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期已定
现今这些都成了自个的本钱,她没想长期投资,但在自个离手之前总要占了自己便宜的男人知道,失去那个女人后,所有人的都成了她的影子的意义。
青杏打量着梳妆完毕的小姐,忍不住赞叹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思绪,“小姐又漂亮了。”
“你家小姐还在长大,要是天天一个模样那还得了!”胡亦安站起来,任由红梅给她换了身翠绿绣粉白荷花的薄纱对襟褙子,下着白色纱裙,清清爽爽的汉女打扮,蹬绣花鞋,比两个丫鬟略低一些。
胡亦安打量了眼青杏暗自揣度现今身高大约一米五多点,对比着前世一米七三的大高个娇小的可怜,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高些?胸前的小笼包小巧稚嫩,以色事人者没有妖娆身姿怎成?这些日子得努力努力了,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带着两个丫鬟向正院赶去。
胡亦安到正院不过卯时三刻,家里人除去上朝的胡正晗都已到齐。胡亦安先给胡王氏行礼道错,再给各位堂兄、嫂子、堂弟彼此见礼问安,再接受一群小的请安,忙完一通才坐下。
胡王氏从胡亦安进门后就观察她的神态,好像又长开了些,漂亮的让人瞩目,没有阴郁不安的神情,想来并没有因指婚而郁结。自己倒是想多了,这丫头自小比别人通透,能想明白那后面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胡家还算和睦,除了妾室不上桌,男人、女人分开各一桌并未隔离,小一辈的另起一桌也热热闹闹的。
食毕,几个男人带着孩子先退出去,留下女眷说话。
胡王氏带着余下的人进了西次间坐稳,先和长媳交待完家事,又和其他几个媳妇孙女说笑几句就让她们退了出去。
待屋里只留胡亦安才开口对她说道:“我想着贝勒府那边今明两天总要来一趟的,订你进府的日子。格格是没有嫁妆的,不过是带个包袱装些体己的东西。你母亲在你进宫这段时间送来不少好东西,大小件都有,你随后就挑几件小的带着,也全了你母亲一片爱女之心。还有要带的银票,我已经让你大嫂去兑换了,你母亲那里送来四万两,伯母劝你带上一万两即可。银子先前不要带太多,这些进府毕竟是要查看的,余下的三万两让你大哥替你管着,往后每年让他想办法给你送进去些。嫁衣……进府当天不用这些,粉色旗袍是要准备两件的,稍后让针线房里你那里量一下尺寸,我瞧着你身子又长高了些……”
胡亦安细心地聆听,乖巧的一一应是。无论原主对这个伯母感观如何,看她的安排处处体现着用心,她都要尊重。
交待完能说的一切,胡亦安就向胡王氏请示去看胡任与。这次胡王氏没拦着,而是和她一起去了东稍间卧室。
胡任与与康熙同年,今年也不过五十有一,已颓败的行将就木,干瘪的如渴水的旱地,没有一丝生机。胡亦安进去时他还在昏睡,一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或许心里还存着落叶归根的执着。
胡亦安安静的呆了会就告辞了,胡王氏也没有留她,只道:“也就这些日子能松快些,咱怎么高兴就怎么过。”
胡亦安微笑着点头称是。
回到菡萏院不过片刻,针线房里的管事带着几个丫头抬着十来匹布料过来了。
管事亲自给胡亦安量着尺寸,还一边解说道:“姑娘进府要穿的衣裳,太太昨儿都已经吩咐奴婢了。说是只要求粉色旗袍,花样除开贵人们用的凤、鸾、牡丹这些富贵样式,其他的倒是不挑。姑娘可有喜欢的花式?”
胡亦安想想原身有的旗袍,再想想在宫里看到的样式,都是直筒子,窄袖子,有领子的翻领直到下巴处,无领子的脖子光秃秃,绣的花样是漂亮,整体感觉五个字——厚重的俗气!电视上演的漂亮旗服没有的,那是清朝中后期的事儿,现在还在初期满汉混合期,满族的旗服难看着呢!
既然决定做宠妾,墨守成规,泯灭人群的事少做。最主要的是,一个走在时尚尖端的人,任何难看的事物出现在她身边都是对她审美的挑衅。
胡亦安让管事稍候,走到小书房自己画起样板。拿起毛笔倒不觉着陌生,原主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她本人也不是没有功底,凭着记忆和手感倒能画出几分样子。
胡亦安画的是宽袖氅衣,滚边立领,斜襟,如意盘扣,七分敞袖内衬草绿色包手箭袖,收腰,开叉到大腿部。同色宽腿裤,全身缤纷桃花图,衣襟、袖口,叉口、裤脚口用不同粉色绿色层叠,绣上桃枝果实花样。清丽柔美如此才能把女子婀娜的仪态凸显出来,胡亦安满意的点点头。
又画一幅不同花样的图纸才算停手,把两种旗袍样式给那管事,问其有否难度?虽说款式存着差异,她们这些老手看一遍又听胡亦安讲解一遍倒没什么难度,只怕坏了规矩。
胡亦安倒不觉得有何不可,不过是小侍妾的衣物,图个新鲜好看罢了。同府的女人可能羡慕嫉妒恨,男人看到只有漂亮不漂亮一说。
胡亦安让针线房就这么做,管事无法只得先点头同意,再去找太太回禀。胡王氏倒没觉着不规矩,就怕侄女太出挑进府后引嫉恨。不过,胡亦安坚持,胡王氏也没拦着,衣服就这么做了。
送走针线房的人,胡亦安彻底闲下来了,坐在软榻上发呆提取原主日常琐事的记忆。
青杏拿着一摞书信走了进来,“小姐,这是这两个月老爷、夫人和少爷送过来的书信,还有物品单子。”
胡亦安接过来诧异道:“这么厚?”
青杏笑道:“太太那封厚了些,毕竟装了几车的东西呢。”说着撇了撇嘴,“大夫人收库时眼都直了。”
胡亦安瞪她一眼,“不可胡说,有大伯母在呢,少不了东西。”
青杏呵呵直笑,显然幸灾乐祸:“那倒是。”
胡王氏为人有些势力和斤斤计较,也是视情况而定的,她从不在自家面前掉脸面。
巳时初,四贝勒府里的传口谕的嬷嬷到了胡府,胡王氏在正院亲自接待的。
那嬷嬷是四贝勒府后院管事嬷嬷之一,姓孙,说话做事都很气势,传达过胡亦安进府的时间,福晋的恩典,便提出见一见新上任的格格。
“福晋一向慈和,想胡格格新进府,各方面难免有所短缺,就让奴才提前把胡格格的份例归整好,不能让格格进府不缺东西使不是?”孙嬷嬷可是收到福晋和李侧福晋同时的暗示,探探新格格的容貌性子。
孙嬷嬷说出这话胡王氏倒不好拒绝,便让身边的大丫鬟去请胡亦安。
胡亦安没想到还有她的事,便放下手中的书信随那丫鬟来到正院。
一进堂屋便看到一个四十来岁身穿蛤蟆绿的嬷嬷和胡王氏一起端坐在上首。
胡亦安进来两人同时站起来,对她行礼。胡亦安一手托一个,把两人扶起来,又对两人浅浅回了一礼。
胡王氏介绍了孙嬷嬷,便由胡亦安坐上首,胡王氏礼让孙嬷嬷坐在左下手,她在右手边坐下。
胡亦安从孙嬷嬷不断探视的目光中也能想到见她的目的,便柔顺浅笑着谢过福晋的恩典,又让红梅去针线房要她的尺寸,再次谢过福晋的周全。
孙嬷嬷在下首坐立难安,这胡格格小小年纪已见娇媚之态,偏行事沉稳遇事周全,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完全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再看她肤如凝脂,身姿玲珑,想来男人总会偏爱几分的,进府后还真说不定有大造化,钮钴禄格格比她差远了。
目的达到了,孙嬷嬷也没有久留的必要,拿到尺寸后便告辞了。
胡王氏对胡亦安的应对很是满意,对她入府后的境遇多了几分信心。
“安安应清楚这嬷嬷见你的因由?”
胡亦安没放在心上,轻笑,“应当是府里对皇上亲赐的格格颇有压力罢了,想探探底,好提前想好对策。”
“你能看明白很好,有些话本该你母亲对你说的,但她远在上元县,时间紧迫也来不及见你一面,伯母便代母亲给你说些体己话。女人想过得好一靠娘家二靠儿子,你容貌气度都是上上选,再温柔小意些得到男人的宠不难。趁着宠爱赶紧生个儿子,最好坐上侧福晋位置到那时才真正的安稳了。咱们家世薄弱些,在朝为官的只有你大哥,加以时日或许成为你的助力……”
胡王氏半世阅人少有出错的,从孙嬷嬷眼中不难发现这个侄女的潜力,她对胡亦安的婚事更加满意。自古以来联姻都是相辅相成,如若四贝勒对胡亦安满意必会提她身份,到时整个胡家都会跟着水涨船高。她的儿子是个敦厚的性子,朝中没有助力或许连他父亲都比不上,想到这对胡亦安更热切了几分。
胡亦安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也无所谓,卖好投巧信手拈来:“伯母说的是,自古女人在婆家的地位多是靠母家的势力,这本就是相辅相成的。我若好了难道还能看着大哥不好,大哥若好了难到不会帮扶我一把?”
胡王氏的笑容真真真切切,连连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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