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红眼睛
霍家, 霍夫人看着大肚子的女儿,她又想到自己让女儿和柳延敬和离的事情,要是她当初没有让女儿和柳延敬和离就好了。”
“皇上给昭阳公主和柳延敬赐婚了。”霍夫人道。
这一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 昭阳公主虽然是和离之身,但是昭阳公主是皇帝的亲生女儿,还是贵妃的养女。明眼人都知道肃王的地位很稳固,皇帝有意让肃王当太子,只不过还没有下圣旨。
他们不能想着皇帝还没有下圣旨,皇帝就可能立别人。
皇帝没有下圣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基本都被灭了, 有的人还想动,皇帝和肃王就继续灭。
“嗯。”大霍氏微微点头, 明明心里不舒服极了,却无可奈何。
要是柳延敬娶的是别的女子, 身份低一点的女子, 或许大霍氏还能说几句。比如她能嘲讽对方给她养儿女, 嘲讽人家柳家就是看那人的身份低才娶的,嘲讽那人的儿女越不过她的儿女……
可那个人是昭阳公主,哪怕昭阳公主是和离再嫁之人, 大霍氏的身份也没有那么高,大霍氏不敢到昭阳公主面前说那些话。
明明自己重生了,怎么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这一胎要是个男孩就好了。”大霍氏道,她和欧阳大人的感情没有那么好, 又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欧阳大人对她的态度没有刚刚成亲的时候那么好。
大霍氏给欧阳大人通房丫鬟,还让那个通房丫鬟服用绝子汤。可欧阳大人也很少去那个通房丫鬟那边,大霍氏不能说欧阳大人宠妾灭妻。
欧阳大人基本每天都要去看那一双儿女, 哪怕有时候隔一两天没去,欧阳大人也要多问几句。
这让大霍氏非常不高兴,她恨不得那两个孩子夭折,希望欧阳大人就只跟她有孩子。
“男孩、女孩都好。要是女孩的话,就继续再生。”霍夫人道,“你那么对待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不可能再当你是他们的母亲。你确实得有自己的儿子,要是生的不是儿子,就借腹生子。”
霍夫人想得简单,女儿要抱养孩子,那就得抱那种出生没多久的。
而霍夫人还不知道大霍氏给欧阳大人的通房丫鬟下了绝子药,霍夫人就怕女儿在欧阳家那么闹腾,怕女儿以后得不到好。
京城里的那些人都知道大霍氏对那两个继子继女不好,不然,欧阳大人就不可能让那一双儿女住出去。以后,要是那一双儿女没有那么孝顺大霍氏,大霍氏还不能说什么。
大霍氏在柳家落难的时候提出和离,柳家又起来了,多的是人瞧不起大霍氏的。
等到以后,时间长了,那些人未必就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大多数人还是会那么瞧不起大霍氏,除非那些年轻一些的孩子,可那些人和大霍氏不是一个辈分的,大霍氏身为长辈,本来就该得到晚辈的敬重。
霍夫人有时候想到这些事情,都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
“再说吧。”大霍氏道,“大夫说这个孩子多半是男孩。”
“嗯。”霍夫人点头,只不过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谁也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男的。
欧阳大人得知大霍氏去了霍家,没有去接大霍氏,他没有想到的是大霍氏就这样在霍家住下来。
过了两天,大霍氏都没有回欧阳家。欧阳大人也不去接大霍氏回来,大霍氏想要待在娘家就待在娘家,欧阳大人也不怕别人嘲讽他,大霍氏对他的那一双女儿那样,他没有必要多惯着大霍氏。
欧阳大人就想着要是他现在惯着大霍氏,后面一定会被大霍氏逼着做其他的事情。要是他不答应,大霍氏就动不动回娘家。
那还是算了吧,欧阳大人不愿意被大霍氏威胁。
“不去接她回来吗?”欧阳老夫人问欧阳大人。
“她想在娘家住,那就住几天。”欧阳大人道,“她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去接一接吧。”欧阳老夫人怕儿子得罪伯府,还是得让儿子去把大霍氏接回来。
“您想接,您去接。”欧阳大人道,“我们又不是丢脸一天两天的了。”
欧阳老夫人是大霍氏的婆婆,身为婆婆的去接儿媳妇,别人必定会想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欧阳大人已经习惯丢脸,自打他娶了大霍氏,一次次丢脸,而大霍氏和老夫人还不肯放过他。
“兴许她还能多孝顺您一点。”欧阳大人道。
“……”欧阳老夫人早就感觉到了儿子对她的不满,在她提出把孙子孙女送回老家的时候,她的儿子就不满。
哪怕孙子、孙女就到隔壁街,欧阳老夫人想去看孙子、孙女都进不去。
欧阳老夫人知道,儿子怕她强势让人把孙子、孙女送走,儿子干脆就不让他见孙子、孙女。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欧阳老夫人本以为这个家会变得更好,大霍氏嫁进来后,家里的人就难得团圆。
大霍氏在娘家几天,就是等着欧阳大人来接她。她以前在景宁侯府的时候,有时候生气了回娘家,柳延敬很快就来接她。
可是她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欧阳大人。
霍伯爷不是不允许女儿住在娘家,但是女儿一直住下去也不是事。那些儿媳妇都该不满了,毕竟大霍氏的名声不咋滴,那些人都担心大霍氏再带累家里。
“还要在家里住多久?”霍伯爷问妻子。
“再过几天吧。”霍夫人知道她的夫君不满,“女婿快来了。”
“就她这样,女婿真会来接她?”霍伯爷嗤笑,他真不觉得女婿会来接这个女儿。别以为女婿的身份地位没有那么高,女婿就得低头,霍伯爷认为大女婿不可能轻易低头。
大女婿的名声已经不怎么样,主要就是大霍氏嫁过去之后折腾的。
霍伯爷想若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妻子,一定得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妻子。大女儿以为她怀孕了,女婿就会妥协?不可能的,女婿又不是没有儿女。
就算女婿没有儿女,女婿还可以跟别人生,女婿完全没有必要一直低头。
“结亲,不是结仇。”霍伯爷提醒妻子,别一味地纵容女儿,到时候女儿要是再和离了,那可不好。不过大女婿应该不大可能和离,顶多就是冷着女儿一点。
霍伯爷揉眉,不和离就好,希望以后也不出现休妻。
柳家四房,柳延庆买了花生米,他好不容易攒了一点钱买的。
林晓婉见柳延庆对着那一小盘子的花生米,嘴角微扯。
“皇上给大哥和昭阳公主赐婚了,得庆祝一下。”柳延庆道。
“你该想想要是让你去参加婚宴,你该送什么。”林晓婉翻白眼,又不是自己家得到了好处,瞧瞧,她的这个夫君就找到各种理由享受。
还买了花生米,就那么一点花生米,还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柳延庆吃的是什么上好的东西。
“礼轻情意重。”柳延庆早就想过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送那么好的东西,“到时候,家里要是有果干,送一点就行了。我们家自己做的,那不一样。”
“他们也有。”林晓婉道。
“可那不是我做的啊。”柳延庆道,“家里的那些果干,我亲手做过,不一样。”
“……”林晓婉就没有听人这么说的。
“大哥他们不可能那么斤斤计较的。”柳延庆扔了一粒花生米到嘴巴里,“他们知道我们没有什么钱,我们都穷。你以为大房那边不穷么,大房那边也穷,家里被抄过,那些好东西都没了。”
大房的人必定知道没有钱给人买礼是何等的尴尬,没有瞧见大房的人都没有跑去府城,也没有跟其他人多来往么。来往都要钱的,宴会要钱,出去玩也要钱,大房没有那么钱,也是省着点花的。
他们其他几房比大房还要困难,柳延庆认为自己这一房最为困难。他们还在石元村,都没有去镇子上,也没有去县城。他们手里没有铺子,就是地里刨食。
“地里刨食的,哪里有那么多好东西。”柳延庆道,“他们都知道的,要是我们硬是要送那些多东西,他们只觉得我们打肿脸充胖子。”
“你的理由真多。”林晓婉道,自己的这个夫君没有什么大能耐,劳动还不积极,就得她催促。当她夫君面对其他事情的时候,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来了。
“不是我的理由多,是这就是事实。”柳延庆道,“我们就是难啊。”
柳延庆心想大房什么东西都不缺,而他想买点零食,还得悄悄摸摸地攒钱。他攒的钱,有时候还没有花出去,就被林晓婉发现。他又害怕林晓婉,根本就不敢让林晓婉把他藏起来的私房钱给他。
这不,他感觉攒的钱差不多了,赶紧买点花生米。要是等林晓婉发现他的私房钱,别说花生米了,他一文钱都别想要。
“不用多准备。”柳延庆强调,“要是要准备那么好,以后小妹成亲呢,父亲过寿呢……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大房不缺钱,换一句话说,就算大房缺钱,也不缺他们这几房的那一点钱。
柳延庆认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准备那么多,他们其他几房过得好,不去折腾大房,大房就很满意。要是他们突然送好东西,指不定大房还觉得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晓婉看了看她的夫君,她不得不承认柳延庆说的话很有道理。大房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他们到时候确实也没有必要准备那么多东西。
林晓婉不可能为了给大房送礼,就让自己家的日子难过起来。
“没有双手空空过去就行了。”柳延庆道,“那些人又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拆东西,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我们家穷的,他们都知道。”
只要脸皮厚,那就别怕。
柳延庆想自己经历那么多事情,脸皮怎么可能不厚。
“好了,吃你的花生米。”林晓婉道。
“有没有酒?”柳延庆问。
“没有!”林晓婉哪里可能让柳延庆喝酒,酒是要钱的,“你怎么不买?”
“那不是没有钱了呢。”柳延庆小声嘀咕,哪里能一下子把手里的钱都花了。要是今天都花了,那么他后面用什么东西解馋,他还得留下一点钱。
林晓婉才不相信柳延庆,她的这个夫君很懂得藏银子,藏在墙脚,藏在柴房地底下……各种各样的地方,林晓婉有时候要做事,稍微整理一下,她就看到柳延庆藏着的钱。
林晓婉都怀疑柳延庆是不是记得他所有藏钱的地方,柳延庆有没有把钱藏在外面。
“真没钱了!”柳延庆感觉林晓婉的表情不大对,连忙道,“真没了。”
林晓婉千万别再去找他的私房钱,柳延庆担心自己藏起来的私房钱又被林晓婉发现。
“哦。”林晓婉不多说,就几文钱而已,她又不是多小气的人。她今天就不去找柳延庆藏起来的私房钱,总得给柳延庆买花生米的钱。
柳家大房,柳清云和柳佳都知道他们很快要有新的母亲。昭阳公主先前对柳清云和柳佳都很不错,这不代表他们都没有其他的反应。
柳清云不担心自己的前途,要是他不能继承家里的爵位,他就依靠科考。他是男孩,以后主要在前院,他就是担心妹妹,妹妹那么小,妹妹又是一个小姑娘,妹妹要多待在后院。
“姑姑。”柳清云有些忧心,他不敢告诉柳父和柳母,就想来他姑姑这边。
“来,坐。”柳玉莲朝着柳清云招招手,“怎么了?”
柳玉莲看出了柳清云有烦恼,轻笑,“是不是担心你妹妹?”
“嗯。”柳清云点点头,“担心她。”
“别怕。”柳玉莲道,“有你祖母在,也有姑姑在呀。你也见过昭阳公主,她的脾气还行。要是你妹妹过得不好,姑姑就带着她。”
“姑姑会累。”柳清云知道父亲早早娶亲好,那么姑姑就不用那么辛苦。
柳清云先前还听外面的人说姑姑的不是,那些人说姑姑阻止父亲说亲。他知道姑姑根本就不曾阻止过,是父亲担心新娶的妻子会对他们不好,父亲才不愿意那么快就娶妻。
“我也能照顾妹妹。”柳清云道,“就是我要读书,有时候就看不到……”
“你要是好好读书,以后,不考状元,考个探花郎回来,当你妹妹的靠山。”柳玉莲道,“不用担心,你们亲娘是你们亲娘,父亲和母亲不可能因为你们的亲娘不好,就想着等昭阳公主生下孩子,就不搭理你们的。”
柳玉莲想要是自己是小侄女小侄子,可能就是担心昭阳公主有了孩子之后,自己在府里就没有什么地位。
“祖父和祖母都很好。”柳清云就是有些忐忑。
柳清云到底还小,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他还不到十岁。
“有句话,丧母长女不可娶。”柳玉莲道,“你们虽然没有丧母,但是你们亲娘和你们父亲和离了。你是男孩,倒是还好。你妹妹是小姑娘,还是得有个母亲,以后才能更好地出嫁,家里的事情也有人管。”
这是男权社会,封建等级严格的社会,他们难免要做出一些妥协。
大霍氏不是一个多好的人,柳玉莲清楚地知道柳延敬不可能因为大霍氏的孩子不娶,柳延敬没有那么爱大霍氏。若是说柳延敬非常爱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去世了,那个女子还留下一双儿女,那么柳延敬确实可能不娶。
现实就是大霍氏不好,柳延敬也不是一个多深情的人。柳延敬这样的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娶,柳玉莲劝慰小侄子,也是希望小侄子不要那么忧心。
“是。”柳清云点点头。
“心里有不舒服的,有害怕的,就说出来。”柳玉莲道,“你还小,不用搞得那么深沉。”
“要成长。”柳清云笑了,“不过在姑姑面前没关系。”
柳玉莲:小侄子,你抢了我的台词。
柳清云跟柳玉莲聊过之后,他就舒心很多。小柳佳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小柳佳顶多就是多问几句,比如她以后是不是要叫昭阳公主母亲,昭阳公主会不会给她梳头,昭阳公主会不会继续给她那么多好吃的。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柳母也能感受到柳清云的变化,小孙子总得成长起来。
府城,岑家,岑姑娘本来以为柳家为了荣宁郡主的名声,柳家可能到岑家来提亲,也可能到别的姑娘家提亲。岑姑娘就没有想到皇帝直接给昭阳公主和柳延敬赐婚了。
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好在没有人知道她原本打算嫁给柳延敬,主要是因为她母亲提起,不然,她怎么可能想着一个和离过的男人。
“母亲。”岑姑娘到了岑夫人的面前,她的眼睛有些红。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岑夫人道,他们不可能再想着柳延敬,得去看看别的人。他们岑家还要脸面,不能多凑上去,不能让别人看他们的笑话。
要是早知道柳延敬要娶昭阳公主,岑夫人就想自己根本不可能到徐夫人的面前说那些话。徐夫人还有儿女在京城,其实徐家也还不错,就是他们原本想把女儿嫁给柳延敬,就怕徐夫人不看好岑姑娘。
岑夫人看向女儿,女儿还没有及笄,还能等等。兴许徐夫人后面认为岑姑娘好,就要岑家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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