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铁甲人
第56章 铁甲人
还是那个姓王的老教授讲的故事。
文革时期,他被下放到神农架腹地,一个很神秘的军管农场,这里像是军方的试验基地,在研究一些变异怪物,还有神秘的铁甲人,非常神秘。
这个教授姓王,原本在大学里做理论研究的,在那个年月,这种臭老九最容易犯错误,被下放到各个农场。
他算是“教育不好的”死硬分子,所以和一些罪名比较严重的反动派们,被关押到了神农架的一个腹地。
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军管农场,他印象中,路程很遥远,要先坐车,再换船,在大山密林中走了好久,才终于到了这里。
这个农场位于一片大水上,像是一个孤岛,完全军事化管理,有军官,也有士兵,看着很神秘,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部队。
这里劳动的人也很神秘,除了他们以外,更多的是一些“江湖人士”,一个个桀骜不驯,说话做事都恶狠狠的,让他很不习惯。
整个农场,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拿着半自动,小心戒备着。
这里很古怪,深夜经常有看不见的怪物吼叫,叫声凄烈,半夜还经常在水里传来巨大的打斗声,像是水下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在争斗,偶尔还会传来激烈的枪声。
农场里夜晚实行戒严,绝对不准人进出,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岛一侧是关押我们的农场,一侧有一个白色的小楼,那里面进进出出的,全是一些科研人员,甚至还有人穿着防化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他开始还以为,是不是上面弄错了,给他们投放到军营里了?
后来才知道,没错,他们这帮黑五分子来这里,是有其他用处的。
只不过,这个用处非常之残忍和邪恶。
我是大约十年前听到这个故事的。
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第一次去武汉出差,事情办得很顺利,多出来了几天,于是游了黄鹤楼,吃了武昌鱼,看着还有几天时间,干脆去了次神农架。
那是一个不太顺利的旅途,大巴车半路坏了,到了木鱼镇游客接待中心,已经很晚了。
看着莽莽的大山,听着远处似有似无的猿猴叫声,兴致上来,就和一个旅伴,一个老教授一起,在附近找了家小酒馆喝酒。
我是个好吃的人,当然点了当地特色的腊肉、野菜,油炸冷水鱼,鸡火锅,以及“烤的疙蔸火,吃的洋芋果,包谷酒合着腊肉喝,除了神仙就是我”的包谷酒。
两人就着甜丝丝的苞米酒,慢慢吃喝,吃到外面月朗星稀,蛇嘶虫鸣,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动物的呼啸声,声音古怪而悠长。
在这种气氛下,当然要聊起古老的传说,神农架传说的野人,怪物,以及神秘古老的中国。
老人也喝多了,见我喜欢搜集这些故事,就跟我说了一段他文革时被下放到神农架一个神秘农场时,所经历的怪事,就是我上面说的那个了。
他说,这个农场并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周围拉着高高的电网,开始我们以为是监管没那么严,后来才知道,原本是根本没有必要。
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的,有一个体育学院的老师,游泳很厉害,游泳比赛还获过奖,他趁着黑夜偷偷下水,想游回去,结果游了没多久,就大喊大叫,拼命游回来了,而且浑身是血,还少了半条胳膊。
他惊慌失措地叫着,跟这水底下有大家伙,浑身鳞甲,像蛟龙一样,就蹭了他一下,他半条胳膊就没了!
还有,这水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铁丝网,铁丝网上还绑着倒竖的刀子,像是在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还有,还有我们这个小岛,它根本不是一个“岛”,而是一个浮在水面上的人工岛屿,下面全是木板和铁皮!
他最后尖叫起来:更可怕的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闯进来的士兵打昏了,直接给拖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多年以后,我看到关于航母的新闻,突然明白了。
哦,我们原来那个小岛,就很像一个小型的航母。
但是我们当时可是在神农架腹地,而且当时国家极度贫瘠,为何会耗费那么大的物资修建这样一个基地,也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了。
在这里劳动了大半年后,这种平静却在一个深夜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我们突然被一阵尖锐的汽车鸣笛声给吵醒了。
大家都很震惊,我们可是被关押在一个四面都是大水的岛上,怎么会有车?
有人偷偷溜出去看看,发现外面停着一艘大的不成样子的巨船,巨船的甲板上停了一辆大卡车,车灯雪亮,照得人眼都睁不开。
大船靠岸后,从船上吊下来一个巨大的木板,木板嘭一声落在了小岛上,接着那辆车竟然顺着木板缓缓地开了上来。
迎接他们的的人,全都冒雨站在小岛边,没有一个人打伞,站得像一杆杆标枪,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
最后,卡车终于停在了小岛上,车篷被拉开,露出了里面的几个人。
老教授说,你肯定想不到,那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铁甲人!
那个人,他浑身都包着铁甲,就像是古代的武士。
还不是,因为古代的武士虽然穿着盔甲,但是盔甲包着铁皮的地方很少,更多的是牛皮,不然整个盔甲会非常沉,根本穿不动。
但是那个人,他浑身上下都包在厚厚的铁皮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走路很慢,也很僵硬,真像一个机器,但是还是缓缓地走上了小岛,走进了白色的科研小楼。
从铁甲人上岸后,整个小岛的气氛就开始变了。
这个原本非常低调神秘的军事基地像是被激活了,开始不断有大船过来,送来了一批批的人。
这些人就非常古怪的,大部分都是伤员,有的少了一只胳膊,有的截肢了,更多的是浑身裹满了纱布,用担架抬着。
我们当时都吓坏了,想着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员出现,难道是和美国打仗了?
但是我们这个孤岛,几乎和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伤员越来越多,医生不够用,也会找我们帮忙。
我参与了几次护理,发现他们的伤口非常古怪,手臂、大腿像是被什么锐器切割掉了一样,伤口非常平滑、整齐,看起来非常吓人。
好多人的伤口已经恶化了,高烧不退,随时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但是这些人却对这些伤口丝毫不在意,甚至连表情都不变,是一种对于生命完全漠视的神情。
后来我请教了在协和医院工作的朋友,他说,自己以前做过军医,从越战战场的炮灰里抬出来的人,经历了太沉重的心理创伤,心理完全崩溃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在这种和平年代,怎么会经历那么残酷的东西?
我不知道。
那一天,我们早晨起来,依旧像平时一样,跑去帐篷医疗区护理伤员,却发现原本住得满满的帐篷,现在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原本足足有上百个伤员,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们问了管教,他也不明白,只是让不准我们到处打听,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而且真相竟然那么可怕。
大约半个月后,那艘神秘的大船又一次登录了小岛。
这次大船登录小岛后,那个铁甲人又一次走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迅速走回那个秘密基地,而是主动停了下来,和管教说了几句什么话。
<div class="contentadv"> 等那个铁甲人走了后,管教就把我们几个当初参与了士兵护理的人叫了出来,让我们简单收拾一下,准备跟那个铁甲人走。
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没多想什么,觉得是不是那些士兵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护理人手不够,让我们去帮帮忙。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根本不是去护理,而是进入到了原始神秘的神农架。
那时候,神农架到处都是密林深渊,猛兽毒虫,石头缝里,草丛里,随时会蹿出来一条从未见过的毒蛇,或者是从未被记载过的神秘毒虫,人要是被咬到,用不了几分钟就没命了。
当地有一种危险的毒虫,叫做“干柴棒”,那玩意儿长得真的像一截干柴棒,倒挂在树上,等人从树下走过,就会掉下来,顺着衣领往里爬。
这种毒虫比五步蛇还要毒,人只要被咬住,一会儿就无声无息死掉了。
还有恐怖的蚂蟥山!
神农架一年有二百多天在下雨,潮湿、闷热,河边、树林里,石头上,树枝上,密密麻麻的,爬的全都是蚂蝗。
人从里面走过,蚂蝗就像雨点一样掉在你身上,然后就拼命朝你身体里钻,人身上像是挂了一根根血香肠。
面对蚂蟥山,当时部队直接下了死命令,就是不顾一切,不管周围,拼命往前冲,越早冲过去,损失就越少!
据说这是我军在缅甸打美国鬼子时总结出来的方法,那里的蚂蝗山更多,密密麻麻的蚂蟥能吸死一头牛!
过完小蚂蝗山,还有野猪林、蛇头岭。
野猪林里到处都是上千斤的野猪王,横着巨大的獠牙,能一口撞断碗口粗的小树,好在我们都有重武器,解决了几头大猪后,顺利穿越了过去。
蛇头岭则有二十多种毒蛇,不过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多大伤害。
越过蛇头岭,到了一个大湖畔,本以为那里会有不少毒蛇猛兽,却发现周围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一只鸟都没有。
我们当时还挺高兴,想着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片安全的地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却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如果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干净’的地方,一定不正常,其实是最危险的。
那个晚上,我们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有的身上被蚂蝗钻了进去,在用刀子给它弄出来。有人被毒蛇咬了,在紧急放血,清理毒素。还有人用仪器测量周围的温度、湿度等,像是在研究什么。
对我们劳改农场出来的人来说,就是累,特别累,整个身子像是要散架了,连蚂蝗趴在腿上吸血都顾不上了,趴在烂泥窝里都能睡着。
所以到了营地,我们几个根本什么都顾不上,随便吃了点儿东西,钻进去就开始睡觉。
大约是在后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间就醒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睡得正好好的,也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碰你,但是你就是突然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就像是潜意识中有人在呼唤你一样。
当时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他皱着眉头回忆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种感觉非常怪异,虽然整个人是突然醒来的,但是你并不觉得昏昏沉沉的,反而觉得非常清醒。
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以及外面风吹着帐篷的呜呜声,但是除此之外,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当时脑子全都是懵住的,也没有多想,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是非常怪异的。
你们想啊,我们当时在什么地方?神农架!
中国最原始、荒蛮的地方,到处都是野兽,虫子!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一点儿声音呢?
这完全不合理嘛!
但是在当时,我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低声呼唤我,把我叫醒了,让我出去。
我翻了个身,慢慢坐了起来,想要出去,但是还没站起来,身子猛然一个机灵,脑子里像是笼罩了一片迷雾,这时候慢慢散开了,裂开了一个口子,让我的意识一下子恢复了几分。
在那一瞬间,猛然有一股强烈的绝望感死死攥住了我的心!
是的,就是那种毁灭天地的强烈的绝望感!
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存在死死盯住,背脊上一阵阵发亮,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像是在老虎威严下的一只小白兔,让你忍不住要战栗,要发抖,甚至要下跪,完全不能抵御。
这时,我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闷哼声,声音很小,但是穿透力很强,几乎是在一瞬间,那种强烈的威压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以及迷幻感,觉得脑子里猛然就被一片迷雾给填满了,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什么也不想,就是想要站起来,往外走。
我忍不住问他:“那您最后有没有走出去?”
老教授惨笑了一下:“我当时要是走了出去,你们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我又问:“那您是如何抵住的那股力量?”
他说:“作为人类,我可以坦诚说,那是根本无法抵御的。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刚才我说过,我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在搭建营地时偷了个懒,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帐篷牢牢钉死在地上,而是随便在上面压了块大木头。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块木头救了我的命。
我当时昏昏沉沉地往外走,结果刚走一步,脑袋就撞到了帐篷,那块大木头从上面掉了下来,把我砸得昏了过去,直接倒在了地上。
后来等我醒来后,所有人都消失了,整个营地都是空荡荡的,连杯子里的水都是满的,被褥还热乎乎的,就是人一个都没了。
就像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我低声问:“那么其他人……”
老教授点点头:他们……全都消失了。换句话说,他们……全都被那个神秘力量给带走了。
我忍不住问:“那个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呢?”
老教授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也得不到解释。
我说:会不会是什么怪物呢?像您说的那个声音,会不会是什么怪物发出的呢?
王教授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许神农架确实存在着某种怪物。我以前读过德国诗人海涅的诗,他诗歌里就这么写过。莱茵河畔上有一个魔女,叫做罗蕾莱。它经常坐在悬崖顶上,用歌声引诱河上的船夫。它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就类似于催眠一样,可以让人迷失心性,然后堕入水中。这也许就是他们那些人消失的原因。
他低声说:可是我查了几乎所有已知生物,都没有发现有类似的记载。不过在大海深处,倒是经常有这种传说,就是有些海怪,类似美人鱼一样的生物,会吟唱一些致幻的歌谣,让人产生幻觉,然后不知不觉投到水里死亡。
我又问他:那那个神秘的农场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后来查了很多资料,发现中科院在武汉有一个基地,专门研究大型水生物的。类似湖北传说的“走蛟”,那种神秘生物等,都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后来军方给他们收编了,在神农架搞了一个军方基地,秘密做了很多实验,估计跟这个有关吧。
我又问他:那铁甲人呢?
老教授笑了:你忘了我当时说过,水下有撕咬人的怪物,那些铁甲人估计就是进行水下研究的,穿着铁甲应该是防止怪物撕咬。
我:那那个农场到底是研究什么的呢?
老教授摇摇头:我开始觉得它是研究蛟的,后来发现也不像,应该像是在秘密培养着什么。那个体育大学的老师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可惜他没有说出来。
我点点头,那个体育老师之前已经说了水下有蛟,但是毫不在意,分明是又发现了什么,只是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还有老教授最后一次深入神农架,明显是要寻找什么,他们又在寻找什么呢?
老教授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丛林,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说:“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总觉得那股力量还在找我……就像那个美国电影《死神来了》一样,不管你在哪儿,始终是逃脱不了……我已经煎熬了半辈子,所以我决定不再逃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他找他,听说他早早就离开了团队,一个人消失在了神农架深处。
我在那里呆了一星期,却没有得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也许,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力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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