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软软的父亲
离开的路上，姚戈一直在想着江司承说的话，整个脑袋一团乱麻。
眼中不断闪过方才两人相拥的一幕，除了江司承紧抱的手，琳娜的臂弯似乎也出现在男人的腰上。
“姚总……”开车的助理试探地出声。
“什么事。”姚戈语气难得透出不耐烦。
助理微微有些吃惊，却还是将刚刚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您让我们去找辛家这五年里被换走的佣人，已经找到了一个。”
姚戈涣散的目光瞬间聚焦，看向驾驶位：“对方说了什么？”
“那人说……”
姚戈听着听着，瞳孔渐渐放大：“掉头！”
——
姚戈走后，江司承又回了病房，虽然不被待见，却还是耐着性子哄辛月睡着了才离开。
回到车上，江司承扯掉脑袋上的绷带，打开手机邮箱查看。
昨晚深夜，简思甜将报告发给了他。
看着那份报告，江司承迅速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阴翳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
这女人当他是傻子？如果第一次他没所察觉，不过是不想把人想得太恶心，那么第二次发生同样的状况，他再不多想，显然是不可能了。
敢跟他耍心眼！
——
辛月睡得极不安稳，得知自己有可能下半辈子都坐轮椅，睡梦中的她感觉脚隐隐作痛，随时要断。
下午醒来，辛月迷迷瞪瞪地发现有人站在窗边，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江司承。
“江司承，你怎么还在…”
男人缓缓回头，辛月瞬间清醒了过来：“老、老师？”
姚戈双手插在口袋里，颀长的身躯缓慢地靠近，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树叶声伴随着他的脚步，十分安宁。
只是不知为何，辛月觉得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睡了这么久，晚上会不会睡不着？”
在辛月眼里，姚戈一直像一个温柔的父亲，自己不自觉就想依靠他。
她笑着摇摇头：“不会，我很能睡。”
姚戈被她逗笑了，手指拨开她挡眼的发梢，心里却是冰凉一片。
她醒来开口的第一个人，是江司承……
“老师，你不是走了吗？”辛月问。
姚戈叹了口气，颔首道：“对，但有事又回来了。”
还在底下等了很久，特意等江司承离开才上来。
“什么事？”
姚戈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依旧没有决定要不要把事情问清楚。
辛月却率先看出了他的为难，心里快速地猜想，他来医院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找自己。
她能有什么事……除了脚、软软、工作，还有呢？
辛月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还想起一事：“是一伦跟你说了吗？辛家的事？”
姚戈没事找事地帮她整着被子，随意点头：“嗯。”
一伦确实跟他说了，既然她有心这么做，自己并没有什么意见，那个辛氏算得了什么，他甚至觉得她不需要操这种心。
“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养伤，别着急做这些事，那些人，那公司，又跑不掉。”姚戈忍不住道。
辛月乖巧地抿着唇：“好，我不着急，一伦也说要一点一点的买入，我急不了。”
姚戈又看了她会儿，两人久久没有说话，辛月眨了好几下眼睛，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又过了一刻钟，姚戈才下定决心般开口。
“软软的父亲……”
辛月面色一沉。
“是江司承？”
盯着她骤然变化的表情，姚戈很明白，是真的了。
辛月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浑身紧绷。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的过去，就着手查了辛家，至于软软的身份，我不过是猜测。”
从那个辛家的佣人口中得知，她代替辛蕾蕾嫁入辛家，五年后，正好五岁的孩子，除了江司承，还能是谁的。
辛月的眼神尖锐，她所有的秘密被面前这个男人剥开，她实在无法冷静，不管他是不是好心还是关心。
那是她血淋淋的伤口，每剥开一次，都让她痛不欲生。
姚戈作为国际顶尖的心理医生，他很明白对方的痛苦，以及自己的不道德，但面对过去，是解决痛苦根源的途径。
“别害怕，我在这。”
温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微凉的小脸，姚戈语气极尽的柔软，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五年前，阻止她嫁给那个男人，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欺负你了对吗？”
姚戈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勾出了辛月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痛苦。
血丝慢慢爬上她的眸子，潋滟的水光肉眼可见地在她的眼中蓄满，可她却倔强地不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老师……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她说出的唯一的话。
姚戈了解她的个性，抽了一张纸轻轻摁着她的眼角，泪被吸干，她就不会哭出来，也就不会觉得挫败。
这样贴心的小动作，让辛月的情绪渐渐平缓，等眼睛变得干爽后，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谢谢老师，其实我没什么好瞒你的。”辛月低着头道，毕竟姚戈是五年来她最信任的人，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破坏这份信任感。
姚戈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一如他全身心地想保护她一样，眼神像阳光般温暖却不带着悲悯，没有人希望被俯瞰。
“你会瞒我，一定是绝不能说的，是我私自调查让你受伤，你要生我的气以后都不再理我，我也没有怨言。”
辛月盯着白色被子的纹路，微微有些出神地摇摇头。
“没有，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辛蕾蕾的姐姐，那查到现在这个消息，也是早晚的事。”
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了，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姚戈，所以她潜意识地忽略了，现在想来，自己对他确实太多信任，觉得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但是……
辛月抬头埋怨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老师，您平常不忙吗？怎么老逮着我查？”
姚戈见她心情恢复，自己紧绷的神经也在一瞬间松弛了下来，冲她加深了笑容。
“还不是关心你，而且既然已经开了头，我也想知道是谁欺负你，好帮你报仇回来。”
这话太暖了，辛月捂着胸口傻笑。
“你这样做，我无以为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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