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正义与非正义
当你的立场足够正确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站在辩论场上，你就是无敌的。
除非抛开事实不谈。
只要你承认百姓的命也是命，白胡子和几万海贼的命抵不过全世界那几百万被海贼霍霍的百姓的命，那么白胡子的死就是正义的！
马尔科会无视百姓的生命吗？
不可能的，因为他在当一番队队长的同时，还是一名船医。
而当医生的, 除非是霍古巴克（莫利亚麾下僵尸医生）那种，不然都会有一种对生命的崇敬！
更何况，一个能当上一番队队长的人，光有实力可不行，人格魅力上也要能够服人，白胡子本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他麾下的一番队队长, 就不可能是恶人了。
艾斯同样也是如此，被卡普教出来的人，可能路子会走歪，但最基本的三观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孙景云的说辞，两人无法反驳。
无法反驳的结果就是，本来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了，现在又有人来说你们的失败是活该？
两人心中的冷漠，瞬间就化作了愤怒！
“所以，你是来嘲笑我们的么！”马尔科吼道。
孙景云赶忙摆手，摇头道：“我哪有这种恶趣味？事实上，我是来邀请你们的！”、
“邀请我们？”马尔科呵呵：“你一个海军，也要出海当海贼是么？”
“那倒不是, 我说的邀请，不是请你们上船，而是想请几门加入海军！”孙景云诚恳的说道，为了防止两人产生恶感，他都不敢在话语中有稍微高高在上的意思。
但饶是如此, 依然触怒了两人。
马尔科晃动着锁链, 咣咣咣的敲着桌子：“你什么意思, 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杀了我们老爹，现在还要我们加入海军？”
孙景云点头:“为什么不能？”
马尔科已经要被气乐了，你还问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我们老爹，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不管你是不是正义的，你们的行为是不是合理的，到了这里，我们早已经是死仇了，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们，不然我们还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报仇！”
孙景云沉默了一下，然后扭头问艾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艾斯重重点头。
“所以，你们认为你们的敌人是海军！”孙景云貌似是在疑问，但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那不然呢！”马尔科心中开始疑惑了，海军的参谋就这水平？有没有点脑子？
但一想到白胡子海贼团又是输在这样的人手中，他顿时就更生气了。
但孙景云却是摇了摇头：“所以，海军和你们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呢？为什么白胡子会死？或者，为什么艾斯会被抓，抓了就要公开处刑？”
“你！”马尔科直接就要骂人, 但他的话再次被打断：“马尔科, 你好歹也是白胡子船上的智囊角色，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平心静气，咱们动动脑子思考一下行么，不要动不动就跟我吵吵，这对我们的交谈有什么益处吗？或者说，就算你想弄死我，想弄死海军，那也得表面逢迎才更好逃走吧！”
“哼，谁愿意跟你交谈了！”马尔科嘟囔了一句，总算是不吵了，毕竟孙景云提到了白胡子海贼团，现在白胡子不在了，他就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代表！
“因为我们是海贼，你们是海军，对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回答道。
孙景云点头：“那为什么海军和海贼就是天然对抗的呢？”
“额...”马尔科理所当然是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海军是为维护世界政府统治而存在的，而我们海贼，可是对世界政府的统治造成了破坏！”
“咦？”孙景云愣了下：“你难道不应该说海军是正义的，海贼是邪恶的吗？”
“呵呵！”马尔科冷笑道：“也只有你们海军才这么认为，谁说海军就是正义了，你们在奥哈拉做的事情是正义的？还是给天龙人当保镖是正义的？”
“反观我们白胡子海贼团的领土上，我们免去了大部分国家向下征收的各种税务，那些百姓只需要给我们交税就行了，很多广受海贼骚扰的地方因为插了我们的旗子，百姓们也不再受海贼的侵扰！”
“要说正义，我们白胡子海贼团才是正义！”
“可你总不能否认不是整个白胡子海贼团都像你们这样...”孙景云说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的海贼，你们那里有的吧！”
“那都是他们没有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之前做的，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我们已经开始控制他们的行为了，实在是屡教不改的，我们也不会客气，直接就处理了，你们可以去新世界看看，调查一下，白胡子海贼团麾下到底有多少作恶多端的！”马尔科不服气的说道。
孙景云点头：“要这么说的话，海军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你也说你们是正义的，既然都是正义，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朋友，不能成为一个团体，反而互相对抗呢？”
“切！”马尔科摇头：“什么海军的正义，虚假的正义而已，你倒是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你们在奥哈拉的行为正义么，你们对天龙人的保护正义么，你可是海军高级参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事情！”
孙景云摇头：“其实还不止这些，原太阳海贼团成员成员恶龙在太阳海贼团解散后，自己成立了一个恶龙海贼团，他们在东海统治了十几个村子，按人头收税，为他们的行为提供保护的，是海军第16支部上校老鼠！”
“嗯？”马尔科一愣，等等，你这话有点不对劲啊，你难道不是应该反驳我的吗？
“屠魔令不仅对奥哈拉使用过，在对付草帽小子海贼团时，屠魔令还曾经对司法岛使用过，当时司法岛上的数万居民都遭受了伤害，而海军对此并无任何赔偿，也无任何救援行为！”
“嗯？”马尔科更惊了，等等，你到底是哪边的？
“其实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要是一一列举出来的话，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孙景云道：“但在此之余，你也不能否认，海军打击海贼的行为，确实保护了很多百姓不是么！所以就跟你们白胡子海贼团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但也有广大海贼是非正义的一般，你认为我们海军的正义是非正义，但我们的很多行为，又确确实实是正义的！！”
“所以呢，你要为你们海军的行为洗白了是吗？”马尔科说道。
孙景云摇头：“我为什么要给他洗白，我才加入海军不到两个月而已，对海军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呢！”
“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马尔科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来邀请你们加入的！”孙景云道：“既然你认为你是正义的，我认为我也是正义的，我们完全可以成为伙伴，不是吗？”
“那.....”马尔科快被绕晕了：“我都说了，我们之间的仇恨...”
“也就是说，正义这方面你没有异议是吗？”孙景云抢问道。
“额...”马尔科沉默了，你让我怎么回答。
你都把正义和非正义分开了，我当然不能反驳了。
“看来确实是无异议了，那我们再聊聊仇恨的问题吧！”孙景云问道：“杀死白胡子的是赤犬，围攻他的是卡普和青雉，制定计划的人是我，白胡子海贼团有一万多人被杀，再找出来杀死那一万躲海贼的海军，岂不是说你们白胡子海贼团的仇人，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这...！”马尔科有些迷茫，是，还是不是？
如果说是，那肯定是，毕竟他们是直接动手的人！
但如果说不是，那也行得通，因为那些海军只是奉命行事，就算制定计划的是孙景云，但孙景云也是海军意志的执行人而已。
他们就像一把杀人的刀，去追责一把刀肯定是不合适的。
那去追责下命令的元帅战国？
但元帅战国和白胡子有什么私仇吗？和艾斯有什么私仇吗？
也没有啊！
他为什么要跟白胡子海贼团做对？
因为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马尔科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恐惧，他此时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仇人是谁！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孙景云看着陷入震惊迷茫当中的马尔科，笑了笑。
马尔科不是个笨蛋，他是一个海贼团的一番队队长。
以白胡子海贼团当时的实力和势力，说是一个国家都不为过，而马尔科这样的人，显然就是丞相了，还是那种国王不怎么管事，要纵览人事，财政等各种事务的超级丞相。
他显然是不缺乏智慧的。
而和这样有智慧的人谈话，显然是非常轻松的。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道理想来也不麻烦，毕竟既然大家都是正义，那正义又怎么会自相残杀呢！”
“那我们的仇人是？”
孙景云笑笑，道：“很简单，这是一个阻碍在我们这些正义之间的东西，它是海军内部的非正义，也是海贼中的非正义，你连你的仇人是谁都找不到，还说要报仇，也是可笑！
“你要是真去杀了战国，你信不信，高兴的绝对不是你，而是那些非正义？”
“这...”马尔科扭头看了看艾斯，又看了看孙景云，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但他隐隐约约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这个非正义，到底是什么？”马尔科感觉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不是因为口渴，而是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逐渐接近事情的真相。
孙景云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啊。
不容易！
“你们是正义的，你们想报仇，我也是正义的，我也想对抗非正义，所以我们是有天然的合作基础的。但无论是对抗也好，或者报仇也好，我们都要先得搞清楚，谁是正义的，谁是非正义的，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不然你报仇报到了朋友身上，却把敌人当成了朋友，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马尔科若有所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的朋友是谁，敌人又是谁呢？”
“我问你，战国，青雉，黄猿，赤犬，是你们的敌人吗？”孙景云问。
“这...”马尔科犹豫了一下，有心说是，但他知道，其实不是....
“虽然我不认可赤犬的一些做法，但很多时候，我还是很佩服他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坚定的和罪恶作斗争的！”马尔科犹豫了一下，面对杀死自己老爹的罪魁祸首，他仍然给出了公正的评价。
孙景云点了点头。
想当年漫画刚更新到顶上战争时，赤犬可是被叫做红狗，网上一片叫骂的。
但等这些读者长大后，思想成熟了，才发现赤犬的做法是正确的，他才是军人典范，反倒是当年魅力值高的黄猿青雉，后来的风评一直在下跌。
赤犬可没杀他们的亲人，只是杀了个高人气角色，就被骂成这样了。
但他可是亲手杀掉了白胡子，马尔科却能在满腔的仇恨中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
“那我呢，是敌人吗？”孙景云再问。
马尔科摇头：“我今天才认识你，对你又不了解，我哪里知道你是朋友还是敌人？”
孙景云点点头：“那，到底谁才是我们的敌人？”
额..
我俩文盲你问我？
马尔科无语的看着孙景云，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的艾斯却先开口了：“哥亚王国的贵族，算不算敌人？”
“嗯？”马尔科愣了：“艾斯你在说什么啊，哥亚王国远在东海，他们怎么会是我们的仇人？”
“但是世界政府维护的统治，不就是维护的这些贵族吗？而我们这种海贼又是破坏了谁的统治？不就是这些贵族的吗？”艾斯至今都无法忘记当年在垃圾山中的生活，无法忘记高墙内那些贵族高高在上，生活骄奢淫逸的样子！
“他们抬高物价，欺压百姓，用各种手段压榨大家手中的钱财，掳掠他们的妻子儿女，甚至为了所谓的面子，竟然一把火烧掉了......”
艾斯长出了一口郁气：“以前我还无法准确的形容这种行为，现在听了你的话，他们这种行为，不就是非正义吗？”
“这...”马尔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可是，这样的人，可都是海军的保护目标！
所以，你当这一个海军的面问他保护的目标是不是非正义的？
然后他就一脸惊愕的看着孙景云点了点头：“为富不仁，横征暴敛，这当然是非正义！”
“诶？”马尔科震惊，他竟然点头了！
再扭头看向艾斯，艾斯继续问道：“那天龙人用人做奴隶，随意枪杀路人，看到有人挡了自己的路就下令炮击，这种行为，岂不也是非正义！”
“嗯？”马尔科更震惊了，天龙人你都敢挑刺？
他虽然是个海贼，但八百年的思想统治不是闹着玩的，他也是把天龙人当成神的后代的，也就是天龙人被路飞揍了之后，他的思想才转变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没想到艾斯....
“艾斯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兄弟。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个中将又点头了！
“何止是嚣张跋扈，世界政府的高层领导人就是天龙人，而当年的奥哈拉事件，就是世界政府下的命令，海军只是执行者，马尔科你认为奥哈拉事件是非正义的，那么现在正主也找到了！”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马尔科有些惊慌的往外看了看。
“不是，你一个海贼，还怕天空人？”孙景云有些好奇：“当海贼的，难道不应该是无法无天的吗？”
“可，可是...”马尔科可是了半天，倒也没可是个所以然来。
反而是他的思路被打开了。
对啊，我是海贼啊，我凭什么要敬畏那些天龙人？
没错，天龙人，就是非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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