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永不言难
福晋从宫里出来是阴沉着脸回来的,听闻胡格格人醒了主子爷还在沉睡,冲口说了句“不成体统”。
没有女人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在别的女人身上纵情,没压住的火气把身边侍候的丫头吓的胆颤。林嬷嬷见状赶忙把人都起了出去,忧心的问了句:“福晋这是怎么了?娘娘冲您发火了?”
乌拉那拉氏没吭声闭目稳了会儿,“娘娘有火也不是因着我,我有什么好气的。”不过心有不甘罢了。
“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嫁给四爷十几年没见他如此行事过,那事出必定有因。
林嬷嬷尽量低声平稳的说道:“前院的人说主子爷昨儿一早就回了府,不知道在书房见了什么人就心情不大好,陪二阿哥用膳时还处置了他的大太监和奶娘。膳后不会儿工夫就把苏培盛支出去办差了,他带着张保进了落梅院。主子爷进去便想听胡格格弹琴才有了添置家居之事。后面让人置办了酒席,又前前后后的要了好几次酒,怕是主子爷心情不好喝多了,才错手伤了胡格格。”
今儿一早起来又是请府医,又是用良药,怕是主子爷对胡格格起了愧疚之心。那胡格格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福晋也是这么想的,又想起李氏的虚张声势只觉好笑,心气到底平和些。
“可探知主子爷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事?”
“福晋恕罪,探不出来。”主子爷的事能探出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真敢泄密的都是不怕掉脑袋的。奴才都惜命的很,能问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福晋知道也没深究。
闭目揉了揉额头,娘娘不见她原心里没底,出了宫门才记起这几天是五公主温宪的忌日,自己不过是受了迁怒。
下次再进宫娘娘必会见她的,少不得伏低做小一番而已。那八月十五进送宫的礼品就要多用心些了。
丫头来请福晋用晚膳打断她沉思,交待句:“嬷嬷把库房的册子拿过来放这,我用过膳要看。”
林嬷嬷没问应了是。
乌拉那拉氏用过膳正在翻库册秦氏进来回禀四爷去看胡格格了,待她翻完了一半的册子,都到申时末了四爷还未从落梅院出来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今天是初一,照常规四爷要陪她用夜宵留宿的,如今是什么意思?
直到酉时三刻林嬷嬷端着蜡烛进来照亮一室暗沉才醒过神来,她已经呆坐好长时间了。
抬头看了眼林嬷嬷,见她面带喜色,“主子爷往正院来了,即刻就到,福晋快去迎迎。”
福晋闻言忙放松了神情吐了口气,站起来扶着林嬷嬷的手去堂屋门口迎接四爷。
胤禛进院就见福晋站在堂屋门口含笑望着他,待人近了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在四爷叫起后才站起身来。
把四爷迎进了屋坐稳,让人奉了茶才在另一边坐下。
关切的问了句:“妾身闻着您身上有白药味,可是伤着哪儿了?”
胤禛微顿,淡淡回道:“无碍。你今天进宫可见着娘娘了?娘娘如何?”
福晋见他避而不谈也不再过问,转而面露难色。
胤禛皱眉,“怎么?娘娘斥责你了?”
福晋忙回:“那倒没有。妾身今儿没见着娘娘。”
见四爷眉头越皱越紧,面色沉了下来,快速说了宫里的情形:“妾身进去后方嬷嬷便把我引到了偏殿,说娘娘正在礼佛让我等等。这本没什么,可过了一个时辰娘娘还未从佛堂出来妾身心里有些不安,才想起过两天就是温宪妹妹的忌日,娘娘怕是伤心了。又等了一个时辰方嬷嬷才匆匆出来,说娘娘已经诵经三个时辰了谁都劝不住,实在没法见我,就把我送出了宫。现在想想,妾身还深觉不安!”
胤禛听完福晋的话人已经无力了。温宪,他的胞妹,自幼养在太后跟前,人聪颖温柔又有些执拗。他母子缘浅,兄弟情薄,和这个妹妹的关系是真的好。
当年皇上把温宪留京指给佟佳氏舜颜安他是真心替她高兴的。谁知这个额驸虚有其表,一肚子的腌臜货,温宪过的并不幸福。太后心疼她,四十一年巡幸塞外时便带她出去散散心。谁知,在路途中舜颜安还敢和她起争执,急怒攻心又加暑热一时间中了暑,刚到行宫人就去了。
皇上也不过对舜颜安斥责一番便揭过了此事,他能如何?娘娘又能如何?娘娘不能恨皇上,也够不着佟佳氏,对女儿满心的愧疚心疼只能转加到他身上,谁让他是佟佳氏家的皇后养大的呢?
以往他和娘娘还能维持表面的母慈子孝,温宪出事后,娘娘不想见他,甚至有些怕见他。他只能独自吞咽,谁让他为人子呢?
福晋见四爷神色不好的想事情就没扰他,把下午挑出来的礼品另记在一处。
胤禛回过神来就见福晋在翻看库册,问了句:“要给哪家送礼?”
福晋闻言抬起头来,笑道:“这两个月没什么事。就是九弟家有个小格格过几天过满月,也没听到动静估摸着不会办了,到时给孩子备份礼让嬷嬷送过去就成了。妾身今儿翻库册也不过想着中秋节快到了,该给皇上、太子、太后和娘娘们备礼了,提前看看,不够的赶紧让采办处去采买。”
胤禛点头,没听属官提起近些日子哪家有喜有丧,想来不会是大事。中秋节大礼皇上、太子处自有他来准备,后宅女眷少不得福晋准备。
遂交待了句:“时间还早着呢,用不着着急,实在短缺难办的,你来找爷。”
福晋闻言便笑了:“谢主子爷,不过请爷放心,些许琐事妾身还是有能力办得到的。”
胤禛就不吭声了。他的福晋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主子爷放心,妾身能办到”。十几年下来,确实没让他失望过,后宅之事交给她他是放心的。
因着四爷一句体帖的话,两人温馨的用了夜宵。四爷到书房练字,福晋继续整理册子。
胤禛这一天睡了不少时辰,就在书房耽搁了不少时间,出来时见福晋还在等他,温言:“时辰不早了,你要是累了提前歇着也无妨。”
福晋笑道:“哪有主子爷不歇,妾身先睡的道理。”
胤禛不和她争执这些,由她亲自服侍着洗漱更衣,入了帐子,拍拍她的手:“累了一天了,睡吧。”
不是没看到福晋黏糊的神情,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胆的姿态暗示了。如若以往随了她也无妨,可今天一是实在没精力应付,二是后背的伤无法示人,再有纵使胡氏的一碗汤药看似恢复了正常,到底伤了身子,没个十天半个月工夫他不想再纵欲了。
乌拉那拉氏听着四爷沉稳的呼吸声面无表情地盯着帐子上的百子千孙图。这帐子是林嬷嬷今儿让人换的,以往都是瓜瓞绵绵的花样,四爷没发现,或者说他从来没在意过。
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慢慢闭上了眼睛。
胡亦安是被灵言的叫门声惊醒的。
经过一整夜灵力催发药效,全身的筋脉和丹田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今天再一剂药下去明天就可恢复回初了。
好消息带动好心情,愉快的躺下继续当病人,还不忘把脸色调整到青白,才扬声把人叫了进来。
享受着躺在床上让人服侍的待遇,用了顿清淡寡味的早餐,实在不想再在床上躺一天,就让两人搀扶着到后院凉亭里坐坐。
清晨的小院凉风徐徐,目及所处风景如画,比以往她度假用的别墅还让人惬意。
如没有两个目露忧心,一副看乖张不懂事孩童的人就更好了。
为把两人支走,便吩咐道:“灵言带着银子去膳房要只乳鸽,你亲眼看着他们宰杀别让他们糊弄人,带回来备好下午煎药用。灵巧你带着灵喜她们把房间收拾了,再把我带来的暖玉垫子铺到床上。都去忙去吧。”
灵言欲言又止,灵巧大着胆子开了口:“格格现今离不得人。”
胡亦安笑道:“我是身子不好,却也能站能坐。我就坐在这儿看看风景喝喝茶,心情惬意身体也能好的快些,真的不用你们两个在这当门神。如若实在不放心,让人隔个一刻半刻的进来看看,可好?”
主子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她们也只得遵守,打定注意一会儿半会儿的过来看看人。
见两人走了,毫无形象地趴到石桌上,透过院墙的花型窗看着外面的郁郁葱葱,心里却想着怎么改建这个小院子把聚灵阵给建起来。
如若说先前修炼只是自保在这个时代最大限度的活的自由。体验到了修炼的乐趣,自身的强大,有了种自发自觉的觉悟。
她在心里给自己订下五年期约。这五年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没事修修仙,有事就撩撩拨拨四爷。如果五年时间还拿不下一个男人她就甘拜下风,临走前送他一份大礼,助他一臂之力。如若真拿下了四爷,这个院子就算给他的祭奠吊唁之处。
五年后按照归灵的说法怎么也能到练气期五层六层那种阶级,就算法力不算高深,这世间想奈他何的人也不存在了。四处游玩享乐一番,也不枉她来这世间走一遭。
胡亦安在后院坐到日上三杆才受不住酷暑让人扶进了卧房,躺在白玉垫子上感叹了句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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