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坠落

　　急救室外，佟母心急如焚，终于盼到医生出来了，医生摇了摇头，去准备下一个手术，护士告诉她佟婉婷醒了，可糟糕的心情加速癌细胞的扩散，随时都有可能真的死去，再晕过去回天乏术。

　　佟婉婷被推到普通病房观察，随时都有可能接到死亡通知，佟母还没有做好接受女儿离开的准备，有又哪位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佟母拿起手机报打肖邦的电话，一直盼着那头传来肖邦声音，每次报打都是同一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佟母急得跳脚，恨意变得更浓，一个阳光诚恳的男孩会做出这种事，一点生的希望都不给爱的人，悄悄的跑了还联系不上，人心隔肚皮啊！

　　佟婉婷脸色煞白，眼神呆滞，手里紧握着已经关机的手机，可是她没有察觉到手机因为没电而关机，她在等一个电话。

　　之前与肖邦照过面的医生走进病房，来到佟婉婷的床位，为她检查药水还身体最新情况，小声的说：“肖邦没有离开你，托我带句话给你，他在寻找能救治你的药，需要一点时间，在他回来之前好好活着，你死了他会出什么意外谁也说不清楚，最起码活着看他最后一眼，那是你爱他的最好证明，他回来也会证明他有多爱你，好好的活着，别让他失望”

　　佟婉婷一听是肖邦两个字，呆滞的眼神闪过几分神情，泪流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本还想追问关于肖邦的下落，可是医生走出了门，回头想想，他去找医治自己的办法，以现在的医疗设备还不足以治疗这种癌症，最多延长死亡期，或者自己有着良好的心态，与病魔斗争，抑制癌症的扩散，等待奇迹的出现，医生会告诉你“你很健康，癌细胞不见了，真是奇迹啊！”。

　　佟婉婷越想越不通，肖邦去哪为她找药，为什么不辞而别，电话也打不通，什么药会让他回个电话的时间的没有，至少自己爱的人在为自己付出，佟婉婷突然害怕死亡，看着天花板轻声的说：“奇迹真的会发生吗？”

　　佟婉婷想拨打肖邦的电话试试，才发现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急忙的跳下病床，拿着充电器找充电的地方，也许他回过电话，只是自己的手机是关机的，他会不会着急，突然觉得自己粗心的毛病有时也是一种病，佟母看到她走出病房，担心的追上去，发现她拿着手机在充电，不停的按开机键，佟母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个手机控，想着心里酸酸的，慢步走到她的身旁，看着憔悴的女儿，心里的泪翻江倒海，可眼里却闪着一丝微笑，轻轻的抚摸孩子的脸庞，整理她的流海。

　　手机成了现代人的联系方式，没有了手机，这个人就好像消失了一般，谁也找不到他，手机成为一个人活着的代表，偶尔发发空间，其他小伙伴知道你还活着的证明。

　　“婉儿，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你不会有事得”佟母温柔的说道，嗓子出卖了她隐藏的悲伤，颤抖而难受，感觉嗓子被人掐住，却又非说不可。

　　“妈，刚才医生告诉我，肖邦为我去找药求医，很快就回来了，他没有抛弃我，以后您不要再嫌弃他了，他是爱我的”佟婉婷扑入母亲的怀抱，感觉好温暖，想起鸡骨汤，想起常偷看自己睡觉的女人，感觉自己好自私，从没有想过母亲以后怎么办。佟母感受到的是孩子身体的冰冷，庆幸的是她还有心跳，把她抱得更紧，想要温暖她的每一寸肌肤，恨不得能融化万年冰川。

　　“妈，对不起，我不想死，我要好好活着，一直陪在你身边，还有肖邦”佟婉婷终于笑了，佟母也艰难的笑着说“好，我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没事的！”

　　“哈哈！没想到我肖邦最后命丧于此，我不甘！”肖邦苦笑，大声的仰天长啸，扩散出去的声音没有回音，更没有进入自己的耳朵，就像对着超好的隔音玻璃大叫，声音从孔里出去，却没有传回传入耳朵，只有骨传导的声音回来。

　　有东西在他脸上滑落，好像在逗他，挠痒他的脸，伸手磨了一下，感觉是水，可又有点丝滑，多磨几下发现有些怪异，好像是鼻涕，让他无法猜透这是什么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落在他头上。

　　过了一会儿，肖邦感觉手指上凝固着一块一块的东西，紧贴在皮肤上，另一只手取下一部分，在手里拿捏，这东西他很熟悉，习武之人总会流，那味道是血的味道，眼睛在黑暗里看不见，可嗅觉还是有的。

　　“血！哪里来的血？”肖邦自问的同时，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发现两侧都有，是不是从上方掉下来的，为什么没有感觉，难道死神来了吗？“来吧！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有种出来干仗”

　　肖邦怒了，与其被一点一点的折磨精神，还不如痛快的打一场，至少知道对方是谁，就算是鬼又如何，脚踏入下一道阶梯，上一道消失，在黑暗里瞎走，死亡此刻对他来说只是一次长眠。

　　咆～！

　　玻璃的破碎声，不过他听不出来，可是能感觉到地上有东西，脚正踩着，第一反映是自己的手机，弯下腰捡起它，大拇指在屏上滑了一下，神经的痛传入大脑，他知道是玻璃碎片插入手里，肖邦拿着手机流下了泪。

　　脚往下踏一台阶，整个人跌了下去，落入无尽的深渊，“婉儿，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看红蜻蜓飞舞，不能陪你疯狂了，老娘，我走了，儿子不孝，我真的努力活下来，也许上天非要我的命不可”

　　一直往下坠，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到底，自己好像是那一粒落入打海的沙粒，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也懒得去挣扎，那只不过是徒劳，就像从天空跌落，可以做各种花式动作，却无法阻止自己不能下落，到危险带打开降落伞时，才发现降落伞坏了，直接从背上脱离，只能闭上眼等来死神的召唤，挣扎只是徒劳的笑话，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肖邦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海水的浪花声也没有，永远也不能沉入海底，不知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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