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显神通
灵言受了责罚非但没怨言,还端端正正给胡亦安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谢恩:“格格仁慈,奴才谢恩。”
受了罚还要谢恩,真是万恶的半奴隶社会。
胡亦安摆摆手,“你下去收拾一下,回来在这堂屋跪着吧。”还要用她,羞能遮就遮下吧。
又对其他几人言:“房间的打扫你们四个丫头分班轮流着来,每天务必保证清洁。院子里的活就交给和顺他们四个,提膳在外跑腿也由和顺和珅你们两个担起来。你们所有人都要记住,对咱们院子外的人都客气着些,别生无端争执。如若你们在理也不准别人欺负到头上。好了,你们都去忙自个的事去吧。”
几个侍候的人听主子一席话也多少摸着点格格的脾性,都肃穆地束手应是。
待退出屋子,两个小丫鬟就亲亲热热的找灵巧交接库房和茶水房的钥匙。
胡亦安是个闲人,也不想看灵言进来罚跪,想着时间还早天还不热就去后院凉亭里坐坐。
和顺安排好和珅随着两个小太监清理小池塘,便瞧着格格一个人进了后院。想了想去屋里拿了张垫子,又去茶水房取了膳房新送来的杏仁露。端着托盘,臂上挂着软垫进了后院。
和顺走近后院胡亦安就发觉了,也没当回事。
她身秘密太多不喜人靠近,别人上赶着伺候也不能消了别人的积极性。
围着两棵梅花树转了两圈,用木灵力探测了下它们生命力。不得不说,有些东西越是历久越是弥新,这两棵梅花树的生命力之旺盛,已过两三百年也是扑面而来。想到人家生命力如此旺盛实没必要让她再浪费灵力哺育它们了。
自己身在后宅,也没有打打杀杀的环境,想灵活完美运用灵力少不得在一次次运用中总结经验。自己带着花种也是想用灵力催生哺养,只是院子太小,没多少空间供她发挥,想来得好好规划一番了。
转身走向凉亭,其中一个石凳上已铺上锦缎软垫,和顺正低头束手立在亭外。
待胡亦安走进凉亭坐好,才躬身走进来端起托盘上的方壶倒了碗杏仁茶。梅子青的瓷碗注入奶白杏仁茶,没有袅袅香气,温度刚好。
胡亦安承他的意,端起喝了口,微苦余甘,绵滑爽口。合她的口味,又喝了两口才放下。
“这个味道不错,不过,早餐没见过这个。”
和顺笑的有些赧然,低头回道:“奴才有个老乡叫石河,在膳房打杂,认了灶上管甜点的太监做了干爹。这杏仁茶是那个太监的拿手好活,这壶是奴才的老乡刚送来孝敬格格的。”
胡亦安明白了这是来显摆本事的,也没急着开口,把剩下的杏仁茶喝尽放下碗,慢悠悠擦过嘴角才问道:“我瞧着你年龄不大,在府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和顺的表情瞬间亮了,“回格格,奴才是三十八年主子爷建府时分过来的,已有七年了。”
胡亦安算了算,今年和顺有十五、六岁,进府那年也就八、九岁,被阉时年龄更小了,这万恶的变态社会!
她心里想的再多脸上也不会露出分毫,笑着说:“那时间可不短了,先前在哪处当的差?”
“奴才当时年龄小些,没分到重要的活计。先在前院做了两三年的洒扫,后来前院的管事太监之一魏保全魏公公,说奴才伶俐就提到跟前做些琐事,也是那时奴才识了些字。近两年魏公公多负责府外的事,说奴才不合适就把奴才放到了采办处。可能采办处的管事觉着奴才人小做不了大事,又被放到了后院库房。”
“这两年奴才年纪是慢慢大了,心却越来越没底。像咱们这些没根的人就想有个主子给个安稳落根处。听到万岁爷给主子爷指了两个格格,奴才就找门路来了落梅院,想安安稳稳长长久久的伺候个主子,不再做那被扔来扔去无用之人。”
说完伏跪在地。他在下筹,赌这几天对这个胡格格性格的猜测。从她行事说话大致了解此人有些随性,对随性的人来说直来直去比弯弯绕绕更得她意。
他年龄不小了,不想再被人摆布,他需要扎根。从得知有两个格格进府一直在打探筹谋,最后选中了胡格格。事实证明他没错,格格的相貌注定是个得宠的。
得宠的人注定得罪整个后院的女人,再想过好日子除了主子自身的本事就要看奴才的能力了。他不怕鬼蜮伎俩只怕没有自己施展本事的位置,才有了刚才那番对话。
胡亦安是懒惰的人,身边能有为她排忧解难之人,她恨不得把自己都交给人家托管,前提那人必须是忠心自己的人。
这毛病是前世的经济人是给纵出来的,虽然回回把自己调教的人憎狗厌的,每次鸡毛大的事还会在后头收拾烂摊子。不过是,不过是仗着……想到这心里有些怅然……
身边有人跳出来为她分忧,她自然不会不允。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本事有忠心又有野心的人自然要扶持,与自己无害嘛!
胡亦安笑的温柔,“在这府里我的根基是最薄的,能得你们相助是我的运气。往后咱们院子里的事你多看顾些,院外的事你也多费心。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和顺磕了头算是应下了主子的话,“格格灵透,奴才往后自会竭尽愚忠护主无二。”
胡亦安笑着赞赏了几句把人叫了起来。
“你可认识花园里的管事?或者养花的人?”
和顺一时间摸不清主子的想法,倒是很干脆的回道:“奴才跟花园的管事认得却没有交情,不知格格想让他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养些花,院子里不方便,找他们要几个花盆,普通的就行,不局限大小。”
和顺心想不是难事,“不成问题,奴才这就给您去要几个回来,格格想要什么花?可让他们种好?”
“不用,我进府时带的有花种,只要花盆带土就成。花盆里的土让他们用腐叶土和沙土掺一下……他们比我更懂,让他们把土弄好装进盆子里送来,一次不用太多,三五盆就好。”
和顺应是,脸上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格格虽喜静,但在屋外还是跟着个人较好。奴才逾矩,请主子责罚。”
说完跪下,这是他的忠心,拼着受罚也得让主子知道。
胡亦安挑眉轻笑,“我知道了,你很好,忙去吧。找灵巧拿些银子,第一次就空手倒不好。”
和顺心里松了口气,忙应是,退了出去。
胡亦安一个人跷着二郎腿喝着杏仁茶悠闲自得的呆了半个时辰,天渐渐热起来才托着盘子拿着垫子回了屋子。
那模样倒把几个奴才吓得跪地告罪,胡亦安劳心费力地出了身汗并保证下不为例才把他们安抚好。心力憔悴地进了屋发现没什么事可做,瞅了眼还在跪地反省的灵言,想起明天初一得向福晋请安。昨个随口承诺的服饰图倒不好再拖了,便走向书房。
书桌被规整的干干净净,昨晚上写的经文不见了踪影。如果是丫鬟收拾了定会放在桌上,不经主子允许没人敢私自藏匿,那只剩四爷拿走这一途了。
昨晚上问他哪有佛堂他没说却暗戳戳的带走替她供奉上,可真有意思。
既然四爷有所表示了,自个也不能偷懒。叫来灵俐让她把库房里的颜料取来,准备碟子清水。在她准备期间再写份佛经,今晚四爷要是再来,明个不能没东西让他带走不是?
落梅院里风平浪静,院外因着四爷为胡亦安开了先例人心浮动。
正院福晋没说话,毕竟主子爷没坏规矩。
东院李氏气得摔了一个茶碗,脸阴沉了良久才冷静下来。
戴嬷嬷劝慰着主子却心中难安,“主子,三阿哥正是认人的时候,这么长时间没见阿玛定是想的,想来主子爷也是一样的。”
李氏冷着脸摇了摇头,“新人有三天的侍寝时间,我怎能做如此没规矩的事?明天初一,如果主子爷留宿正院,后天,便请主子爷过来。”
她有孩子,想请主子爷还是容易的。
暖风院里的钮祜禄氏听着贴身丫鬟荣儿说着落梅院的风光,心里火烧火燎般的难受,可她连发火都不敢。
身边不是惯用的人,刚认识两天摸不清底细,所有的事只能憋在心里,恨的难受,疼的难受。可她不能怪四爷,她能怪谁?怪胡亦安狐媚?还是怪自个没有本事?
荣儿还在耳边忧心的念叨着,“格格,新人进府有三天的侍寝,胡格格已经霸去两天了,您说,主子爷今儿会来吗?”
钮祜禄氏不知道,她不知道四爷还记不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她想使人到前院问个话都不能,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钮祜禄氏摆手让荣儿下去了,一个人坐在暖炕上,想着如果是额娘她会怎么做?
外面的风波胡亦安丝毫不知情,待灵俐把颜料、碟子、清水之类的放好,把人撵了出去。
清心静气地抄好佛经活动活动身体,把各色颜料一一打开慢慢调和好,回想着以前演清宫戏时的服装样式慢慢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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