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母后放心,西北边塞已被平定,儿臣此次是带着异族王跟夜郎王的人头进宫的,四海生平,陈国繁荣,太后依然正位慈宁宫,安享晚年。”

        太后心里有隐隐不祥的预感。

        越王为何带兵入宫?

        越王为何在宫中大行杀戮?

        是宫里没有他在乎的人了,还是他根本不把皇上闵简放在眼中?

        越王欲拉太后的手,太后轻轻抽了回去。

        “母后——”

        “边塞的事,你立了功,这很好,只是虽你为越王,但终究无诏不得入宫,齐儿,你如今已犯了忌讳,又在宫中行这杀戮之事.依哀家的意思,你赶紧去向皇上请罪,若皇上大度,肯饶恕你,你便还回边塞去镇守。”

        越王的脸色骤变。

        刚才伺候着太后一脸笑意,如今脸上却有暴风疾雨。

        慈宁宫的鹦鹉在帘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一声也不敢叫。

        关姑姑给太后捶着背道:“王爷好容易回来一趟,太后何苦说这样的话。”

        太后给了关姑姑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越王明白太后的意思,当即仰天而笑:“儿臣虽在边塞,却心系太后,太后竟如此防备儿臣,宁肯给先贵人姜如的儿子守着这宫殿,都不愿意多看儿臣一眼?原来太后跟先帝一样的偏心,儿臣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怎么皇位就不能是儿臣的?”

        “齐儿.”

        “太后这一片苦心,那闵简知道吗?”

        “哀家扶着简儿登上皇位,并不是想让他知道哀家的苦心,而是为天下苍生而守这江山,是为万民而守。”

        越王笑的脸泪都出来了:“太后如此冥顽不灵,不顾念亲生儿子,竟处处替那闵简考虑,还美名其曰,是为万民。太后可知,你这宫中的鹦鹉,还有伺候你的关姑姑,都是本王布下的,就连长乐宫的贵妃,也是本王的人,这宫中的一切,皆在本王掌握。”

        “你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齐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太后紧张得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晦暗的天色将慈宁宫掩盖在下面。

        慈宁宫似乎要有一场暴风骤雨。

        太后心心念念着皇帝,越王不禁冷笑:“我想做什么,太后心里应该很清楚。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这些年若不是我守着边疆,就凭闵简,他何德何能?如今闵简伤势极重,大约也活不过十日了,太后就等着新帝登基吧。”

        太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

        她抓住越王的肩膀,声音带着颤抖:“你把简儿怎么样了?”

        “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是护着他,只是刀剑无眼,他逞能去边塞,负伤太重,也怨不得别人。”

        “他怎么可能去边塞,这些天皇上一直呆在宫中。”

        “太后怕是糊涂了,这些天皇上一直在边塞跟我在一起,怎么会在宫中,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你撒谎。”

        越王给了关姑姑一个眼神。

        关姑姑赶紧附身蹲下去:“太后,越王说的是真的,太后累了,该去歇着了。”

        太后只觉天旋地转。

        宫中的天是要变了吗?

        当年先帝立储,曾在闵简与闵齐之间犹豫不决。

        太后是闵齐生母,自然知道闵齐本性。

        闵齐杀伐果断,但为人残忍,小时候因为乌龟挡住了他的去路,便命人把乌龟架到火上烤,若有太监伺候的不周到,便亲自剁下太监的手。

        这样的人做皇上,太后终不放心。

        还好先帝也看出了闵齐的秉性,皇位最终落在闵简手里。

        如今闵齐带兵逼宫,陈国真要颠覆了吗?

        太后惴惴不安,心下想着越王的话,难道皇上真的病重?

        若闵简真活不过十日,皇后生的是女儿,杜仅言还在怀孕,那陈国空虚,越王是有机会把持朝政的,他有重兵在手,就有话语权,谁又敢头硬说个不字?

        越王以照顾太后的名义,暂且住在慈宁宫。

        太医院院判亲自给越王禀报,说皇上伤的极重,恐怕撑不过五日。

        赵伯皆与崔真捧来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金银织就的盘龙袍。

        盘龙袍熠熠生辉,龙眼处缀着圆润的南珠。

        越王看了眼龙袍,又轻轻地合上:“你们也太心急了。”

        “殿下,皇上已然不治,他又后继无人,自然是越王您得天下,天下不可一日无主,越王您也该准备着了。”

        经赵伯皆一番劝慰,越王果然穿上了龙袍,龙袍是照着他的身量做的,已经做好了三年,自然是合身的。如今终于得见天日,越王着穿袍,在铜镜前照了又照。

        果然靓仔。

        梦里都是穿龙袍的样子,如今实现了,而且很快,就会名正言顺。

        赵伯皆殷勤地为越上系好玉带,朗声说道:“越王殿下有勇有谋,这天下早该是越王您的。自皇上登基,边塞几次暴乱,夜郎也不安稳,好几座城池不是雪灾就是水患,可知上苍属意越王您掌管天下。”

        太后隔帘望着身穿龙袍的越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越王与她,终是渐行渐远了。

        第二日,太医又到慈宁宫禀报,说是皇上已危,怕是撑不到夜里。

        太后的心几乎跳出来,她欲出宫去探望,可如今早已没了自由,连慈宁宫的门槛,她都跨不过去。

        “他好歹是皇上,他已危重,哀家该去看看。”太后有三分祈求。

        身着龙袍的越王冷冷一笑:“他已是病入膏肓,太后去看看又有何益处?在慈宁宫里诵诵经也是一样的。皇上,就留给本王去探望吧。”

        越王将一件棕灰色绣绿菊的长袍罩在龙袍之外,带着赵伯皆跟崔真便往太和宫去。

        严寒之下,滴水成冰。

        浩浩荡荡一行人经过长乐宫时,突然从长乐宫里钻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衫裙,粘在一起的头发,还有疯疯癫癫的步伐,让人忍不住皱眉。

        女人扑到越王怀里,凝视着越王的脸又笑又哭。

        原来越王进宫的消息经过传播,很快便传进了长乐宫里,而且宫里人都偷偷议论,说皇上要不行了,这天下得是越王的。

        孟玉珠听了这消息,激动得睡不着。

        听到殿外杂乱有力的脚步声,她终于按捺不住奔了出来。

        果然就见到了越王。

        “疯女人,你吓着越王殿下了。”赵伯皆拔出了长剑。

        孟玉珠抚摸着越王的胸口,这么温热的体温,这么精壮的男人,她忍不住解开越王脖子处的盘扣,伸手抚摸着越王的脸道:“殿下,终究是您回来了。您一定是知道皇上苛待于我,所以忍不住回来夺他的皇位。有了这一天,我受什么委屈都值了,殿下,我蛰伏在闵简身边多年,给您传递消息,盼的就是这一天啊。”

        赵伯皆偷偷看了看越王的脸色。

        越王的脸色似乎不好看。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跟旧人叙两句话。”越王拔步进了长乐宫。

        崔真有些担忧:“越王殿下.”

        <div  class="contentadv">        “无妨,只是旧人,她不会伤害本王。”

        孟玉珠见越王进了长乐宫,也欢天喜地跟了进去。

        长乐宫的两扇门很快关上。

        朱漆大门之后,传来阵阵说话声。

        “越王殿下,您是来接我做皇后的是不是?我虽是闵简的贵妃,但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倾慕的,一直是殿下您啊。”

        “殿下,每当我想您的时候,就会给您缝袜子,现在已经缝了满满一箱了。”

        “殿下,您怎么穿着龙袍,您已经做了皇上了吗?我在长乐宫里跟熬油似的熬了这些年,连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也敢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突然,孟玉珠自言自语似的唠叨声停住了。

        接着,长乐宫传出宫女的惊叫声。

        门再开时,越王手持滴血的长剑缓缓走了出来。

        孟玉珠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崔真探头看看,没有说话。

        赵伯皆为越王擦好了剑,一行人又往太和宫去。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越王殿下也是她能够得上的,也不瞧瞧她那副样子。”赵伯皆为越王理理衣裳:“她可有惊吓到您?”

        “并不有。”越王脸冷的不见一丝表情,甚至没有回头朝长乐宫看一眼。似乎刚刚宰的不是孟玉珠,而是一只鸡。

        犹记当年孟玉珠在南府为名伶,善歌舞,会勾人。

        越王殿下看过她的舞蹈,便召她入帐。

        她以为从此以后便是越王身边的女人了,不料越王依旧把她安置于宫中,让她勾引皇上。

        为了越王的事业,孟玉珠蛰伏于皇上身边多年。

        即使关在长乐宫,她也觉得,只要等到越王归来,她依然能转变命运。

        可是可惜,她等来了一柄长剑,等来了越王那讽刺似的话语:“本王从来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你死了,咱们之间,便一了百了了。”

        太和宫里,皇上脸色蜡黄,看样子,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越王轻轻抚摸着木架上皇上的龙袍,后又走到长案后,摊开了一张圣旨。

        圣旨早已写成,找人模仿下皇上的笔迹,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盖章的环节,传国玉玺却不见了。

        越王之所以带着皇上回来,为的也是传国玉玺。

        况且皇上若死在外面,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皇上已危,他只要捧着圣旨跟传国玉玺,那他便正位太和宫。

        高让很快被提溜到面前。

        “传国玉玺的下落呢?”

        “奴才不知啊。”

        “你是太和宫的大太监,皇上一向信任你,你说不知,定是谎话。”

        “奴才真不知啊。”高让委屈。

        他明白传国玉玺就在博古架后面的暗格里,但那可是陈国皇上的命脉啊,皇上待他不薄,他怎么能做出卖皇上的事呢。

        “越王殿下,我知道传国玉玺在哪。”杜仅言立于殿外,裹着暗紫色的披风。

        很快,杜仅言就被请进了殿内。

        眼见杜仅言朝博古架走过去,高让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娘娘,皇上待您您可千万要想好啊。”

        “高让,皇上俨然已经不行了,我们也需顺应天意。”杜仅言探了口气,绕过博古架,背对着越王:“我把传国玉玺交出来,越王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把玉玺交给殿下,殿下得允准我在这里陪着皇上。皇上已经快不行了,我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可以。”越王点头答应,只要能拿到传国玉玺,那什么都好说。

        杜仅言再转身时,披风下多了一个紫红色雕刻精美的盒子。

        盒子里装的粉色和田玉,正是传国玉玺。

        越王得了传国玉玺,望了望床上气息微弱的皇帝,退出了太和宫。

        赵伯皆跟在越王身后小声提醒:“殿下虽得了玉玺,可皇上还未死,便是祸患,殿下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杀了皇上以绝后患?”

        “他活不活得过今夜都是未知数,反正传国玉玺也在我手中,我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而落人话柄呢?”

        太和宫。

        杜仅言呼唤了皇上几声,却不见动静。

        太医说,皇上已经回天乏术了。

        掀开皇上的被子,才发现皇上前胸有好几处贯穿的刀伤,想来流了不少血,脏器受损严重。

        陈国太医只能开些汤汤水水的调养,想救回皇上的命,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越王对皇帝之位虎视眈眈,若皇上没了,这陈国要变天了。

        杜仅言决定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现代医术是高明些,要是能把皇上带入现代社会进行治疗就好了。

        可系统商城虽可以提供吃喝玩乐的东西,却没有回到现代的入口。

        怎么办呢?

        刚才为了给越王一个假的传国玉玺,杜仅言打开了系统,买了一个障眼法。

        把这个障眼法施到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冬瓜上,只要障眼法没有过期,这些人就会把冬瓜看成传国玉玺。

        这个障眼法有效期很短,只有十二个时辰,过了这十二个时辰,障眼法消失,冬瓜假装传国玉玺的事就会暴露。

        到时候杜仅言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越王砍的。

        想要扭转局面,只有一天时间了。

        高让蹲坐在屏风外已经开始抹泪:“皇上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也要跟您走啊。”

        “高让,你在外头守着。”杜仅言小声道:“皇上还有救。”

        高让一听,机灵地从地上爬起来:“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守好了,苍蝇都不让它飞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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