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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9.鸾凤来仪(23)三合一


鸾凤来仪(23)

        非常意外的,夏家来人竟是位耄耋老者。

        颤颤巍巍的行礼,    跪下就起不来的架势。林雨桐叫添福把人扶起来,    给赐了座。

        夏银山坐下就道:殿下,    草民是来领罪的?

        添福就在林雨桐耳边轻声道:刚得到消息,夏家家主夏金河病故了。

        林雨桐眼睛一眯,    就锐利的看向夏银山:哦?领罪啊。那你说说,    该当何罪?

        诛灭九族,    罪在不赦。夏银山平静的说完,    就又道:可蝼蚁尚且偷生,草民也想为一家老少,挣出一条命来。

        嗯。林雨桐笑了一下,    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是弑杀之人。说说,你准备拿什么东西换夏家的命?

        夏银山沉默良久才道:夏家夏季有江南各家富商的家底账册不怕殿下笑话,草民那不争气的儿子,    为了做这个天下第一富,    着实是下了一番苦功夫谁家有多少银子多少田地多少铺子,他这个外人,    只怕都要比人家家主知道的还详细。

        林雨桐挑眉:还真是下了苦功夫了。

        夏银山低头:草民知道殿下存着疑虑,    草民绝不是信口开河。夏家对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有账册可查,殿下见了证据,    想来什么都明白了。

        嗯!

        官商勾结,    抄了商家的底子,    那官员贪污的证据就都有了。

        证据呢?林雨桐就抬眼问他。

        夏银山颤抖着手摸出一串钥匙来,都在夏家祖坟老管家在外候命,殿下只管打人去取便是了。

        而夏家刚死了人,祖坟去多少人,带多少车,弄出多大的动静,也都不会引人怀疑。这个老者啊,可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林雨桐示意添福上前去,接了钥匙。然后也没留人,人家家里死了儿子,虽然死的这个时机啊,巧的不能再巧。可人已经死了,人家是怎么死的,在夏家拿出证据的前提下,就没什么值得追究的了。她只示意添福把人往出送,临了了给了对方一个明白话:恶必除,余者若无其他罪责在案,亦盖不论罪。所有资产,只收回非法所得部分

        夏银山愕然的抬起头看向林雨桐:收回非法所得?

        什么叫收回非法所得?不应该是抄没家产吗?

        我又不是土匪,干不出强取豪夺的事。林雨桐安他的心,只要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规规矩矩的纳税,那钱就是你们自己个的。谁都无权抢夺。

        夏银山脸上带着梦游一般的表情,机械的跪下:殿下英明

        从古至今的富商,哪个落到好了。所求的也不过是如此。

        添福把人扶起来,林雨桐就又问了一声:据我所知,夏家骤然从众商家中脱颖而出,跟一个女人有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

        夏银山僵硬了一瞬,才缓缓点头:不敢欺瞒殿下。是是真的!夏家夏家的制盐之法,来自于一个女人不过,这些年,便不曾再见过这个女人

        哦?林雨桐疑惑:制盐之法白给你们的?

        不不是夏银山摇头,用她给的制盐之法,所得之利,拿出三成存于恒昌当铺,对方只需拿印信便能取走。我们也曾叫人着意留意过取当之人,可每次取当之人皆有不同,也好无规律可言。我们也还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敢确定,这个女人应该就在宫里

        宫里吗?

        林雨桐记在心上之后,就朝添福点头,示意他可以将人送走了。

        等人嗯走了,三娘子就从内室出来:看来那个女人还在宫里。

        是华贵妃吗?林雨桐就问三娘子。她不信她没这么怀疑过。

        三娘子摇头:不确定,但想来,曾经是。当年那自称是小龙女的女人,看中了阴太师可阴太师当时有妻有子阴太师坚决不肯休妻,他跟我们五蠹司当时的统领相交莫逆,两人都认为此女不祥,于是派人杀了她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却不想等待五蠹司的是一场谁也没想到的屠杀。我们现在剩下的,都是那场屠杀的幸存者。我当是连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可后来,李妃娘娘被接进宫里,又是备受宠爱。出于习惯,我隐晦的打人查过这个李妃娘娘的过往。没有丝毫出奇之处,样貌只能说有几分姿色,家里有俩绸缎铺子,百十亩田地,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被宠爱的资本。唯一引人注意的事,李妃娘娘之前大病过一场,据说病好之后,李家请了和尚道士在家里念经,说是驱邪至于谁中邪了,怎么中邪的。李家的人对此守口如瓶,并未打探出来。只是后来看李家行事,也能猜出几分端倪。李家是因着李妃娘娘得了个都尉的爵位,可他们家,哪怕是李妃娘娘的父母跟她都不亲近。甚至不管什么重要日子,李家都找各种借口,这么些年了,也不曾去过宫里。他们都不是不亲近这么简单,是压根就不来往。殿下,您说,这事正常吗?

        除非人家现,那闺女不是他家的闺女了。

        林雨桐好似听人说过,皇上自从得了李妃,就跟李妃过起了小日子。在宫里也是男耕女织。想来,这一段时间的李妃,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

        可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又舍弃了李妃的皮囊,又有谁知道呢?

        阴伯方的妻子早逝,是不是跟这个女人有关?华映雪当年养在阴家,她真的只是华映雪吗?

        这些谜团,大概只有宣平帝和阴伯方能说的清楚了。

        林雨桐就说:你放心,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样,我一准能把她给找出来。五蠹司的仇,我替你们报。

        三娘子认真的看林雨桐,殿下如何能肯定一定会抓住她?

        她一再的更换皮囊,要么就是一直不满意她的生活状态,要么就是她自己本身出了问题,无法掌控原主的身体。

        而且,宫里那无极宫要不是她的意思,宣平帝又怎么会执着。里面一定有她必须要的东西。

        于是,就反问三娘子:对无极宫,你知道多少?

        三娘子摇头:无极宫看似谁都知道,可内里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

        但这肯定跟那个女人有关。林雨桐就笑,圣上几乎是不计代价的也要修建无极宫,那里一定有咱们想知道的答案。说不得,那个地方不是对圣上重要,而是对那个女人重要

        三娘子沉吟:要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她笑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慢慢的缓和起来:但不管能不能报这个仇,殿下能为五蠹司的冤案平反,臣等就已感激不尽了。

        一个‘臣’,这便是愿意听从调遣。

        林雨桐舒了一口气,谁叫咱现在需要绝对信得过的人手呢。都有点饥不择食了。她赶紧道:带人去夏家挖证据吧。银子这次不会缺了。你们这些年的饷银,还有已故的五蠹司兄弟们的抚恤金,等事了之后,不会亏欠了大家。

        事实上,林雨桐现真不缺钱了。

        从夏家带回来的账册,只开了一箱,她就有些被吓到了。

        这夏金河可真是个人才,能把这些对手的底子兜的这么干净。此刻,林雨桐看的是他记的刁家的账。这本账上的东西都是陪葬品。比如,刁家的墓,青石板夹缝里,是塞着黄金的。每座坟茔,都不空。

        陈云鹤看的啧啧称奇:这刁家是真刁。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刁。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家里真要是出点事,这坟里藏的金子,就是子孙后代东山再起的本钱。

        放账本的箱子,能放半屋子。然后把陈云鹤往里面一锁,叫他去统计去。外面叫添福派人守着。

        原本林雨桐打算去书院的,现在林雨桐彻底改了计划了。

        不去了!

        只叫人出去张榜。

        什么榜?

        求贤榜。

        不光是张贴在街上,还去各个大书院小私塾门口去张贴。

        只要能写会算,都可以来。待遇嘛,那就更诱人了。

        太孙会从其中选拔才能优异者,授予官职。高者可到从二品,低者也是县令县尉县丞这些□□品官。再不济,也可在衙门里混一份属官或是典吏的差事。若是这些都没有被选中,每一天还有一两银子的酬金。

        金陵光是大书院,就有十多个。江南的秀才举人,多在此地求学。

        求贤榜这么张贴出去,顿时就了。

        看了求贤榜,第一反应要问就是:这玩意可信吗?

        边上的人就说:可信!怎么不可信?那么多官老爷都

        大家就心照不宣,是啊!是啊!朝廷总是要用人的吧。去试试何妨呢。

        酒楼里客栈里,议论的都是这事。

        邱宗朝是酒楼的账房,每天就是站在柜台前记记账。这差事还是舅舅托人帮着找的。比起在乡下种地,每月能拿一两银子,这算是不错的差事了。要是东家肯开恩,年底赏上三五两的,一年倒也能赚十来两银子。这钱是能养家糊口,要是家里的爹娘妻儿在老家种地,家里的日子还得是富足的。可家里的几亩水田,被人家强买了。爹妈妻儿无所依,这才拖家带口的来金陵投奔了。原本他是住在店里的,可家人来了,总不能叫家人也住在店里。好容易在外城租了两间房舍,暂时是安置了。可家里的孩子小,妻子有孕,爹又被气病了。卖水田的那点银子租了房子抓了药,买了粮食之后,剩下的真不多了。一个月一两银子,这钱哪里够?舍不得这稳定的差事,可要是再不想办法,日子就都没法过了。

        他留了个心眼,找掌柜的:想请几日假

        掌柜的就冷笑:宗朝,东家可待你不薄。你这是听到点风声,就想另谋高枝了。当然了,咱们不能挡了你的前程。可你也不能霸着一堆,奔着另一堆吧。这样,你干脆把差事辞了,咱们两便宜。

        邱宗朝满面通红,掌柜的话不好听,但到底是他办的事不地道。

        再要是争论下去,那真就有些无耻了。

        他再三鞠躬:实是家里遭了难一家子等着吃饭呢还请掌柜的您见谅

        这掌柜的面色不愉,但也没为难人,这个月你没干到月底,我也不坑你。干了十七天,给你六钱银子当即拿了银子塞过去。

        邱宗朝再三道谢,收拾了行礼,舍不得叫骡车,自己背着就走。

        可等出来了,却现带着东西不敢回家。这么回去家里爹娘只有更担心的。

        想去客栈吧,又舍不得那点银钱。

        于是干脆一咬牙,直接就往溪园去了。

        此时的溪园门口,不见什么人。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告示。远远的看见溪园四周都是黑衣肃容的人把守,他自己就先胆怯了。

        好半天才往前挪了两步,正想着要不要过去呢,就见里面搬出桌子椅子来,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

        看见他了,人家就打招呼,是不是看了求贤榜来的?过来写履历。

        都很和气。

        他背着被褥过去,把被褥放在一边,不好意思,刚辞工

        这人就道:没事。先写你的履历,叫什么,哪里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如今在哪里住,有无功名,若是无功名,就写擅长干什么。

        他战战兢兢的过去,把自己的情况简略的写了。字不算好,只能说规规矩矩的,能看而已。

        然后就有小厮拿着他的表,跟我走吧。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被褥,有些迟疑。

        那人就说:你先进去,你的东西我叫人给你送到东边门房。说着,就拿出一对木牌来,你拿你个然后剩下的那个他挂在了捆绑被褥的绳子上,要走的时候,凭木牌去东门房取你的东西。

        那这可太方便了。

        千恩万谢之后,他才跟着小厮进去。穿过门房,里面是一排房舍。

        就有人问:这位先生应的哪个召?

        算筹!这小厮答了一声。

        这人含笑点头,邱宗朝就赶紧欠身。

        然后跟着小厮一路往里面去,门上贴着个‘算’字的,就走了进去。里面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指了指桌子上的算盘和笔墨。邱宗朝过去,见桌上摆着的是一本账册,他翻开就扒拉算珠子,因着紧张,算的比平时慢多了,手指都有些颤抖。

        等算完了,把结果写在纸上递过去。

        然后这老者看了一眼,就在他的履历上打了一个勾,送去给陈大人。

        之后就被带到一处大厅里,厅里就是一排排的桌椅,桌子上摆着算盘,还没有其他的人。

        不大工夫,又有一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带进来了,少年的衣服带着补丁,袖子露着手肘,裤子露着脚踝,脚上穿着草鞋。见了他腼腆的笑笑。

        攀谈起来,才知道也是来应召的。这少年识字,能写会念,但却不擅长算。

        正想着派来这么个人是啥意思,就有人搬进来一箱子东西,打开之后,全是账本。人家说了:一个负责念,一个负责算。里面的一片纸都不许带出来。到了饭点有人给送饭,想喝水门口就放着茶壶茶碗。要出恭,院子里就有茅房。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会有人送席子被褥过来。

        竟是要吃住在这里。

        邱宗朝就赶紧道:小的还没跟家里说一声

        这人就道:有什么要传的话,写封信给我,要是需要提前支取银钱,只要告知一声即可。

        两人顿时就感激不尽,家里都等着米下锅了。

        一身补丁的少年叫方水生,红着脸道:不知能不能给我家先送一两不一钱也行

        这人就笑:一钱还不够跑腿费的呢。送十两过去,你们放心,给你们办的妥妥当当的。

        少年跪下就磕头,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此人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从院子里出来,就碰见福公公。

        添福就问:怎么样?

        都挺感激的。他这么说。

        那就好好办。太孙仁慈,你们就必须要把太孙的仁慈叫他们真切的感受到。随后又嘱咐,吃的喝的用的,都安排妥当。心存感激了,活干的就利索。太孙也就能早一天交差了。

        这人就问:我看外面来的人不少,咱有那么多账叫人算吗?

        把‘吗’字取掉!

        江南两省的账目,算的完吗?

        外面闹哄哄的,本就在前面被关着的张文华等人就明显有些焦躁了。

        这个院落本就是溪园的客院,院子里光是房舍,就成百间。昨儿晚上,没等到总督大人回来,等来等去,等到的结果就是一人一间房,洗洗睡吧。

        今儿一早起来,才现房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想出去也行,跳窗户,窗户倒是没关着,可这跳出去之后呢?能跑的了吗?

        太孙是压根没见他们的面,啥话也不听人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禁锢起来了。

        谁都知道,这次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等送饭送水的过来,他就表达了要求见殿下的意图。可对方只指着桌上的文房四宝说: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给殿下。写好就放在外面的窗台上。如果殿下满意,大人就能回家了。

        可叫自己写,该写什么呢?

        林雨桐看着递出来的一封一封呈报,跟四爷分着看。头一天写的东西,大致都相似,说自己的忠心,诉自己的委屈。文人写的比较委婉,但武将,那就直接多了。就差没说:老子为陛下镇守一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

        她特别好脾气的在呈报上写了大大的‘阅’字,然后一一还。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正这么一份呈报,并没有换来自由。

        很明显,太孙对这样的呈报还是不满。

        于是第二天,他们开始换招数了。开始把身上的银子拿来收买守卫,只为了给外面带个口信。然后一天接一天的,呈报一天一天的写,身上的东西却一天比一天少了。先是散碎的银子,接着是身上带着的银票。再加下来就是手上的戒指扳指,然后是玉佩荷包,除了身上的衣裳,能给的都给了。每次问,他们都说口信捎出去了。但是这捎出去的口信为什么没有半分的信息反馈回来呢?

        张文华的口信,是捎给南山书院的山长三清先生的。这位大儒,也是他的恩师。

        别人的面子,太孙未必会给,但是恩师的面子,他一定会给的。

        因为这位大儒,也曾是太子的启蒙师傅之一。

        南山书院。

        三清先生坐在竹林中的石桌边,他的对面是个一脸恭敬的中年人。

        安民,你怎么看?三清先生问道。

        被称呼为安民的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恩师,国有如此储君,难道不是国之幸。

        三清先生摇头:锋芒过甚!就怕只是昙花一现。

        恩师,学生已蹉跎半生光阴,难道还要继续蹉跎下去?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哪怕是昙花一现,学生也想再挣扎一次。不管将来如何,江南确需整顿,太孙此霹雳手段,虽冒险,但却定有成效。学生想去应招贤榜,虽死而不悔。

        三清先生半晌没有言语,书院中做此一想之人,只怕不在少数。

        中年人赶紧站起身来:学生惶恐。

        三清先生一笑:罢了罢了难为你人至中年却仍有如此一腔热血那就去吧只是不管成与不成,在朝,不可以南山书院为根基结党否则

        是!中年人不等三清先生说出更绝情的话来,赶紧起身,应了一声。然后又跪下磕头,先生保重,学生去了。

        三清先生听着风过竹林声,有些怅然:此一去,究竟是凶是吉,谁能预料呢?圣上可不是一个能容人的性子。

        这一日之后,南山书院变的清净了很多。潜心做读书的,只剩下十几岁的少年人。十六七岁往上的,都走了。

        他们都是有功名的人,秀才举人,更有书院里的先生,他们大多都是进士出身。像是鲁安民,便是进士出身,任过县令,做过知府,只不过是在江南这官场上,被排挤被倾轧,这才被罢了官。如今,这么一个机会就摆在这里,不知道又多少人前仆后继。

        江南这情况,朝局又如何,这学读书人个个心知肚明。

        谁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名垂青史?

        若不是心有志向,大可跟官场中的芸芸众者一样,同流合污,也搏个荣华富贵。

        林雨桐等的就是这样的一拨人。

        像是鲁安民这样的,在过了最初几天的观望期之后,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看了履历,大部分都是林雨桐亲自见了。

        林雨桐在考察鲁安民,鲁安民又何尝不是在默默的观察这个太孙。纵观太孙所做之事,了解太孙的成长经历,鲁安民一直把这位太孙定位在‘好武’‘刚直’这个位子上。可等见了人,他才知道,他大错特错了。这个少年可一点也不鲁莽,相反,可以说有些太过老成。

        就像是现在,太孙问:你跟张文华师出同门?

        鲁安民应了一声‘是’,心里还想着,该不是殿下有所忌讳。

        却没想到人家说:那正好,你先去巡抚衙门,那一摊子事,你就先接着。然后就写了旨意,离京之前,皇上给我便宜行事之权。所有的官员任免都在我的权限之内。你先上任,随后在吏部报备即可。

        出了溪园,他就是鲁巡抚了。

        一天之内,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员,顷刻间都换上了。

        金陵的大街上,鞭炮声一阵响过一阵。

        江南的变动,哪怕是封锁的严密,没有走官方途径,可京城里该知道消息的,还是从其他的途径里把江南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毕竟,整顿不是封锁,江面上的船只往来,从来没有断绝过。

        东宫里,太子坐在主位上,柴同和南谨之就坐在太子的对面。

        柴同一脸的急切:太孙在金陵急需人手,与其叫太孙那样简拔,倒不如调去一些合适的人手

        南谨之看了柴同一眼,没有言语。

        调拨人手?调拨谁的人手?

        调去的不也是太子的人手?却不是太孙自己的。这叫太孙怎么想?

        所以,这么做是不合适的!

        当然了,他或许是没考虑到这一层,想着太孙如此任命官员,肯定是要被人诟病的。但遭人诟病和培养嫡系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于是他就道:太孙殿下既然已经做了任命,那么殿下如今先得想的是,赶紧报备吏部,正式的任命旨意,得在太孙离开江南之前,送下去

        要不然,太孙的任命,朝廷不认,那才是把东宫的脸给丢大了。

        林平章思量的就是这件事,你们先下去吧。

        等两人走了,他才起身,对任命的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只在于带回来的银子多少来说呢,要是带回来五百万两,这事能商量。要是带回来一两千万两,这事真不用商量。皇上连看都不会看,直接就用印了。

        他在意的事,这孩子怎么把五蠹司给翻出来了。

        五蠹司,牵扯到的东西,是皇上的逆鳞,谁都不许碰的。

        这才是麻烦中的麻烦。

        他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她是从哪知道五蠹司消息,又是怎么跟那些人联系上的。他害怕,这孩子一个不小心掉到别人给设置的陷阱里去了。

        阴成之就在这种时候上门了,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不用多想,没事。那东西是我儿子带去的

        所以呢?

        林平章气的瞪眼:五蠹司出动了,还明目张胆的。你觉得宫里会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阴成之面色阴沉,我就是想知道,那无极宫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母亲,当年是为什么死的。不动一动,永远也不会知道。

        正说着呢,李长治进来了,他看了一眼阴成之,就凑到林平章耳边道:圣上又去了

        林平章跟阴成之对视了一眼,就道:动了

        阴成之转身疾步出了门,林平章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了。

        李长治扶太子:殿下,要下雨了,进屋吧。风里带着潮气呢。

        林平章叹气:去了的都已经去了,他却始终耿耿于怀,不探出个究竟,看来是不肯罢休的。说着就吩咐李长治,打人南下,告诉太孙,战决,时间不等人。而且,要提醒他,回来的路可能比去的时候还危险。叫她千万不要大意。

        是!大概是风起了,李长治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把大氅穿着吧。冯千恩把大毛的大氅拿出来,给皇上披上。他自己也赶紧披了棉斗篷,扶着皇上一步一步顺着暗道走了进去。

        暗道两旁,夜明珠镶嵌在墙壁内侧,暗道里的台阶曲折悠长,越往下走,越觉得冷。

        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走过一道一道的关卡,才到了最下面的。

        最下面这一层,仿若是仙宫。奇珍异宝摆设在宫殿里,美轮美奂。

        只床榻的位置上,摆着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棺材里的女子犹如沉睡一般,面容安详。她一身白衣,躺在里面。从外观上看,是看不出心口的位置曾经被插过一把匕的。

        平宣帝进去,问边上跪着的一个太监: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吗?

        冯酬小心的看了冯千恩一眼,然后才对平宣帝摇头:回圣上的话,并不曾有什么变化。

        冯千恩对这个干儿子摆摆手,叫他先退下。这地方只几个特别信得过的太监守着,日夜盯着这具尸身。

        谁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变化是什么,但都得这么等着。

        因为这个女人死前说过,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得留在身上了,是一件仙家法宝。得这东西,便可长生。她会回来取这件法宝,那时,便可交陛下长生法门。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回来过。以不同的身份回来过。可她自己始终没找到取回法宝的办法。她说,找不回法宝,她就无法返回仙界。陛下曾试图留住她。当她成为李妃的时候,陛下跟她结为夫妻。两人还生儿育女,有了三皇子。后来在怀着静乐公主的时候,一个晕厥,再次醒来的李妃就只是李妃,却不见那个女人了。据李妃所言,她自己一直就在,只不过在那个人在的时候她是无法支配她自己的身体。

        这应该就是‘夺舍’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仙家的手段,还是妖法。

        但是她确实是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就像是皇上说的:是仙是妖,有什么要紧?能长生就行。

        宣平帝的手放在水晶棺上,喃喃自语:你现在究竟在哪里?既然你说要回来,那朕自然坚信你会回来。朕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冯千恩就赶紧道:陛下万岁,怎可如此不祥之言?

        万岁?宣平帝一笑,轻咳两声,随即揉揉额角,万岁哪里够呢?

        是!陛下一定会长生不老的。冯千恩低声道:江南那边的消息,五蠹司冒出来了。

        宣平帝一叹: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要冯千恩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斩草除根?

        宣平帝摇头:她又走了好些年了,如今到底在哪里,朕都找不见了。她学聪明了,学会躲藏了。五蠹司嘛这个时候冒出来挺好的正好可以用用

        圣上是要?冯千恩低声问,要引龙姑娘现身?

        她该现身了,再不现身,朕就等不到了。宣平帝的手从水晶棺上轻轻拂过,给吏部递话,就说太孙递上来的任免官员,一律照准办。然后再下旨给太孙,重建五蠹司,此事交给太孙负责。

        冯千恩应了一声‘是’,只是朝野,太孙做事未免太独断了一些。

        独断?宣平帝扶着冯千恩往外走,独断也没关系。只要朕不死,他就只是太孙。

        这话要是叫林雨桐知道,林雨桐会说,是太孙不假。但是这太孙跟太孙还是不一样的,这有钱的太孙跟没钱的太孙比起来,又是不一样的。

        没错,林雨桐觉得自己现在有钱,特别非常以及极其有钱。

        账目整理了七天,也只清理出了包括夏家在内的四家大盐商的账目,光是私盐一项,二十多年来,就聚拢了四千多万两白银。

        这是多大的一个数字。

        加上其他非法所得,只这四家,接近六千万两白银。

        这还只是大盐商。还有几十成百的小盐商,都还没有计算在内。

        更有这江南两省官员,还都没动呢。

        四爷给了个保守的数目:最低不会少于九千万两。

        林雨桐就冷笑一声,:抄!

        太孙的旨意一下,四方皆动。

        而林雨桐却对着四爷愣神:你说,将来别人会不会也叫我抄家皇帝。

        什么叫‘也’?四爷瞪她!

        林雨桐却叹气:一不小心,我就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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