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朗岳国
关上最后一篇书页，顾西楼长吁一口气。太傅交代她记忆的书她终于都背完了。
“莺儿，莺儿，莺儿……”顾西楼激动的拍着桌子喊道。
一身黄衣的莺儿听到顾西楼的叫喊赶紧推了门进来。
“公主可是背完了陈太傅要求的文章”
“对呀，对呀。”顾西楼天真烂漫一脸的兴奋。急急的就把莺儿一路从书房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了，我的书背完了，我要出去玩。”
不过9岁的顾西楼此时玩心正是浓的时候，早早的将书背完也不过为了早点能出去玩。
莺儿无奈的摇摇头，手下的动作却也没有丝毫迟疑，拉开了一旁的衣橱，里面挂的一排排衣服大都是大红色的。
“公主可是又想出去玩了？”莺儿了然道。
顾西楼转过头对莺儿甜甜一笑。“果然莺儿你是最了解我了。”
从衣橱里拿了一套红色的便衣，莺儿示意一旁的宫女让她们都赶紧就位。
身着一身粉衣的宫女，赶紧拿梳子的拿梳子，拿妆粉的拿妆粉，立马准备随时为顾西楼重新梳妆起来。
出宫不比宫中，一些装扮自然要做变化。
一番梳洗打扮……
将顾西楼的衣角捋清后，莺儿拿起案上一块精巧的白玉系在了顾西楼腰间。
看着镜子里已经装扮一新的自己，顾西楼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笛子就飞驰了出去。
莺儿一向晓得自家这公主风风火火，此时只得也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宫门，顾西楼直接奔向了清芳园。她在清芳园听戏，一连听了六天，今天正是演到关键的地方。
匆匆赶到清芳园，戏台下此时已密密麻麻的坐了一堆人，显然大家也都十分期待这戏里后面的故事。所幸现在来的人虽多，戏却还并未开演。
略微平复了一路赶来微嘘的气息，顾西楼在台下找了个位置落座，满脸期待的等待好戏开锣。
莺儿在后面也赶了过来，不过却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守着。
台上的好戏还未开演，坐着的顾萝卜却突然感觉到肩膀一重。
一袭月白衣衫的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莺儿恭敬的喊了声“晋王。”
来人笑笑，合了折扇虚晃了晃。
抬起头来看到来人，顾西楼则是高兴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皇叔！你也来看戏吗？我们一起吧，正好他们今日演的戏正演到精彩处呢。”
顾西楼所坐的位置一旁正剩了一个位置，顾晋阳含笑点头，顺着顾西楼拉着的劲，坐在了一旁。
“我就说近日怎么鲜少见你在宫里了，原是出来看戏来了。”
怕被误解自己没有用功学习，顾西楼赶紧解释。
“皇叔可莫要说我，我可是把太傅要求的书籍文章都记下了才出来玩的。”
顾晋阳摸了摸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头，道：“西楼你莫要为了玩，荒废了课业就好。”
顾西楼猛地点头道：“那是自然的，太傅教育过我，不可贪图享乐而贻误正事，西楼一直谨记呢。”说着她一双手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顾晋阳眼神忽的一暗，扯起了嘴角，旋即又恢复常态，意味不明道：“若是你父皇也能明晓这些就好了。”
顾西楼不太清楚顾晋阳想说什么，又一时不好意思进一步询问，眼睛转了转是懂非懂的点点头。
叮叮咚咚，不一会戏台下开始响起了鼓乐的声音，台上的戏唱了起来。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一台人生，顾西楼看着故事，竟也开始在台下低声的学了起来。
“你许我十里红妆，一生长安，却为何选择离开？”
“梅娘啊，戎狄未退，家国未平，我又如何能自顾儿女私情。”
……
“你守边疆，我便守家乡，待你战胜，我待你凯旋归来。”
……
可是，这一台戏唱到最后，将军战死沙场，姑娘病死闺中，这一场等待终究没能有一场好的归宿。
顾西楼吸吸鼻头，抓向顾晋阳的手，低声道：“皇叔，我心里难受。”
顾晋阳也是眉头紧皱，心头不忍，劝道：“不过一场戏罢了，你方唱罢我登场，明日又是一个新故事了。”
顾西楼还是难过：“可，他们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困难，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呢。”
“不是所有苦难都能有所回报的，就像不是每场雨后都能有彩虹一样。”说着顾晋阳更温柔的摸了摸顾西楼的头，眼里的不忍更盛。
“要是没有那一场战争就好了。”顾西楼道，“为什么要打仗呢？”
顾晋阳低声道：“不过是为了谋求和守护各方的美好生活。”
说着顾晋阳微微叹了口气，敲了敲顾西楼的脑袋，一挥手打开了折扇。
“好了，别人的戏看完了，该去过我们自己的戏了。”
“我们自己的戏？”顾西楼不解。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啊。平民、富商、皇室、大臣……每个角色也都有着各自的责任。如果我们做好了自己所应做的事，就算是演好了我们自己的戏了。”
“哦”顾萝卜懵懂的点点头。
“好了。”顾晋阳站起来，“我也得回去了，府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你玩好了也早点回宫吧。近日敌寇又开始骚乱起来了，你在外面久了终是不安全。”
“好。”顾萝卜点头答应道。“我再玩一会也回去了。”
出了清芳园，顾萝卜娴熟的转起手中的玉笛，一路走一路注意着周围哪个地方的零嘴看起来好吃。
莺儿在后面贴身的跟着，偶尔提醒两句让顾西楼注意回皇宫的时间。
顾西楼应付的答应着，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只是她们一路前行，都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阴翳的眼睛。
……
“救命啊。”一身布衣的蓝衣姑娘在一条深巷里呼救道。
听到喊声的顾萝卜脚下一转，本来走向摊位的脚步立刻奔向了呼救处。
顾萝卜身上没带一件武器，只有一根碧玉的笛子，只是它拿来吹可以，拿来打人就太脆了。
顾萝卜将笛子往腰上一插，在旁边捡起一根棍子就朝围住蓝衣姑娘的歹徒打去。
好在顾萝卜个子虽小，但之前在皇宫学武功时从不含糊，此时应对这几个歹徒竟也勉强能够对付。
赶紧追过来的莺儿看到一群拿着刀剑的人围着顾萝卜不断进攻，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只是她不会武功，没法进去帮忙。
她们平时出宫，身边都有暗卫跟随的，然而此时却一个暗卫都没有出现。
这里的歹徒身上又都是带着锋利的武器，莺儿不由急的在一旁大声呼救。
这里毕竟偏僻，莺儿呼喊了许久竟都没能等到前来帮助的人。
她急的在一旁不停的跺脚，却并不敢轻易离开，手里的一根帕子都快被她揉碎了。
因为她的呼喊，那群歹徒刚才已经朝她也出手过了几次。还好顾西楼险险的挡住了。
顾萝卜手上的棍子，也早就被劈断了。幸好，她找到了机会从别人手里抢了一把剑，这才不至于后面与歹徒空手相对。
只是她毕竟也不过9岁，尽管出招又快又准，但力气太小，还容易疲惫，面对可以交替出手的正值壮年的大人，长久下来还是吃不消。
“公……小姐！你打不过他们的，还是快逃吧。”莺儿道。
若是顾西楼扔掉那蓝衣姑娘和不会武功的莺儿，她自然能逃得掉，但她要是真的想逃跑，刚才就不会进来帮忙的。
“不，我走了，她会死的。”
顾萝卜又暼了眼那蓝衣姑娘，她此时正紧紧的拉着自己面前的衣服，一脸惶恐。身上的衣衫也破烂不堪，已经一身的伤了。
顾西楼此时的情况也不太好，只是她一身红衣，即使被划了一身的伤，那鲜血流出来也没那么触目惊心。
顾西楼艰难的应对着攻来的武器，心头却突然涌起了刚才她看的戏里浴血奋战的将军，以及她皇叔跟她说的话。
9岁的顾西楼第一次隐约的明白了些皇叔那话里的意思。
我是公主，保护我的子民便是我的责任。“我不退！
”
莺儿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一颗心跳的像是随时都会跳出来。闻言，她更用力的抓紧了自己的心口。
却见一直被顾萝卜保护在后面的蓝衣姑娘，破烂的袖口处突然露出了一道寒光。
莺儿睚眦欲裂，立即反应过来大喊道“公主小心，中计了。”
顾萝卜来不及回头，闻言手下的动作却突然一顿。而那蓝衣姑娘已满眼冰冷，将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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