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2章情报
十天,南充城的攻城战持续了整整十天,几乎没有太大的进展。
凉军有二十多架攻城云车被陇军焚毁,除此以外还有云梯、竹梯之物,陆陆续续战死的士卒已经有上千人。
陇军那边的伤亡也不少,死了的算一批,还有一些怯战的,直接被荀安下令给砍了,城墙内外每一天都是杀声嘶吼。
南充城中的百姓现在几乎都不敢出门了,只能每天躲在家中,祈祷着战事早点结束。
夜深人静,尘岳坐在中军大帐里,随意的翻看着宁王和江南两处战场的军报。
两处战场都没有大的进展,一切都在双方的把控之下。
常家和独孤信两人在胶东道打得有来有回,隔三差五就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但战线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足以看得出独孤信这个家伙是有点本事的,正面对阵常翰棠都能不落下风。
苍龙江那边就更安静了,第五心柔采取了全面避战的姿态,小打小闹都很少。
江对岸的周嘉庆也在尽可能的积攒实力,所以目前没有大举起兵、渡江北上的迹象。
这情况让尘岳不由自主的发出了阵阵冷笑。
周嘉庆和赵家指望他快点打到京畿道,吸引陇西的兵力,自己却没什么动作。
不得不说,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看着看着,褚玉成掀帘而入:
“王爷,查到了!”
尘岳合上了手中军报,抬头看向了褚玉成:
“南充城主将是谁?”
在凉军的情报系统中,这南充城的主将就像个疑团一样,一直没查出来,让尘岳越发的好奇。
褚玉成这几天就在忙这件事,跑东跑西。
“荀安~”褚玉成吐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
“荀安?”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尘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此人是何官何职?何人的亲信?又或者是从京城调过来的?”
山南仅有的几名正三品、从三品的武将名字尘岳都看过,可以肯定绝没有荀安这个人。
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新的援军?
褚玉成脸上露出一起怪异的表情:
“王爷绝对想不到,这个荀安就是南充城本地官员,而且只是一个五六品的小文官。
最近摇身一变,成了指挥战事的主将。”
尘岳一愣,愕然道:
“五六品?还是个文官?”
褚玉成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一开始拿到情报的时候和尘岳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消息怎么来的?”尘岳开口问道,他有点不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褚玉成开口回答道:
“攻城步卒抓回来几个活口,问出了这个名字。
然后这几天薛猛在附近村庄中找到了几个民夫,参与过南充城墙的加固。
他们也说确实是那么一位荀大人在管着他们,也就约摸三十来岁的样子。
综合来看,这消息应该是确定无误的。”
“有意思~”
尘岳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致的说道:
“南充城是京畿道的最后一道屏障,方承基竟然选了这么个人来指挥守城?
此人的为官履历、性格、家境等等各方面的情报有没有?”
“查了一下,费了不少功夫。”
褚玉成摊了摊手:“这种五六品的小官,问天司是不可能记录相关情报的。
还是特地派人去找了那些各城被咱们俘虏的官员,才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这家伙平日里估计也没什么朋友,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人数荀安的。”
尘岳来了精神,挥挥手道:
“说说看!”
褚玉成正襟危坐,不急不缓的说道:
“荀安,山南道本地人士,读书人,是个不及第的秀才,科举三次未中。
后来机缘巧合,他遇到了曾经还是刺史的方承基,据说他的性格让方承基很喜欢,也有点才学,就被方承基看中了带在身边。
之后一直在方承基的府中当个文书主簿之类的小官,帮着处理处理府中事务。
这么多年来荀安不显山不露水,在山南道官场也没什么名气,这次突然负责南充城战事,着实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方承基不知道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尘岳的眼睛微眯,轻声道:
“方承基是官场老手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绝不可能随便拉一个人上来主持战事,更何况还是文官。
荀安没有世家大族的背景,没有声名在外的才学,方承基选他守城,一定有他的道理。
性格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还真有。”褚玉成点了点头:
“据几个接触过荀安的人讲,此人做事沉稳,不骄不躁,没有浮躁之风。
有时候遇到棘手的事务,倒是有一股狠劲拼劲,平日里也喜欢琢磨各种各样的东西,据说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那几个民夫说,他们在修城的时候天天见到这位荀大人,就和大头兵一起住在军营里,整天脏兮兮的。
算是个怪人吧~”
“哒~哒~哒~”
尘岳的手指一下下的轻扣在桌面上,脑海中开始对仅有的这些情报进行梳理。
过了许久,尘岳才淡淡的开口道:
“古来大才,很多都是怪人~这个荀安,或许就是这种人。”
“噢?”
褚玉成眉头一挑:“王爷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尘岳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这十天的攻城,南充城的守军打得很好,各种冲车、叉车、火油、答雷使用的时机都不错。
我看城头上的角楼、箭楼布局也十分合理,若这些都是那位荀安指挥的,那他肯定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南充城怕是没那么好打。”
其实自从斩杀宇文霖、拿下九原、广阳两郡之后,军中众将都觉得南充城指日可下。
因为你没兵,能打的武将也都战死了,拿什么守?
可这十天打下来,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比想象的要艰难不少。
褚玉成搜了搜眉头,其实他心底也有这种感觉。
尘岳抬头说道:
“这些天夜潇潇和厉拔天的人功得很辛苦,伤亡也不少。
换人吧,让先登营上!”
“行,铁峰这家伙,来找过我很多次了。”
“告诉铁峰,不要轻敌,这次的南充城或许比山城还难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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