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错再错
青城市科学会堂大门口和报告厅主席台上方悬挂着横幅，写着“青城市属企业电子化及微机应用研讨会”。
当周海洋一行人赶到会场的时候，台下已经坐了很多人。
市属企业的头头脑脑均已到齐，几个市经委的工作人员正在忙前忙后地张罗着。
扫视了会场的主席台和四周，没有见到张科长的身影，周海洋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叫了声：“糟了！”
他连忙拉住一位经委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的科长到了吗？”
对方困惑地看着周海洋，反问道：“他亲自跟车子去接宾馆你们了，你们没碰到？”
周海洋闻言，一跺脚，对梁明说道：“这下麻烦了！我现在到会堂大门口去等张科长，你在这儿盯着。”
梁明一把拉住周海洋：“别呀老大，研讨会马上就要开始，你堂堂华宇总裁助理，跑到街上等人算怎么回事？你还是赶紧上主席台坐好吧。”
周海洋不肯，坚持要去门口等张科长，急忙说道：“刚才咱们就错了，要来也应该你打车先过来，我留在饭店死等张科长。“
“我先来不管用啊，我又没法代表华宇致辞。”梁明也急了：“要不这样，我去门口等张科长，你到主席台上坐着。”
这个时候，主席台上有几个人正频频向周海洋招手致意。
身边那位市经委的工作人员介绍说，那几位是本地最大的几家企业的老总。
周海洋无奈，只得委派梁明去外面等候，自己打起精神向主席台走去。
此时此刻的裴晓虹，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周海洋走进会场后，就一副焦急和忐忑不安的样子，早已顾不上她了。便在会场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先坐下了。
已经过了预定开会的时间，可是市经委负责主持会议的人依然不紧不慢地和人闲扯着，台下显然更没人在意，都在呼朋唤友一个个聊得正来劲……
周海洋无意间瞥到台下的裴晓虹，见她正担心地望着自己，只好苦笑一下。
二十分钟过去了，只见几个人从门口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脸色铁青的张科长。
张科长径直走到主席台上标有自己名牌的位子坐下，虽然邻座就是周海洋，却对其视而不见。
周海洋本已站起身想和他握手打招呼，见状只得又坐下，凑过身子小声说道：“张科长，我向您赔礼道歉，刚才以为你们在路上遇到什么状况，我们担心迟到，就直接过来了，抱歉啊。”
张科长置若罔闻，目视前方。
此时此刻，主持人过来问道：“怎么样老张，咱们开始吧？”
张科长做个手势，研讨会这才正式开始。
周海洋向台下扫了一眼，看到刚才跟着进来的梁明，只见他脸都绿了，正冲着自己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周海洋见状，便知道自己已经一错再错，接下来的局面恐怕不好收拾了。
轮到周海洋代表华宇集团致辞并介绍国内各类型企业利用微机提升经营管理水平的情况时，张科长始终面无表情，也从未随同众人鼓过一次掌。
当主持人征询他是否发言时，他也摆手回绝。
此时此刻，与会人员都注意到他的这一反常举止，会议气氛也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闷和懒散了，似乎所有人都巴望着尽早散场算了。
终于熬到会议结束，张科长猛地站起身，连椅子都被他撞得向后翻倒，他不管不顾径自走出会场，他的几个属下连忙跟了出去。
周海洋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平静地与几个主要企业的老总攀谈几句，相互交换了名片，然后逐一道别。
见人已散去，梁明凑上来问道：“下面怎么办？之前约好回饭店和张科长一起午餐，看这架势……”
“那也得去。”
“问题是，去也是白去吧，张科长还肯跟咱们吃饭？”
“吃饭倒未必，但他总得跟我谈一次吧，不然他这气怎么撒出来？总不能一直憋在肚子里吧？”
坐在出租车里原路返回，周海洋长叹了一声：“唉，刚才我要是站在会堂外面而不是坐在主席台上等他，也许还不至于糟到这种程度……”
梁明颇不服气的说道：“他一个小小的科长，算个屁呀，好大的架子，什么东西！”
周海洋沉吟道：“他就是觉得咱们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对咱们有这么大的情绪。从敏感到不满，又从不满到敌意，这事真不好办了。”
裴晓虹在一旁安慰说：“见到他好好解释一下吧，让他知道你不仅没轻视他，而是一直很尊重他。才多大点儿的事啊，按说他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吧。”
周海洋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明妃饭店，再次来到昨晚曾为他们接风洗尘的那间餐厅包房。
只见两扇门大开，珍馐美馔皆无，欢声笑语不再。十二人台的大圆桌上空无一物，桌旁空无一人。
周海洋探头往里看，只见有几个人坐在侧面休息区的沙发上，正中的张科长正在闷头抽烟。
周海洋抢步上前，谦恭地说道：“张科长，今天的事责任在我，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真的非常抱歉。”
张科长喷出一串烟圈，低头盯着地板，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责任？”
“我们在饭店门外等了很久，车迟迟没到，我怕赶不及研讨会，就没坚持等你们，太失礼了，实在是对不起。”
张科长翻着眼睛霸气十足地质问：“怕赶不及？怕迟到？我就不知道什么叫迟到！在我后面到的，那才叫迟到，我没到，谁敢让会议开始？！”
周海洋赔笑道：“我是以为您已经直接到会场等我们了，就是怕让您等才赶紧打车过去。
结果一看您还没到，我就说马上去外面迎您，没想到被会场里的几个人叫住了，您千万别多想。”
“我多想？是你多想了吧。明明说好的我带车来接你们一起过去，你以为我说话不算话呀？
什么路上遇到状况，什么担心迟到，都是扯淡！是你压根儿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吧？”张科长把烟头猛地掷在地板上：“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以为今天一旦跟这些企业老总直接搭上关系，我们市经委在你们眼里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们就可以把我们一脚踢开，我说的没错吧？
你想得美！我们大老远把你们请来待为上宾，我们费老劲把下面的企业负责人请来听你们做报告，你们就这样过河拆桥？你们这是给脸不要脸！”
周海洋闻言，真是哭笑不得：“张科长，您实在是误会我们了。华宇集团非常看重与青城市经委长期的合作关系，你们后续的作用会越来越大，说实话，是我们担心被您甩掉还差不多。”
“误会？是单单我误会了还是今天在场的百八十号人都误会了？
耍猴似的让我在市里白遛一圈，你却早早在主席台坐着，谁还看不明白？
告诉你，我张某人从来没在这种公开场合这么丢面子、这么下不来台！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跟你没完！”
梁明上前一步说道：“张科长，我说句公道话。早上我们周总一再坚持死等你们过来，是我不懂事催促周总先打车去会场的，责任在我，我给您赔不是。”
“你谁啊？！”张科长斜眼睨着梁明，“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
周海洋连忙把梁明拉到身侧，又接着问张科长道：“那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把已经造成的不好影响给挽回来？”
“挽回？晚啦！你们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你们不是觉得自己牛逼么？
那你们给我听好喽，只要我张某人在这个位子上一天，你们就甭想往青城经委系统的几十家企业卖进一分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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