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4章流言四起
陇西的军报一共是两份,一份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去前线,交给第五心柔;另一份自然是送往京城的。
当这封军报送到京城的时候,满朝震动,无数人都惊掉了下巴,败仗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远比当初凉军千里入陇要大得多。
一个多月前,独孤承业领兵出京,无数兵马汇聚陇西道,集结在苍狼山脉与凉军对峙,号称陇州三道防线固若金汤,凉军寸步不能进。
现在,十几万兵马差点全军覆没,竟然只挡了凉军一个多月就尽数溃败~
这样的结果,无人可以接受。
……
京城东街巷,一间平平无奇的酒肆内,三四名熟悉的邻家男子正凑成一堆喝酒闲聊。
看得出来他们也是有点闲钱的人,寻常百姓这个时节还在为新年的年货忙碌呢,抓紧时间想要多挣一点铜板,好给家里的娃娃多置办一身新衣裳,可他们却已经开始了饮酒作乐。
一张四方桌,各坐一人,旁边的火炉上温着两壶酒,桌上是四五碟可口的小菜。菜肴虽然谈不上奢侈,但却色香味俱全。
一男子率先压低着声音开口道:
“哎,你们都听说没有,陇西那边吃了场大败仗!”
“什么?不会吧。”
一男子板着脸说道: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听说的是凉军在天门谷吃了败仗,连什么天狼军的主帅都战死了。”
“害,你这都猴年马月的消息了,早过时了。”
先前开口说话的圆脸男子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这消息可是最新的,还热乎着呢。
官军在苍狼山脉吃了一场败仗,十几万人的兵马都没了。”
“十几万人!竟有此事!”
那男子目瞪口呆,这种消息他是半点也没听说,顿时脸上就有些窘迫,觉得自己消息落伍了。
“没错,我也听说了,看来是真的。”
又有一人附和出声,显然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之前我听说苍狼山脉那边可驻扎着左右羽林卫、左右骁卫,猛将云集啊,怎么一下子就失败了?”
“害,不就是打了两场小胜仗,轻敌了呗。”
圆脸男子撇了撇嘴说道:
“那凉军多厉害啊,放火烧山,苍狼山脉的防线一触即溃,据说大火将十几座山头都给烧秃了,官军的尸体堆成了山,遍地都是。
你知道吗,鲜血在苍狼山脉都流成了河,风一吹,空么中全都是血腥味,据说还有许多人变成了孤魂野鬼,整天见山林中哀嚎。
哎呦,想想就渗人。”
男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就好像成千上万的死尸就躺在他的面前一样。
传言嘛,一直都是这样,十个人百个人一传就变了味,越来越离谱。但有一句话他说的对,那天的苍狼山脉宛如人间地狱。
“这么惨?”
不知情的那位家伙目瞪口呆,随即叹了口么道:
“凉军还是厉害啊,说赢就赢了。
唉,也不知道陇军和凉军谁能赢。”
“也不尽然。”
圆脸男子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看还是主帅的问题,我陇朝上下,能与凉军对阵的只有一人!”
男子一边说一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脸上还带着点骄傲。
“一个人,谁?”
“兵部尚书,终南第五呗!”
“有道理!”
几人的谈话甚至引来了邻桌的附和,一人拍案而起:
“仁兄可是好眼力啊,知道第五大人才是唯一能击败凉军的人。”
“哈哈,兄台过奖了。
天下谁人不知第五大人用兵如神?天门谷一战杀得凉军闻风丧胆!
现在陇州城被凉军围困,依我看啊,只有第五大人过去才能收拾残局。”
“说得好!”
有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朝中武将无数,但我也认为,只有第五大人才能挡住凉军的兵锋。
至于其他将领,还真没资格与凉军交手。”
“嘘!不要命了!”
一名朋友吓得一把捂住了那人的嘴巴:
“这些事也是咱们可以议论的?
小心被别人听到,给你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男子缩了缩脖子,不再多嘴。
有胆子小的,自然也有胆子大的,还是有人压低着声音道:
“说一千道一万,朝中最厉害的领军之才自然是第五大人。
要想在陇西击败凉军,守住陇西的地盘,那就非得把第五大人调到陇西不可。
不然啊~
陇西就危险咯~”
“唔,有道理~”
“还是得把第五大人调到陇西去。”
“你们正是张口就来,第五大人去了陇西,京畿道防线怎么办?到时候凉军一路杀到京城脚下,看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不是还有一位荀安荀大人吗?”
男子随意的说道:
“几年前那位荀大人可是把凉军牢牢的挡在南充城外,现在他手底下这么多当兵的,难不成还能让凉军越过京畿道?”
这些个百姓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有一位老者开口道: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咸吃萝下淡操心,朝廷派谁领兵,咱们说了又不算。
到时候话多了,被官府听到,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
“行了行了,不说了。”
“喝酒喝酒!哈哈,我们喝我们的!”
一场交谈很快就结束了,但这样的谈话,无时无刻不在京城发生。
……
夜深人静的时分,京城城西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内,有一名男子正坐在烛台前,随意的翻阅着手中书籍。
男子身穿长衫,面容俊秀,手指纤细,一看就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好像什么事都无法让他把眼皮子从书本上挪开。
“嘎吱~”
屋门突然被轻轻的推开,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朝着读书男子弯腰说道:
“大人,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
现在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传只有第五心柔能挽回陇西的颓势,否则陇西失守只在日不之间。”
“知道了,下去吧~”
“诺!”
来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屋门。
直到此时,看书的男子才缓缓抬头,微笑道:
“第五啊第五,被我问天司盯上,有你好受的~”
男子姓皇甫,名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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