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不服气吗

伊川桃李正芳新，寒食山中酒复春。——唐·宋之问。现在的寒食节与清明节合二为一了，一般在冬至日之后的105天，也因为寒食节和清明节日期相近，这才慢慢变成一个节日，不过那已经是宋代的事儿了，在唐代，寒食节依然要单独纪念，放假3天。

  这民间习俗节日，李承乾和郑丽婉也没法免俗。很简单，清明干啥的？祭祖的。李家上下男女老少，都要去祖庙祭祖。百姓们在放假，官员们则是轮休，皇室则是祭祖和待机。

  祖庙内，二凤、长孙在前，之后是李承乾、郑丽婉、金德曼，随后是其余兄弟姐妹，还有李家后代的小年轻们。李承乾一家之后还要去郑家祖宅祠堂，金德曼倒是不用去了，但李承乾和李德志跑不掉的，郑丽婉那份量在那里摆着呢。

  哪怕李德志不是郑丽婉亲生的，但李德志是郑丽婉养大的，一手教导出来的。所以，李德志见到郑仁基也要叫一声外公。对了，唐朝称呼有点不一样，爷爷叫阿翁、外公你可以叫阿公之类的。这里呢，就用后世的规矩和称呼，比较顺耳。

  唐朝称呼的确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是有些别扭的。人们喊父亲不喊“爸爸”、喊“爷”、或“爷爷”、或“阿爷”，“哥哥”。妈妈叫姊姊、阿娘、娘娘之类的。爷爷叫阿翁。例如，二凤和长孙皇后私下可以直接叫李承乾为大郎、老大之类的，比较随意。但一般不用，因为这里是天家，规矩比较多。

  还有别人称呼上，不是谁都可以称呼李承乾的字的。这个道理，想必很多人都了解。例如李承乾的高明，只有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等至亲长辈可以喊，其次就是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秦琼四人了。其余的人，哪怕是李道宗他们这群王叔，都不能用高明来称呼李承乾。

  郑丽婉也是一个道理，能叫她丽婉的，只有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郑仁基、郑夫人少数几个人。房玄龄、杜如晦一般也不会这么叫，因为他们是李承乾的恩师，但和郑丽婉的关系不是很亲近。

  寻常来说，别人见到李承乾和郑丽婉，都是称呼职位为主。哪怕是李德志，他的字，云琅这两个字，也不是寻常人能称呼的。至亲不说，李恪、李愔这俩才敢这么喊，其余的例如李恽、李治他们这些兄弟，都是以皇长子殿下为主要称呼方式。乃至，二凤的兄弟们，也不会直接称呼云琅，因为差的太多了，不敢造次。

  祭拜完了祖庙，李承乾、郑丽婉、李德志又要去郑家老宅。郑家老宅在豫州荣阳，但郑家的祠堂是迁到了长安的。因此，祭拜只需要去皇宫隔壁的坊间郑家就行，不是要去河南道的豫州荣阳。否则，郑丽婉都不会去了，更别提李承乾和李德志爷俩了。

  来到郑家，郑仁基和郑夫人都在府外恭候多时了。郑玄毅和郑敞都在外面，一个在西域，一个在塞外，回不来。

  “老臣拜见圣上！皇后娘娘！皇长子殿下！”

  “臣妾拜见圣上！皇后娘娘！皇长子殿下！”

  “我等拜见圣上！皇后娘娘！皇长子殿下！”

  李承乾上前单手扶起郑仁基：“岳父大人不必多礼，今日为家事，暂且把这君臣之分放在一旁便是。”

  郑丽婉扶起郑夫人：“母亲，请起吧。”

  李德志上前恭敬的朝着二位老人行礼：“晚辈拜见外公、外婆。”

  郑仁基让开身施手道；“圣上，还请入内歇息一会儿吧。”

  李承乾点头：“嗯，岳父先请吧。”

  郑丽婉扶着郑夫人随后，询问道：“母亲，大哥与二哥可有家书回来？”

  郑夫人点头：“逢年过节，都有家书回来。你大哥前不久被拔擢为疏勒道监察府，右副都御史。你二哥的话，在北域王麾下任北域城长史。如今，他们两人也算是都有一份稳定的事业了，家里放心了不少。”

  疏勒道监察府长官地方监察使从三品，右副都御史职级也不低，正五品的级别。而北域城，属于上州级别，职级为从五品上。一级行政区的府尹、统军、监察使，正三品级别。而上州刺史则是从三品级别，下辖还有很多是中州、下州级别。

  可以说，正三品已经是大唐官场的最高级别了。至于从二品、正二品、从一品、正一品这些，都属于名誉头衔的待遇了，不存在拥有权力和职责的说法。尚书令这个职务，现在就是尚书省的左右仆射的前身，因为二凤过去干过，为了避讳，所以尚书省的长官划分为左右仆射。至于皇帝兼职尚书令的说法，就是一个传统罢了，无论是二凤还是李承乾，基本没有直接管辖过尚书省，就是挂个职罢了，虚衔而已，连工资都没有！

  西域王、北域王都只是一个荣誉头衔，属于嗣王级别，正一品的是亲王。亲王是给谁的？很简单，例如二凤在位，那么李恪、李愔、李恽、李治他们的王号都是正一品亲王，因为二凤是皇帝，直系血脉都是亲王。李承乾上位，那么只有李承乾的直系血脉，也就是李承乾的子嗣才能是亲王，李恪他们的王号爵位级别都要降半级，也就是从一品。

  李恪的主要身份是西域都护府-镇西军总都督，正三品级别。李愔的主要身份是北域城刺史、统军、监察使三个身份，兼任三个从三品职务，属于特殊情况。没错，承明朝不存在说因为你职责太广、太多、太大就额外给你超出从三品的待遇，不存在的。李愔，自身只有一份从三品的待遇。甭管你兼任三个职务，只给一个从三品的待遇，除非你能分身！

  李恪、李愔的生活开支也不靠俸禄吃饭，而是皇室供奉！李恪的个人收入不如李愔，李愔还有属于自己的塞外产业。但仅凭承明朝制定的皇室供奉，也足够李恪、李愔衣食无忧了。李愔本身就比较特殊，北域城府库就相当于是他自己的私人金库，这是李承乾特许的。李恪就没有这个待遇了，西域都护府的府库李恪不能花在自己身上。

  承明朝皇室年度供奉，正一品三千贯、从一品两千五百贯。目前，加上二凤的兄弟姐妹、李承乾的兄弟姐妹，除却长乐、城阳、晋阳、衡山、李德志几个外，总计八十五人，其中还有一些年龄尚小，没有出宫的。换言之，郑丽婉一年下来最少都要在宫外的皇室成员们身上花出去将近二十二万贯。其次，还有大安宫的二凤他们，二凤的小老婆们，也是要花钱的。总得算下来，反倒是中宫的李承乾一家人，花钱最少。

  李德志按理说是属于正一品亲王级别的，但很遗憾，李德志还小着呢，住在宫里，每个月给多少都看郑丽婉心情。给一百贯的零花钱，李德志都找不到地方可以花完的，他吃喝拉撒直接郑丽婉和殿中省买单的。李德志和大安宫的二凤、长孙他们可不一样，自己用供奉解决吃喝拉撒这些琐事开销。

  郑丽婉一年收入一百二三十万，花销不超过四十万，还能存下来八九十万。说她富也对，但李承乾带着户部来偷家里钱的时候，也是百万起步的偷啊！贞观和承明两个朝代，和所谓的‘皇帝富有四海、天下财富都是皇帝的’这两句话，真搭不上边。

  李承乾迄今在位七年半，也没说要修建什么宫殿供自己享乐的。基本上，有关建设之类的都属于国家建设这一块，还反过来从郑丽婉那里扣钱支援国家。因此，郑丽婉大肆扩张皇室产业，也的确是说得过去，毕竟真到国家缺钱的时候，郑丽婉攒的钱肯定是要回到国库手里的。

  仅凭这一点，二凤都要汗颜了。二凤在位修建的宫殿，呃...自行查阅，不过也不算离谱，毕竟自己也要出钱，不是国库承担所有。至于后面嘛...啧啧啧，不多说了。

  郑夫人看向郑丽婉脚下：“丽婉，你穿的是什么？怎么嗒嗒作响呢？”

  郑丽婉探出脚笑道：“靴子罢了，用西方的鞋子改良的，鞋底包裹了三块木板，脚跟的木板比较高，正好显得高挑一些。就是做一双挺贵的，大致也要八百钱左右。”

  郑丽婉脚上的靴子，类似现代的女式高跟皮靴。不必惊讶，因为西方的女性穿的低跟鞋，的确是现代高跟鞋的原形。至于为什么这么贵，很简单，郑丽婉的靴子用的可都是绸缎绢帛啊！不是一般的布匹！量身定制那是很贵的！一匹绢帛，那可是能做两件衣服都还有多的呢，一匹一千两百钱，贵啊！不过郑丽婉也穿得起，谁让人家年入百万呢？拿一匹绢帛做靴子，少说也是四五双呢。

  郑夫人听闻不由得愕然：“啊？八百钱？丽婉，这...未免过于奢侈了吧？”

  郑丽婉的靴子是用了大量绸缎绢帛、白叠子、木板材料的，绸缎和白叠子借助木板塑性，保证靴子不会软塌，而是固定一个形状，再借助鞋带的原理，就可以把靴子穿稳了。因此，不要小瞧古人的艺术细胞和劳动智慧。八百钱，寻常百姓一家人一年种地都才四千钱收入，才能换郑丽婉脚上这种靴子二十多双，寻常百姓家里都是一双布鞋就不错了。也因此，郑夫人才会惊叹。

  郑丽婉笑了笑：“荷包富裕就过富裕的生活，何况这都是我自己挣来的，谁也说不了什么。再说了，陛下穿的长靴也不便宜呢，至少五十钱一双呢。”

  李承乾闻声转身瞥了一眼郑丽婉，郑丽婉挑眉以对。

  “肿么？尼步扶起嘛？”

  李承乾叹息一声：“你高兴就好。”

  李承乾的长靴的确和二凤他们穿的不一样，首先就是和郑丽婉一样，鞋底是三块木板加硬了的，被布匹和白叠子包裹，都是量身定制的，同时腿背是用鞋带穿插，做成鞋帮的。脱下来很方便，把鞋带松开，很轻松就脱下来了。用鞋带的好处就是固定长靴，把靴筒绑在腿上，不需要穿绑腿了。就是那个绑在小腿上的白色缠布，这样才能塞紧过往的靴子。李承乾的靴子没有郑丽婉奢侈，他的就是寻常可见的布匹和白叠子，并没有用什么昂贵的绸缎绢帛之类的东西。

  郑仁基和郑夫人那叫一个傻眼。不是，闺女你这么猛的吗？！虽然早有听闻，你敢打皇帝女婿，但是...这大白天的，还在外面，这么公然不给你皇帝夫君面子，不合适吧？

  郑仁基尴尬的开口道：“圣上..小女...”

  李承乾淡然一笑道：“朕习惯了，皇后哪天若是一改直截了当、率真直白的常态，学那些后宫妃嫔曲尽其妙、优柔寡断的，朕都得怀疑是不是皇后本人了。”

  郑丽婉直接上前一脚踢在李承乾的小腿上，疼的李承乾龇牙咧嘴。

  郑丽婉笑道：“还想本宫对你阿谀奉承？你吃喝用度哪样不是本宫管着的？胳膊肘朝外拐的毛头小子一个。”

  李承乾弯腰揉着腿，吐槽道：“疼啊！你下次动脚前，能不能想一想你穿的是什么？”

  郑丽婉嚣张笑道：“给你小子一点教训，省的你在外面飘了，回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全场汗颜呐！胳膊肘朝外拐？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额滴娘啊，承明朝的皇后这么硬吗？！寻常皇帝就算了，可面前这位...那可是一个划时代的存在啊！这点互动，在李承乾和郑丽婉之间，真不算啥。郑丽婉连巴掌都敢给李承乾直接上脸招呼，区区踹他一脚怎么了？再说了，又不丢人。

  郑丽婉看向身后的随侍宦官宫女等人：“行了，你们都去别院休息吧，稍后府上会安排膳食的。嗯...用过晚膳再回宫。”

  “奴婢遵旨！————奴婢等告退！——————”

  郑丽婉看向长孙宝庆：“你们愣着做什么？怎么？想蹭饭？”

  长孙宝庆顿时满头大汗：“奴婢不敢！万万不敢！若是圣上、娘娘有何吩咐，烦请托人转告，奴婢时刻都在。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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