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外
张照心吁声叹道:“让爹爹辞官,难!他虽然官职不高,却是一个心系天下的人!我只能尽量劝说他!”
张小美道:“爹爹若是不依,就告诉他,我再也不见他了!”
张照心笑道:“嗯,爹爹最怕的就是你了!”
李大亮考虑再三,才对轩辕星道:“贤妹,毕竟萧锦理势力大,你家里人,是否也需要知会一声?”
轩辕星却爽朗笑道:“大亮哥放心吧,我家里有些势力,他萧锦理还惹不起!”
“哦!”
“大亮哥哥,你的家人呢?入门时你曾在卷宗上留下籍贯,萧锦理很可能会按照籍贯找到你的家人!”张小美忧心的道。
“你们放心,我写下的籍贯,是假的!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家在哪!”
“哈哈哈,大亮哥,你可真是老谋深算!”
李大亮深沉道:“我父母都是平民,日常过活已然不易,我不能给他们惹祸!”
“嗯!”
破晓,张照心和轩辕星打坐调息,李大亮和张小美相偎在院中,仰头看天。
“昨天你跟萧锦理说,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非常抱歉,没有问你的意见!”
“我愿意!”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甜甜地笑,偎地更紧了。
“你还跟萧锦理说,不得天下,如何能得佳人倾心,你是这么想的吗?”
李大亮心中一凛,这句话难道只是激将萧锦理的吗?他的内心深处,难道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张小美靠紧李大亮,默默道:“大亮哥哥,我不是佳人,我只是小美,我们一起度过一生,好不好?”
张小美内心的明慧纯净,让李大亮瞬间泪目。
他把她抱紧,点头道:“好!”
清晨,张照心离开矛山,赶回金陵,三天之后方回。
张仕信听说萧锦理可能会找他麻烦,他破口大骂太孙不肖太子昏聩,可当他听到李大亮建议他辞官,他竟果断遵从,当即辞官归隐。
此后,张照心和轩辕星依旧每日修炼,李大亮和张小美仍是每天到藏书楼看书。
李大亮的心情,较之原先,更为急迫。他比以往更加迫切地想要修炼。因为他要保护张小美。
他时常登上藏书楼二层,在漫天的功法典籍里,寻找能为他打开修炼大门的那本。
他发现,修炼法门,不止炼气一种,炼气是现在修炼的主流,炼气之外,还有炼体、炼意、炼血、炼心等。他研读了许多功法,最终发现,最适合人类修炼的,还是炼气。炼体,炼意,炼血,炼心的功法,大多是流传于遥远年代,有一些已不能辨明正邪,不知是否对人有危害,盲目修炼,无人指导的话,很容易误入歧途,走入魔道。而且,这些功法,起始阶段,往往强于炼气士,但修炼中期,会遭遇诸多瓶颈,修炼上限,往往不如炼气。
一连几天,他都不能拿定主意。
这日傍晚,他研读一本功法理论,张小美在研究一本阵法推导,两人均入了谜,待抬起头来的时候,恍然发现藏书楼里已空无一人,除了二人身前的灯火亮着,其他地方都已完全黑了,门窗紧闭着,他们被关在藏书楼里了。
藏书楼是外门学宫重地,内有许多秘典和机要,防范相当严密,晚间闭门后,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当然,他们也出不去。
“怎么办?出不去了!”张小美道。
“没关系,在藏书楼过一夜,也不错!”李大亮笑道。他想起了在上个世界,他上学的时候,经常会在学校图书馆里过夜。
藏书楼黑暗幽静的气氛,却颇为恐怖。
张小美好似听到一些来自黑暗深处的声音,她不禁抓紧李大亮。
“啊!”李大亮惊叫。
“啊!”张小美也跟着惊叫。
“哈哈哈!”李大亮大笑。
张小美方知李大亮在戏耍她,她又气又急又哭笑不得,不住地拍打李大亮。
忽然,远处有一条微弱的光亮,虽然离得远,隔着重重书架,但周围一片黑暗,所以很显眼。
两人携手,小心翼翼地挪到这道光前。
这道光是从三楼的楼梯上照下来到。
藏书楼三层,严禁弟子入内。剑宗弟子,几乎没有人登上去过,甚至从来没有剑宗弟子试图寻找过登上三层的楼梯,似乎三层只能在藏书楼外看见,进到藏书楼里,就不知有三层了。
“奇怪,三层的楼梯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从来没有注意到?”李大亮挠头道。
张小美道:“我明白了!这是意识屏蔽阵法,可以让人视而不见,不去注意!不单是楼梯,整个三层的一切,都能从人们的意识中屏蔽掉!”
“哦!那为何我们现在又能看到楼梯了?”
“可能是因为晚上没有人,屏蔽阵法就减弱了!”
李大亮仰望楼梯,楼梯回折,看不到顶。
“据说三层上,都是些外道禁忌和魔门典籍,不允许登临!”张小美道。
“既然不允许登临,为何会有楼梯呢?”李大亮笑道。
“你想上去看看?”
“当然!”
“我们不能不尊守藏书楼的规定啊!”
“藏书楼还规定不允许在楼里过夜呢,我们不是已经触犯了吗?”
张小美还在犹豫。她其实并不害怕打破规则,她畏惧的是,三层之上的未知。
李大亮却正色道:“我们今夜留在藏书楼,然后发现这道光,发现通往三层的楼梯,都不是巧合,而是缘该如此!相信我,没事的!我们一起上去!”
“嗯!”张小美坚定点头。
两人一起走上楼梯。
咚咚咚,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藏书楼里回荡。
拐了两道弯,终于登上三层。
两人面前,是两扇紧闭的门,中间有一条门缝。昏暗的光亮正是从门缝里照出来的。
两人趴在门缝上往里看,门缝狭窄,所见不多,只隐约看见昏暗的灯火和寥落的书架。
张小美扒着门缝,想要再次细看的时候,李大亮双手按在门上,猛然用力,把两扇门推开。
远处灯火昏暗,近处,几排错落的书架挡在门口,好似是影壁,书架上的书不多,空格处,隐约漏出里面的灯火,引起遐想。
李大亮和张小美,一步步走进去,穿过层层书架,一直往里走。
书架都是斜向摆放,纵横交错,看不出章法,书架上的书也凌乱地摆放着,大多是纸本书,也有竹简,还有一些带有铭文的青铜器物,甚或刻有字符的石头和骨骼。
书架和书,虽然杂乱,却都一尘不染。仿佛在这里,没有一丁点的灰尘。
越往里走,灯火渐亮,似乎里面还有光明,引人深入。
张小美好似看出了什么门道,忽然拉紧李大亮的胳膊,道:“这些书架是一个传送阵法!”
“传送阵法?传送到哪里去?”李大亮心里惶恐起来,他刚问完,张小美还没有回答,他们走出一排书架,脚下险些一个踉跄。
他们竟似踩在了水面上,又像是踩在虚空上。
水面之下,黑暗涌动,似有似无的光华,在极深处闪烁。
他们抬起眼来,不禁震惊,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漫天繁星。还有一个比平常大出数倍的圆月。月亮表面的环形山也能清晰可见。
李大亮回头看,书架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广阔的虚空和漫天的繁星。
李大亮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大地上空。
他们竟然一步走到天外!而且没有任何被传送的感觉!
他再低头看,脚下是无尽的黑夜,月光照射下,显现广阔辽远的半个星球。
李大亮又试着迈了一步,他的脚下,有一面看不见的平台在支撑着他们,这面平台虽然不可见,但一定存在。
他们的脚步变得轻盈,身体几乎变轻了一半,这是因为离地心更远,重力减小了。
他们正站在九天之上。这样的高度,几乎已脱离了大气层,可他们仍在正常的呼吸,周围的温度也与地表无异。
李大亮推测,他们一定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不仅有底,还有顶和壁,内部填充有空气,以提供适合人类生存的气压和温度。
李大亮再次低头看。他要看看,此方大地星球的样貌。此时虽是夜晚,但借着月光,星球表面依稀可见。
他能分辨出,他们正处在矛山的正上方。
他们离地表还不是太远,视角有限,向南看不到赤道,向北看不到北极,向东望不穿海洋,向西望不尽大陆。但他大体看清了神州大陆与海洋交界的轮廓,与亚欧大陆的轮廓相似,又有很大的不同。
大陆广袤,灯火点点,海洋浩瀚,黑暗深沉。
真正无尽又无限的,是头上与身周的虚空和繁星。
没有了大气和微尘对星光的阻碍,在这里能看到的星星,比在地表所见,要多地多,而且,许多星星都有了大小之分,甚至有了远近之感,这让夜空显得更为浩渺和深邃。
但这里更为独特的,是寂静,绝对的寂静,一种在地表时,永远也达不到的寂静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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