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眠寂夜
爷抚上大格格的肩膀，说道：“阿玛不杀不废她，是不想让你们姐弟几人走出去受人诟病，阿玛的苦心大格格可明白？”
大格格顿时泪如雨下。心里恨极了额娘罔顾他们姐弟三人，又纠结于阿玛的慈心。
胤禛拍拍她的肩，“别哭了，去洗把脸再用点吃的，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看弟弟。”
大格格望了眼把她抱得更紧的二阿哥，心中不忍。“女儿没事，女儿陪着二阿哥吧。”
“二阿哥是男孩子的，将来要顶门立户的，怎能经不住一点风浪。你别理他，回去吧，阿玛看着他。”
大格格听到顶门立户几个字也硬下了心，哄着他拉开了手下了床。
二阿哥想伸手见四爷直盯着他缩在一处不敢动了。
大格格见他可怜狠了狠心扭过头，又想到什么转过身看着四爷问：“三弟呢？”
四爷坐到床沿上把二阿哥抱进了怀里，听到女儿问说道：“我让人把三阿哥也接到了前院。往后你们姐弟就住到前院，阿玛亲自抚养你们，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大格格又红了眼，不敢张口福身行礼后赶紧离开了。
四爷望着她叹了口气，稍后再把她的嬷嬷叫来交待几句，相信她们会引导她打开心结的。
又转头看着儿子，轻哄他：“二阿哥，你是男孩子，也是将来的巴图鲁。不是小哭包，也不是不懂事的小混混，你额娘犯了错阿玛罚她是应该的对不对？”
二阿哥人小记忆力不强，可四爷踹李氏的那一脚却印在了脑子里吓破了胆，被四爷抱在怀里瑟瑟发抖却连哭都不敢了。
四爷即心疼又无奈。也庆幸二阿哥年纪小忘事快，这些日子多陪陪他总会好起来的。
可当天夜里二阿哥就发起了高烧，把四爷吓得心惊胆颤让人请了专治儿科的太医，忙活照看了一整夜。
其他院里也不安静。
福晋回到正院盥洗更衣后少少用了点吃食，坐到次间等林嬷嬷回来。
直到戌时末林嬷嬷才匆匆赶回来回禀。在得知郭氏看似凶险并无性命之忧后，福晋问道：“你说，郭氏平常和和气气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敢以命相胁主子爷了呢？”
“福晋在疑惑什么？”林嬷嬷不解。“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看见了李氏被扳倒的希望才想放手一博罢了。”
福晋摇了摇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相处了近十年今天才发现是个能忍够狠的人。而且时机把握的太好了些……”
“福晋的意思……”
“以后找人盯着些吧。回来我一直在想主子爷处置戴嬷嬷的态度，或许那老乞婆并未全部说谎，主子爷也查到印证了她的话才轻易的处置她。弘晖的事必定是李氏做的，可也未必只有她一人……”
“福晋在怀疑郭氏？”
“……我不知道，这满院的女人都有可能，一一排查吧。”今天见识到了郭氏的决绝，才发现人人千面，她了解的也不过是表面，现在她谁都不信了。
“东院怎么样？”
“一直昏着，说是伤到了内脏和头得躺段时间。老奴见院子里没了人又依例安排了人进去。”
福晋点点头，在没查到确切证据前自不会在小事上失了公允，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落梅院里胡亦安还在想醒还是不醒？天都黑了院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紫菀、沉香两人像两座门神坐在床边，时刻盯着她的反应。
想起先前两人的态度觉着从她们口里打探消息的可能性为零，也就不自虐了，继续睡吧。
待灵言几人相互搀扶着进了院子想着可以醒了，又听沉香说他们受伤过重照顾不了主子就把他们全部赶回奴仆房休息了。
心想她怎么也是“重病”患者，还是老老实实睡两天吧，打探消息不急于一时。最要紧的是把灵力提到三阶，后院风险太大，她还是做好防范措施吧！
钮祜禄氏在梦里惊醒。守夜的丫头荣儿掀开帐子就见她满头大汗惊恐的坐在床上大喘气。
小声问道：“格格做噩梦了？”
钮祜禄怔了片刻才回过神，目无焦距的看了她眼，慢慢的摇了摇头。
荣儿拧了帕子给她擦汗，又喂她喝了杯水才缓过劲来。把人赶去休息，一人躺在床上望着帐子心悸胆颤。
先前她还为侍寝之事费尽思量，现在恨不得离四爷远远的，太可怕了。宠爱了十几年的女人翻脸无情，那一脚下去是真的想要李侧福晋的命的。如若有一天她惹了他的烦，他会不会直接打杀了她？
耿氏半夜未睡，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屋子出神。想着如若她当时没有出手拉郭氏一把，她是否就死了？她就不用和她一起守着这个院子？主子爷明显厌恶了郭氏，怎会再进这个院子呢？那她的后半后该多么无望啊！
宋氏也是一夜未眠，诵经到天亮。
二阿哥的高烧也在天亮时分降了下去。
四爷听到太医说了无碍才疲惫不堪的坐在床沿上，抚摸着孩子的头手都在颤抖。
昨晚上太凶险了，让他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也留不住了，幸好老天待他不薄，终究给孩子留了条活路。
让苏培盛领太医下去休息，一个人怔怔望着孩子出神。心里恨不得把李氏碎尸万段，又再想怎么让孩子忘了昨天的事。原来孩子再小，一旦记忆刻骨铭心也会影响他一辈子的。就如同胡亦安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几生几死的痛苦。他不想他的儿子一辈子都记恨惧怕他这个阿玛的。
听到二阿哥的呻吟回过神来，握着他的小手柔声问：“二阿哥醒了，口渴吗？要不是喝水？”
二阿哥醒来见到阿玛先是高兴的，又突然记起昨天的事开始呜咽发抖。
四爷俯下身子轻哄：“二阿哥都是大孩子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见二阿哥没有反应，诱哄道：“二阿哥今年几岁了？”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又轻笑着嘲道：“原来二阿哥都记不住自己的年龄啊，真是个小笨蛋呢！”
二阿哥听阿玛叫他小笨蛋怯怯的瞄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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