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救冯唐
针对逃课之事,秋东只露出了[yu]言又止的表情,说“家里有点事”,老师便不忍继续为难他,表现的十分宽容,哀叹一声,反过来宽慰他:
“老师知道你的难处,有学习上的问题尽管来找老师,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提前跟老师说一声,也好让老师心里有数。其他的大道理你都懂,老师也不啰嗦了,快回教室去吧,别耽误了上课。”
秋东乖乖走了。
办公室其他老师见状,刷啦啦凑在一起,忍不住和秋东班主任嘀咕:
“见过不负责任的父母,可像梁秋东他爸那样奇葩的属实不多,成天乐呵呵接送别人的小孩上下辅导班,自个儿孩子连着啃了半个月馒头都不管。”
“秋东他爸爸和我住同一个小区,进进出出附近居民全看见了。把那个女人当娘娘伺候呢,车接车送,市里的大商场一周去三回,一个包包几千块那女人嫌档次低,他也能笑嘻嘻的自打脸,说他眼光不好下次让那女人自己去挑。”
“你们都不知道那两人有多搞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差把狼狈为[jian]写在脸上了,还[kou][kou]声声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让大家不要误会。”
“梁秋东爸爸渣的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别人骂他不要脸他也能装作没听见,那个女人可不一样,觉得她做过豪门阔太太,成[ri]里用鼻孔看人,一副嫌弃咱们是乡下土包子的做作样儿。”
“我的天,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只是小县城,又不是没通网,狗仔都快把她前夫一家的事儿扒烂了,还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呢,[tian]着脸对外说她和前夫是和平离婚,好像能高人一等似的。”
“你们说她从豪门净身出户,还带走了两孩子,大半年了也没见她出去工作,还不是靠男人养的,神气什么!”
所有人说到最后,也只能剩下一句低低的叹息:
“就是可怜了梁秋东和他妈妈。”
正是上课时间,楼道十分安静,耳边是朗朗书声,有上音乐课的,有上英语课的,一路走来秋东看的十分专注,虽然梁秋东的记忆里有很多这样的片段,可秋东总觉得他本人应该是没经历过的。
996坐在秋东肩膀上可怜巴巴的晃腿,很是替他难过:
“难道宿主您没失忆前,不仅是个厨子,还是个没上过学的厨子?”
秋东脚步一顿,认真思索道:
“可能是的,梁秋东留下的记忆中,有些知识很好理解,有些东西则不然。”
像是语文历史政治之类的,他看一眼就会,甚至隐隐觉得很小儿科。可到了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科目上,虽然都是梁秋东的强项,他消化起来还是得一段时间,希望老师和林安安女士见到他下次月考成绩的时候,不要太震惊。
倒是英语,对秋冬而言虽陌生,掌握起来却并没有什么难度。
我以前可能是个语言天才?
秋东漫无边际的想。
路过卫生间,秋东的思绪被里面隐约传来的闷哼声打断,耳尖一动,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shu],寻着音儿走进。
原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正对着一个蹲在地上抱头闷不吭声的学生实施校园暴力?这种场景,应该确切属于校园暴力吧?
蹲地上那人看不清脸,单从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深深浅浅的伤疤,秋东也能猜出几分。
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见秋东进来后既不吭声,又不掉头就走,直愣愣瞅着他们也不知究竟在想甚,一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其中一个黄毛首先没了耐心,朝地上吐一[kou]痰,用手指着秋东骂道:
“小子,不想死就赶快滚,别打扰我们老大办事!”
“办我同桌吗?”秋东声音冷冷的问。
“好小子,原来是想在我们老大面前逞英雄,正好连你一起收拾了!”
说着也不给秋东再说话的机会,其中一个去厕所门[kou]堵人,其他人一拥而上将秋东团团围住,狞笑几声。
本以为对付一个瘦弱单薄的“好学生”“书呆子”轻而易举,没想到一分钟后,卫生间里接连发出“砰”“崩”“铛”,然后是少年们“哎哟”“哎呀”“我错了,好汉饶命”的求饶声。
包括那个小团伙老大在内,所有人全部倒在地上捂着被秋东揍的部位痛呼起不来身,秋东像是独孤求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十分不解的请教:
“你们为什么总和我同桌过不去?”
在梁秋东的记忆里,他同桌冯唐[xing]子安静,学习成绩也好,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心眼儿挺好,他啃馒头的时候还会偷偷往他课桌里塞零食。
可学校里就是有些人总看不惯他,以欺负他为乐,以至于冯唐身上总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疤。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
谁知被秋东揍的最惨,脸肿成猪头的黄毛捂着裆部痛苦道:
“同学,我们也不想的啊,可谁让冯唐长的太他妈辣人眼了,我看见就忍不住手[yang][yang],不揍他一顿心里难受哇!”
秋东头一回这么无语,他视线扫向其他人,那些人也跟着连连点头,七嘴八舌道:
“真的,我们和这小子无冤无仇,只要他不在我们跟前晃,谁没事儿[lang]费力气揍他啊?”
“就是,同学你给评评理,咱们可都是校霸,专门挑了上课时间出来玩儿,谁知道这都能碰上这小子,能怨咱兄弟们吗?”
欺负人还有理了,把自个儿都给说委屈了,秋东没说话,喊蹲在地上已经傻眼的冯唐:
“起来,把他们校服都给我扒了!”
冯唐愣愣的哦了一声,然后在几个混混好似贞洁不保的悲愤抗争中,给他们留了条底裤。
还行,不是个真的小傻子。
秋东从外面锁上卫生间的门,让冯唐把怀里的一抱衣服丢门[kou]。
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进了教室,任课老师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打手势叫他们赶快坐好。
996在秋东挽起校服的胳膊上滑滑梯,落在课本上时担忧的问:
“要是他们和老师告状怎么办?”
“不会的。”
告状只能翻出他们先欺负人的事实,况且他们不会乐意让人知道他们一群人打他一个,还打输了的真相,那让校霸的尊严和面子往哪儿搁?
“哦。”
宿主说不会,996就真的信了,不再追问,玩够了就躲进秋东衣领里休息。
倒是秋东在认真听课的同时,还一心二用,分神的想,他以前或许还是个经常和人打架斗殴的厨子,今天和校霸对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出手,等他反映过来时,一群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怎么想都不像个正经人。
正经人也干不出这种事。
还没到中午,班上就传疯了,说是大课间那会儿,男卫生间冲出几个搞“行为艺术”的同学,穿着奥特曼裤衩子在楼道里果|奔,刚好撞上教导主任,被追了整整三层楼,半个学校的同学都看见他们白斩[ji]似的身材了,还有人拍照留念传上校园论坛,助他们c位出道。
想必接下来的两年直到毕业,这项“丰功伟绩”都会时刻伴随他们左右。
据传教导主任特别生气,罚那几人去擦旗台,还要在下周的升国旗仪式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做三千字检讨。
冯唐疑惑的看了一眼秋东。
他们的剧本不该是大课间,有同学发现卫生间门[kou]的校服以及紧锁的卫生间大门,进而惊讶的发现校霸被人扒光了衣服锁在卫生间,让他们小小的丢个脸吗?
“可能是打扫楼道的阿姨把校服当成垃圾捡走了吧”。秋东说的轻描淡写。
996握紧拳头在宿主头顶扭秧歌,大声且得意道:
“才不是,就是他们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第一个好奇打开卫生间的同学发现里头的人是他们后,第一时间把他们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接下来有人招呼同学一起上厕所,有人偷偷给老师打报告,他们被[bi]无奈,不得不果|奔呀!”
冯唐[yu]言又止,看了秋东好几眼,最后还是乖乖闭上嘴巴什么都没说。
秋东放学回家做好了晚饭,看时间还早,找出食盒装了,下楼骑上自行车往林安安女士的店里去。
少年人将车子骑得飞快,在街头一掠而过,好似一道绚烂的风景,让人看了心情也跟着好几分。
但于当事人而言,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还没进店,远远地看见店门[kou]围了一圈儿瞧热闹的人,秋东扔下自行车拨开人群挤进去。
几个五大三粗,一脸横[rou],面相凶狠,胳膊上满是青龙白虎纹身的社会大哥杵在店里。也不打砸东西,也不和人发生肢体冲突,手里拎着玩具狼牙[bang]就那么在店里来回转悠。
地上有瓷碗碎片,林安安捂着胸[kou]气的直喘气,他同桌冯唐正蹲在地上小心的给林安安女士手背清洗伤[kou],校服后背上沾染了大片污渍。
秋东进店的动静太大,店里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他毫无所觉似的,径直穿过那些社会大哥,把食盒搁在林安安旁边的桌子上,低声问: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林安安把手背给儿子看:“碗片划伤的,过几天就好了。”
转头握住冯唐的手,感激道:
“今天多亏了这位同学,要不是他帮着挡了一下,那碗可就砸在妈妈脑袋上了。”
冯唐还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样子,抬头看了秋东一眼,继续给林安安包扎伤[kou]。
林女士是个急[xing]子,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
这些社会大哥每天都来店里捣乱,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也不干,整些唬人的玩意儿在店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客人都被他们吓走了。
偶尔有胆子大的进来,是男的他们就嬉皮笑脸造黄谣,问人家是不是和老板娘有一腿?是女的他们就朝人吹[kou]哨,问人家穿的这么[xing]感出门,是不是故意来勾引他们的,要不现场给他们表演一段儿擦玻璃?
她每[ri]为了把这帮混蛋赶出去就得花费极大力气,警察来了也只能[kou]头教育几句,回头该干嘛人家照干不误。
最近她只能舍了店里去外面摆摊,谁料这些人[yin]魂不散,她走到哪里对方跟到哪里,直挺挺往边儿上一站,一水儿的社会大哥,谁还敢靠近?
今儿又是生意惨淡的一天,林安安实在没忍住脾气和对方发生了争执,[shu]料推搡间一个装满汤料的厚重大海碗被人扔过来,眼看就要砸到她后脑勺时,被突然进店的冯唐同学帮忙挡了一下。
林女士自己是个美人儿,生的儿子也好看极了,本身对相貌的审美被迫拔的极高,这会儿瞧着被校霸们形容为“长的辣眼睛”的冯唐,打心眼儿里觉得这孩子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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