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全新的关头
......
“因为我的能力与时间有关，我常在思考。”
“对于光子来说，时间并不存在，空间也不存在。所以对我们来说，它没有质量。”
“从这个角度来说，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可能仅仅是因为你我有质量。时空或许只是引力场的产物。”
地球，以曾经阿富汗作为中央的中州，联邦星校第七分院。
正是上课时间，一个安静的图书馆里。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坐在松木书桌后，桌子上摆了两杯加了冰块的咖啡。
“你是想说，时间不存在？”
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端起咖啡。
老人岁数很大了，苍苍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花白，那张布有褐色老年斑的脸庞，饱经沧桑，神情却很安详。
“这多是那些哲人的观点。要是没有时间这一概念，那些物理公式又算什么？古往今来的物理学者们可是会疯的。”老人额角上的皱纹随着图书室里音乐的抑扬顿挫轻轻颤动着。
“不是有相当一部分量子学家认为时间是像一种量子的概念吗？”
年轻男人说道，“量子在没有观察者去观察的时候，它就处在一个不确定的状态。时间呢，也是一样。在宇宙中意识这个东西没有诞生之前就没有观察者，但是当宇宙中诞生了第一个意识的时候，它被观察到了，于是塌缩成一个客观事实。时间和空间被确定。”
老人放下咖啡。
“时间或许就是意识本身。我们就是时间。”年轻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了下，“如果没有人类，宇宙该多安静......”
“以上是我从失落海出来后才想到的。听上去很美，不是吗？这也是我下节课程的备案。”
“谁是第一个观察到伽罗的人？”
老人突然问。
“沈然。”
年轻男人回答。
老人惊讶，随即蹙眉，“怎么是他？他是怎么进的失落海？你安排的？”
“不是。”
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一副瘦弱学者模样的沈修竹，说道，“这也是我今天请你过来的目的。帮我查查。”
“很难。”老人道，“李家的人已经停止了一切活动。他们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火城上，谁想伸手过去都得承受难以想象的代价。”
“另外。”
蓦地，老人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眸透发出锐利之意，“今天老夫过来见你可不只是为了这些。我等下要去赵家一趟，你要一起吗？”
沈修竹喝了口咖啡，语气平淡，
“我等下还有课。”
“赵誉和赵经义，他们死的不应该。你所作的这一切，是没有办法向大家交代的。”
老人看着这个愈发令自己看不透的昔日学生。
“我不需要向谁交代。”
沈修竹面庞古井无波，“学校里前几天刚在讨论，准备要开设关于深蓝世界的课程。这样的速度很快了，不是吗？”
老人沉默，他看着咖啡，突然说，“已经确定了。接下来要在七大星校分院内部秘密选拔人才，你做的...很厉害。”
“不过，你最好换个地方。免得后面要是碰见赵家的人，不自在。”
言罢。
老人起身离开。
沈修竹坐在位置上，只开口，“别忘了我说的那件事。”
老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并没有回答办不办。将那个少年还留在火城，除了听天由命以外，他人又还能如何帮助？
......
......
失落海副本结束后，沈然之所以逗留了几天。
最大的原因自然是那个被自己“观测”到的少女就此消失掉了...对于初经人事的沈然而言，可谓是再回首，往事如烟，亦虚亦实，叶落无声花自残。
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小到火城，大到联邦内部，接下来都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剧变。
但一个人在大海里安静了几天后，沈然还是走了出去。用那句老话来说就是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
日北至，日长之至，日影短至。故曰夏至。
但火星又不是。
往年都是没有这种节日说法的。
可是在2328年6月21日这一天，火城的地上城却搞起了各种关于夏至的活动。那些商家恨不得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节日，好用来让消费者掏钱的嘘头。
而在地下城，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节日热烈气氛，有的只是愈演愈烈的游行队伍以及各种冲突、令整个城市窒息的火药味。
“不再沉默，结束义体暴力！”
特律区、女娲区、高新区等多个行政区，各地持续爆发示威活动。
有人不想被废除人体改造政策；也有人支持，甚至想尽快投入地球联邦的怀抱。
两个群体成天都在举行各种集会。又因为官方的不作为，每天都有高达数百起的斗殴流血事件。
再加上某部分群体在故意推动。
这下子，这件事算是被架上去下不来了。也不知道率先提出这一点的薛德议员现在是何心情。
德克萨斯区。
一个穿着连帽运动衫的年轻人走过喧嚣的街道。
有壮汉拉住他，想拉他一起游行。
“我打心底里支持你。但我现在还有点事。”
沈然拉开对方的手，就和路边推销一样。
那个壮汉正想教育一番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人满为患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一阵如野马嘶鸣般的轰隆声。
人群被逼得只能往两边挤，一片惊哗声潮。
一辆造型炫酷，白色的低底盘跑车开来，如同霸王般，令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沈先生。”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短发女子走出，恭敬地行礼，“牧少让我过来接你。”
“嗯。”
沈然坐进后车座。
后方，那个壮汉有点傻眼，等到这辆跑车开走后，才再次义愤填膺地振臂高喊口号。
行驶在无限接近于骚乱的火城中，
透过车窗，沈然看着那些趁火打抢的暴力帮派份子，看着那些被吓得仓皇尖叫的女人，眉眼渐渐像是凝了一层白霜。
太乱了。
“梁知博...唉...”沈然知道，作为草字帮老大的梁知博原本可以镇得住这个场子。可是因为李家李牧的出现，这把火说不定都是草字帮放的。
“我喜欢这种混乱的味道。”脑海中，狄罗的声音响起，像是正在品尝美食，满足道，
“还是这里好啊，人可太有意思了。”
滴...
沈然通过手臂上贴着的蜘蛛状芯片，联系上了梁知博。
让沈然稍微松口气的是，梁知博还没有出事，这座城市还没有“爆炸”，
自己回来的不算晚。
“你现在在哪里？”不过，梁知博的声音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车上。现在要去见牧少。”沈然回答。
“晚上尽量回家。”
梁知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然脸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头疼。”
接着，他倒在靠背软座上，用手指揉了揉两侧太阳穴。
果不其然。
一回来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自己连这次失落海的报酬都还没有整理。
“对了，忘记问那扇星能传送门的事了。”沈然忽然想起，但一路上所见所遇只有糟糕，看不出来有什么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可等自己来到女娲区的狂草酒吧总店，上了二楼后。
躺在沙发上玩掌机的李牧立马站起身，哈哈大笑着展开双手怀抱自己。
“这么开心啊牧少？”沈然好奇。
自己在进失落海前，李牧当时还在承天星牵扯罗永安的案子，脸上大部分都是和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开心！我开心的都想蹦到北极去！”
李牧用力拍了几下沈然的后背，大笑道，“这次那几家在失落海副本里全军覆没，就我家站在岸上，一滴水都没沾，笑死我了哈哈哈！”
“还有一个好消息，之前我不是让梁知博建造星能传送门去了吗？”
“那扇门明天就能完工。”
“然后，我家后天也要陆陆续续派人过来了。从后天起，我们就会开始在火城秘密挑选人才...那些老东西们终于松动了，可他们太慢了，只需百年时间，我李家保证能将火星改造成一颗十倍强于地球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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