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拍 深化
在心意世界,心智的成长当然不能以常理来看。在几大宇宙要素中,心意世界最模糊的也是最大变量的,无疑还是时间。眼见过了很久很久,比如十八金人儿跳了一曲又曲唱了一遍又一遍,实际不过是一眨眼。而一转眼间,金人们可能已经成长了千年万年。
但见《酒神曲》唱到酣然,“喝了咱的酒……喝了咱的洒……喝了咱的洒……”十八金人儿就站成了面对面,十八股童子油突然标射而出,对面的那些位却像是都有准备,一面标射自己的,一面把金口一张,不漏一滴,尽数接住了对方的,全部喝入腹中!
就连没有洁癖的山山都看得恶心,金人儿们只是浑然不觉也就罢了,还表现得喜洋洋者也。
山山有理由怀疑深深是故意编排成这样来恶心自己的,要不然也不用三十六只眼睛对着山山得意。
此出彼入,表面看他们不过是交换了一轮体液,实际上却有许多没有说的悬机变秘。
嘻嘻,要不然为何这一交换,他们就气势大变,正是这一变,好似跨越了千年万年。
钻石恒久远,赤金永不变,身为金人十八,却在童子油的浇注下,变出了神话。
一变就长大。不是个人长大,个头还是万丈,是心志成熟了,气息强大了。
深深主导的歌舞,从“撞大运”跳到《酒神曲》,十八金人从小儿变成大人,气势暴长,无形的人格魔力独存于这派心意大世界,形成十八道无形光柱,通天彻地,虽然肉眼看不见,但作为半个主人的山山却清楚得很。
一见他们连仙台山也遮不住的气势形成,山山就知道深深的主体化身快出现了。
酒酣胸胆尚开张,酒酣耳热之后,十八金人没有因为已经长大而知廉耻,反而恬不知耻,一个个把自己袒呈得彻彻底底。
他们分成了九人一组,两个九人组,围成两个人圆圈。
口奏的音乐,又回转成了“撞大运”:撞!撞!撞大运!这次撞击与早先大不同,力度强猛了千百倍,而且每次都是九个人全部撞在一起。
撞撞撞撞!砰砰砰砰!撞大运的歌,唱着唱着就只剩下"撞大运"几个字在反复,再撞下去就简化成了"撞!撞!撞!"的号子。
单单是这种简化的过程,就蕴含着人道大能的玄机在其中。
越来越大力的不断撞击,震得山摇地动,令山山在高台上坐得很不安宁。越撞到后面,撞击的方式越简单,一直精简到只剩下唯一这种:
就是每一下都是九人撞在一起——撞成一个花蕊,又弹开成为九个花瓣围成的圆,如此反复,撞得山山的仙台山都似心脏一样急剧胀大,向上跳一下,剧烈收束,又疾速放大,才落下。
九撞为一,直到第八十一次,十八金人齐声欢呼:"九九归一不回头呀!"这一喊,暴出了海啸的异朮,突如其来,如天雷滚滚,就算以山山的沉稳也没有坐得住,一倒栽葱跌下高台。
幸好三千丈的台子相又于万丈的他也只是矮凳子而已,他趔趄了两步半就稳住了。
等他再向金人们一看,也是目瞪口呆!
这笫八十一次撞击,调动的当量似有前八十次的总和,宛如日月之行撞上了同一个轨道的同一宇宙座标,不是冲击得灰飞烟灭就是紧密不可分。
山山顾不得眼冒金星,后下一看就傻了眼:十八金人,变成了两个!
山山这才明白了深深耍宝一样的“撞大运”和《酒神曲》是要干吗嘀!
九九归一?
金人十二变为金人十八不容易,那是为九九归一做准备!
分分合合,分家容易一统难,反复撞击是必须。
九九归一!
一加一等于三是为了九,十八除以二是为了九,喝了咱的酒也是为了九。
两个九围成圈,就是为了九九归一而设的。
数理关系,在修真界的术琺一门中至关重要,身为工程师的山山当然理解。
其中关键,就是九九归一是两个九,若只一个九,必定会失败!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深深算计得有多久远。
如果深深在第一锄挖出金娃娃时就预见到需要用九九归一异朮的话,那真正乖乖不得了。
到了这一步,山山也能想到深深下两步该做什么了,就是合二为,再显化本身意识,这全过程,虽然有点复杂,却能简化成两个字——深化!
山山有点后悔,自家还是太善良了,他出来得虽然粗暴,却刻意控制着自己,没有想到要伤及深深那些分身。
而人家这深化的过程,则是能骚扰得到就绝不客气。
山山深有所感,深化已经到最后两步了,我山山是不是也要投桃报了?
九九归一,在现实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实在,就算在心意世界中,随机性也很强,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变数。好在没有谁捣蛋,深深才走到了这一步。
眼看就可以完满,深深却不得不歇歇。
九九归一之后,就像新酒要入窑,刚搅拌的面粉要髮酵,才包好的皮蛋要醒些日子才能吃,也像淬火的料件要冷却,两个金人也要停下来从相素渗透中醒来。
九九归一合成的两个金人,因为整合得太多,不得不歇歇。
山山瞪目看去,见他俩倦怠在地,卷曲成两个半圆,相距不远。
再看仔细些,两个半圆自己虽然没有动弹,却在天然而然地彼此靠近着!
虽然很慢,靠拢的进程却是不可逆止。
山山明白这是什么,这是天性相吸,只要不被强行阻止,一阴一阳注定要合一。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半圆,浸浸然髮出清白的光。
以光泽来彰显他们的存在感。
在山山眼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半圆越来越明亮,清白的光泽越来越像月光。
看着看着,山山骤然心头一颤,想到了对自己极不利的异变。
两个合成品金人,卷卧在地的形体恰似两个半轮明月,再等待下去,必定会自动合成一轮圆满无缺的月亮——月亮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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