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摆烂
“董仲如今召五千北疆军入城，你怎么看?”
得知楚恒便是神使后，玄武帝自然知道，其实一切的“起源”都是围绕着楚恒展开的。
其实，这个时候玄武帝已经有了摆烂的趋势。
他一开始，还想尝试着凭借自己的努力，再次让大汤兴盛，为此不惜使用了皇室秘药，透支自己的生命，让自己时刻能保持最佳的状态，来处理各种政务。
别的打工人一天工作八小时还划水摸鱼，这位可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投入到工作上。
要说效果嘛，那肯定是有点的，但其实也不多。
汤国延续至今，表面上看着强盛无比，其实内地里已经腐烂溃败到了极致。
别的不说，在世家几百年来的压榨下，平民的生活待遇已经降低至极点了。
如果玄武帝想彻底改变这种局面，便只能对着世家之人倾力一击，从而撕开一道口子出来。
可实际情况显然没有那么简单，皇室如今的底蕴，不足以支撑对世家中人出手。
无他，国库空虚尔。
钱和权向来是交织在一起的，所谓有钱好办事，只有钱足够了，底下才有更多的人可以效力。
不然，你也不能指望别人给你白打工吧。
这也造就了，玄武帝一度有力无处使的局面。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室这种窘迫的局面，是历代皇帝不作为下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到了玄武帝这一代，已经到了尾声，看着形势就越发严峻了。
而历代皇帝的不作为，其实跟护龙卫的存在，多少也有点关系。
所谓居安思危，人在有一定压力的情况下，反而能表现出更好的状态。
比如身为帝王，为了防止臣子结党营私，尾大不掉后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便会去动脑子，想方设法地维护自己的权力。
可实际情况是，对于历代皇帝而言，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护龙卫在，或者说有国师隐于背后的护龙卫在，没有人能动摇到皇室的地位。
因为这种心态，再加上人在没有外部压力下，都是趋于享乐的，所以历代皇帝登基后，一直是放飞自我的状态。
而这种“传统”也一直继承下去。
毕竟，父皇享受了一生，凭什么朕登基之后就要受苦？我当皇帝肯定也是来享乐的！
而各大世家在护龙卫的威慑下，也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便选择的潜伏下来，不断深挖自己的根基，隐于暗中发展壮大。
这种畸形繁荣安定之景，一代代的延续下去，便传到了玄武帝这一代。
而玄武帝与历代皇帝不同之处在于，他比历代皇帝更为优秀。
有时候优秀也并不是意味着是一件好事，因为太过优秀，反而更能看清隐于暗中的本质。
他做不到如历代皇帝那样，一登基就开摆，所以一直在努力改变这种局面。
可一人之力，实在无以逆其势。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看起来很玄妙，说到底是当一方势力内部资源分配越发畸形之后，不可抗拒地崩溃重组的一种现象而已。
而显然，玄武帝改变不了这种大势。
到如今，玄武帝已经彻底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如果是那些世家，玄武帝还有信心跟他们斗一斗。
但这布局天下的是国师，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虽然在玄武帝心中，国师用的办法太过于激进，但确实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只不过，玄武帝一直也看不透国师，他并不确定，国师谋划的这一切，是否全然是在为大汤考虑。
万一，这大汤国灭后，国师就没想过要重建呢？
这也是玄武帝一开始，十分抗拒国师计划的原因。
不过太玄教起义后，玄武帝也彻底明白了，国师之霸道，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见，而改变他的想法。
而对于楚恒，玄武帝的心态也十分微妙。
首先，他可以肯定，此时的楚恒目前还是在为国师效力。
但玄武帝也十分肯定，这家伙是有"反骨”的，似乎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玄武帝会选择“投资”楚恒，可不仅仅是因为楚恒的忽悠之术，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结果。
无论如何，鸡蛋多放在几个篮子里，总是没错的。
而且，相比于国师而言，这个神秘的青年反而更好接触一点。
对于这次董仲私自调兵欲要入城，玄武帝内心并无惊怒之意。
对于兵权，此时的玄武帝心里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地让世家的人，掌控中央军的军权。
玄武帝心里很清楚，别看董仲大权在握，一副如日中天之景，但到底也只是一颗不自知的棋子而已。
既然有幸已经能脱离棋局，窥视一二，玄武帝也就没了跟棋子较劲的心思。
而且，北疆军真的入城了，最该着急的也是那些世家。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让一个臣子贸然引兵入城，有点影响皇室的威仪。
楚恒似乎看出了玄武帝的顾虑，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虽然楚恒也知道，玄武帝已经选择弃牌，但身为皇室中人，最后的体面也想保持住的。
楚恒提议道：“陛下可下一份旨意，言明城内有姜族的奸细作乱，才暗中下旨让北疆军入城搜查。”
玄武帝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吧。”
而后，玄武帝又问道：“近日北疆军一系的封赏事宜，已经提上日程，你想要什么赏赐，朕暗中操作下。”
如果是其他臣子，有顶头上司给他们开小灶，那自然是乐得找不到北。
不过对于楚恒而言，这所谓的赏赐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楚恒听了，淡笑道：“顺其自然吧，也不知董将军帮臣请了什么赏赐。”
以楚恒的聪明，自然知道，董仲不会轻易分润出兵权给自己，那剩下的估计就是更注重名誉的赏赐了。
玄武帝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陛下，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明日晚上还有一遭要走，臣回去养精蓄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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