铃。
“说任务吧。”刘豫铃彻底调整好情绪,整个人变得干练了起来。
稍稍整了一下思路说:“我认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有两个。
第一,帮助博云解除怀疑。他现在被盯得太紧,根本无法工作。
第二,我们要救一个人。”
“我们的人?”刘毅问道。
“是蜗牛同志发展的一名特情,名叫蔡阿伦,是个黑客高手。
我们就是靠着他,找出了政府办公网络的权限漏洞,并能安全的从中查询需要的信息。
不过那小子在行动前几天,因为篡改赌博网.站后台被抓了。
博云安排人去保释他,却被告知人已经被保释走了。后来行动开始,就暂时没顾得上他。”
刘毅问:“查不到是谁保释他的吗?”
“我现在用的身份,过不了警局的身份核对。博云现在也不方便,任何他关注的人,都会被保安部的人列为调查对象。”
“那个蔡阿伦很重要吗?”刘毅确认道。
“非常重要。”刘豫铃语气笃定,并解释说:“马岛是个信息网络非常发达的地方。
政府一直致力于多系统多部门网络协同,以达到高效办公的目的。
所以,网络是个关键点。
如果我们手头有一名有能力的黑客,就可以从他们的政府网络中,得到非常多的有效信息。”
提到黑客,刘毅首先想到的就是高玥。不过马岛政府的网络,毕竟是封闭系统。高玥再厉害,也需要熟悉和摸索的时间。
而那名叫蔡阿伦的家.伙,对该网络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
而且,高玥人在国内,需要借助公共网络远程操作。
如果能找到蔡爱伦,随便给他找到一个进入端口就可以了。
两相比较,从效率和安全性两方面考虑,自然是蔡阿伦要更为合适。
短暂的权衡后,刘毅说:“你把他的身份信息写给我吧,我想想办法。”
“你确定?”刘豫铃看向刘毅的目光尽是怀疑。
“任何人去查都可以吗?”刘毅问。
“要求上必须是亲属,无关的人要有直系亲属的授权书。不过可以赶在周末只有一个人值班的时候去,塞点儿钱应该就能搞定。”刘豫铃回答。
而后叮嘱道:“但到了警局,查询人的身份是要录入系统的,所以必须禁得起核对。”
“明白。”刘毅点头,又问:“帮助傅博云解除怀疑,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行动的特战小组,突袭替换了试剂运输车的押运小组,才混过了实验室的外围安保。
而运输车的时间和路线都属于绝密,博云是通过警务系统的生化类危险品登记备案,才获取了情报。
保安部的人找到了服务器上的查询记录。
只是博云用了蔡阿伦编制的地址、访问权限伪装程序。
所以他们只能定位到访问端口,是来自与警务系统,却无法进一步缩小范围。
也就是说,理论上只要是警务系统的人,都属于被怀疑的对象。
只是相比之下,保安部将调查重点放在了华裔警员身上。”
“我明白了,你是想帮保安部的人确定“嫌疑人”。”刘毅理解了刘豫铃的意思。
“没错,给他们制造一个嫌疑人,然后安排嫌疑人畏罪潜逃。”
————
晚上五点多,刘毅退房离开了新山酒店。
依然是先打车去往码头,换了身衣服又去掉了脸上的修饰。
原本想直接返回住处的,可忽然想起了刘豫铃的提醒。
随即乘车找了一家岛国风的足浴店。
先泡再修,再泡再修,最后又来了个精油保养。
两个多小时的折腾下来,刘毅布满老茧以及指甲严重变厚增生的脚,被修理的粉.嫩如新。
等穿上鞋后,发现鞋号居然都大了半个码。
对于刘毅来说,普通情况下衣服合不合身是次要的,但鞋子必须要跟脚。
不然翻高潜行的事后,太容易出现失误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商业街歇业还有点时间,便打了辆车直接赶了过去。
迈着别扭的步子,在卖鞋的楼层溜达了一圈儿,选了一双休闲皮鞋和一双运动鞋,赶在商场里响起歇业广播的同时付款走人。
从商场出来后,刘毅觉得自己应该适应一下这双“新脚”。
反正时间还早,便拎起根本就没装多少东西的拖箱,沿着大街往租住的地方慢慢走。
马岛是个宗教国家,对于绝大多数居民来说,基本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
所以在旅游淡季,八.九点钟以后大街上就开始变得极为冷清。
尤其是离开商业街后,马路上偶尔才会有一两辆车经过,行人几乎没有。
因为脚上全都是嫩肉,走了一段后刘毅的两只脚开始发热刺痛。
足浴店的修脚师傅交待过,这几天要尽量减少走动,以避免脚部皮肤受损感染。
再一个,在皮肤自我修复完成前过度用脚的话,好容易清掉的老茧,又会再次长出来。
刘毅不想脚上发炎,也不愿意再花上不小的一笔钱去修脚。所以便停住脚步,站在路边等着空的士经过。
可站在路边足足等了有二十来分钟,居然一辆空车都没等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回商业街打车的时候,马路对面一辆开过去的破丰田忽然突兀的刹车停住。
刘毅看过去的同时,正赶上丰田车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
于是,副驾驶上坐着的大鬓角和刘毅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视。
大鬓角看清街边站着的人,果然是那晚坏他好事的小子后,用夹着烟卷的手指指着刘毅大喊一声:“间干啦……”
与此同时驾驶侧的车门打开,那天晚上骗关家慧开门的小子从车上窜下来,冲着刘毅嚣张的喊了一嗓子,快步冲.刺直接越过马路中间的隔离栏杆。
动作很帅,不过腿脚有些不利落,上半身翻过栏杆的同时,一只脚绊了一下。
下一秒,整个人打横甩在了板油路面上。
刘毅在大鬓角翻过栏杆搀扶同伴的这段时间里,想明白了该如何应对。
拎着拖箱迈步就往前方的小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拨通999,在后面俩小子的大呼小叫声中,跟警.察报案。
在接警员的问询声中,还回身故作慌张的冲着俩小子喊:“Stopchasing.Ivecalledthepolice.(别追啦,我已经报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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