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矛盾
秋猎接近尾声,众人归营拿取今日补给,气氛正好兴致高涨,皇帝高兴,皇后在旁边一撺掇,便搬出了一个好彩头。
杨家前位将军也就是杨禹舟的爹曾用的一柄长枪,号追云,曾几何时于沙场之上让敌军闻风丧胆。杨昭一看见那杆枪,两眼一亮,忆起儿时所见众亲斩首,杨家没落至此,又不由得失落,埋藏多年的悲伤在此刻如同潮水涌来将杨昭无情淹没,皇甫苓发现杨昭状态不佳,杨柳一见这枪出场便知要出事儿,忙撑起身扬声唤杨昭。
“阿昭!我要把柄枪!替我讨来!”
杨昭一听猛然抬首与杨柳对上视线,杨柳长臂高举,情绪激动脸颊泛红,眼中情绪复杂,饶是旁人都能瞧出她的不对,再看那枪,顿时注意力都落杨柳身上,便无人再盯着杨昭,连带着皇甫苓的视线也被杨柳吸引,先杨昭一步回应。
“禹舟哥哥!我帮你拿!”
皇甫苓与杨昭似乎有种天生默契,二者对视一眼便知其意,只是林帆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都瘸了,争这东西做什么,又提不起来。”
林帆满眼鄙夷话中难掩嫌弃,声音不大却让皇甫苓听个正着,皇甫苓转头向林帆投去满脸诧异,林帆又换上笑颜。“怎的了苓儿?”
皇甫苓一言不发转头勒马,鼓声响起便纵马直入深林,获得猎物最多者胜。杨昭与皇甫苓一拍即合二人合作,只是林帆铁了心的要让杨柳不痛快,此番也是卖力,总在杨昭他们身后捣乱,或弄动静惊吓,或失弓射杀,意外多的不得了,弄的杨昭与皇甫苓格外心烦,忍不住破口大骂,与林帆不欢而散。
这边杨柳收到系统通知,皇甫苓恋慕值上涨5点,杨柳感叹这秋猎真是来值了,虽然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杨柳想,无论什么,只要恋慕值在上涨,就是好事儿。
杨昭乐呵呵的品茶,秋猎接近尾声,杨昭与皇甫苓二人远离林帆之后打了不少东西,在皇帝面前堆做小山,毋庸置疑的,经过二人不平均分配,杨昭不宜多多出头,便让皇甫苓成功夺得魁首,翻来覆去还是自家人,皇帝大方赏赐,也不吝啬夸奖。
“你们这些小辈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苓丫头早年还在朕腿上撒娇,眨眼便成了大姑娘,上阵杀敌还做出如此成绩,后生可畏啊。”
皇帝含笑语气平缓,杨柳听着越来越不对味儿,猛地抬头看向皇帝莫名有些紧张,只听见皇帝紧接着道。
“眼见你们都到了婚配年龄,可有心仪之人,朕替你爹娘做主,替你赐婚。”
皇甫苓一时哑然,不知所措,林帆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随着皇帝的话落下,皇甫苓的目光下意识在林帆与杨柳身上一一扫过,却被皇帝捕捉了去。
“苓丫头,你先说说,可有心上人?”皇帝那如笑面狐狸般的眼神紧盯着皇甫苓,期许她能说出他最满意的答案。
皇甫苓抬眼看向后方林帆,又似乎透过林帆看向杨柳,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我……”
“好好,不用说了,朕知道你心悦谁了,女儿家还是脸皮薄,今天就由朕与你做主了!”皇帝只淡笑一摆手。接下来说的话,皆让在场的杨柳几人猝不及防。
“杨家二郎可有心仪之人?”皇帝打了个哑迷,转头看向下方杨昭,乐呵呵笑问。
“微臣还年少,且并未有心仪之人……”杨昭抿抿唇,还是老实回答。
“既如此,那便听封,封杨昭为正三品卫指挥使,授封号昭勇将军!”皇帝一语话落。
众人大惊失色,皆与同行窃窃私语,这般高的官职,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
“末将杨昭谢主隆恩!”杨昭听下,直跪地叩谢隆恩。
“平身罢。”
言罢,皇帝这才又转身看向皇甫苓,笑有深意。
“杨家大郎教导有方,为国教出这等将才,有功,当赏,赐金五百两,银一千两,另赐婚永安郡主皇甫苓,结两家之好。”随着皇帝一字一句蹦出,众人神色莫名,或疑惑或呆愣,或茫然或不解。
唯独林帆,惊怒而起,冲上前便跪地大喊:“求皇上收回成命!”
“哦?朕赐婚杨禹舟与苓丫头,与你何干?”皇帝刚一下封便有人跳出反对,脸色些许不好,但还是微笑瞧人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末将与永安郡主两情相悦,皇上这番指婚,实是棒打鸳鸯,求皇上收回成命!”林帆跪地抱拳,语气虽急切倒也有理有据。
“哦…?”皇帝眯眸打量起眼前的林帆,他印象并不深,此次战事中,功绩并不突出,但也难得的好苗子,只是怎的和皇甫苓扯上关系。
就皇帝眼中看来,无论杨昭还是皇甫苓,因为杨柳特地找系统兑换给予的帮助,都比眼前林帆出色太多,能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主要也是多亏了杨昭,封官正三品也是经他考量过后决定的。
皇帝眼中,杨昭虽不是杨家之后,但经杨禹舟也就是杨柳教导过后,一点也不比曾经的杨婧差。甚至如果杨柳上战场,比之杨婧过之而无不及……
心中可惜杨柳身患残疾,但又庆幸的皇帝内心复杂。
他看得出来杨昭十分在意杨柳,若是杨柳一直就在玉安……
收敛思绪,皇帝看向皇甫苓,温笑开口,仿佛只是话家常的询问起皇甫苓,“苓丫头,可有此事?”
皇甫苓还未从被指婚的惊雷中惊醒过来,便又听到皇帝的询问,她下意识看向皇帝,又看向林帆,说到底,她还是心悦林帆,可最近林帆的表现,令她实在是心寒。
想起杨柳的话,皇甫苓一时间犹豫不决。
但皇帝不会等她,见她迟迟不回话,随即又看向林帆,冷淡开口,“林帆,苓丫头并未承认你所说之事,你还有何话说?”
“……”林帆一时无言。
皇甫苓的一举一动林帆也是看在眼中,他眉头紧蹙,紧盯着皇甫苓,希望她能开口,拒了这桩婚事。
“好了,既无人反对,那便如此敲定了。”皇帝见无人再论,直接下定。
“杨大公子,还不快快谢主隆恩?”一旁李公公看向还愣着的杨柳,善意提醒道。
“草民杨禹舟,谢主隆恩……”
“平身,散了吧。”见杨柳跪谢,皇帝深感满意,面上却不显,说罢甩袖离去。这番动作他是一箭三雕,绝不可能让林帆毁了。
众人散去,还有两三个好事儿寻个隐蔽角落,只想见杨昭几人会闹出何种场面。
只见林帆难掩愠色,有些气急败坏之意,撞开杨昭的肩便向着皇甫苓走去, 皇甫苓还在呆愣当中。
见林帆走来还未来得及反应解释,便让林帆劈头盖脸一阵质问与责怪,此行林帆出头,皇甫苓未做任何解释一行属实是丢尽了林帆的脸,散场时还有些好事的公子哥儿三三两两聚拢一块儿放肆嘲笑,更让林帆觉得无地自容,便将过错归于二人。
皇甫苓还在震惊中未曾回神,让林帆厉声责怪顿时红了眼眶,眉头轻蹙薄唇微张,不知所措看着林帆,杨柳腿脚不好 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来,插入二人中间,见皇甫苓眼底含泪满脸心疼,捏着帕子替人拭去,温声安抚。
“莫要哭,倘若你不愿,我去与陛下说说,知你心有所属,无需伤怀。”
杨柳拍了拍皇甫苓的肩头,理了理她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去耳后,动作轻柔而细腻,比较林帆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别碰她!”
在林帆眼底,杨柳的行为对于他来说就是挑衅,当着他的面与皇甫苓调情嬉笑,惹得他好不痛快,遂而厉声呵斥,手下无甚轻重将杨柳掀翻在地,好不容易好些的腿这么一跌杨柳顿时脸色煞白,止不住的颤抖,杨昭一见顿时怒从心来。
“林帆你找死?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敢责怪我兄长?”
杨昭气急了便口不择言,忙不迭去扶杨柳顺带查看她腿上伤势,皇甫苓一见林帆如此不讲道理,心中难免升起厌恶,可惜无法言重,思来想去也只能责怪一句。
“林帆你有些过分了。”
说罢便与杨昭一同将杨柳扶起,杨柳半倚着皇甫苓还不忘忍痛安抚她好叫她安心,一边任着杨昭蹲下将她裤脚挽起去瞧腿上的伤,只见杨柳膝盖红了一片,原本就伤的地儿肿起一块,隐约发青,还擦破了皮,细皮嫩肉的带了伤,让杨昭看得好不心疼。
而后又抓起杨柳的手,果不其然她掌心也破了,肉里镶着几粒小石子,正往下淌血,杨昭有些气急,拎起长枪便甩林帆一棍,结结实实砸他胸口,林帆被砸的后腿数步待稳住了便想上前与杨昭打上一架,皇甫苓眼看两人大战一触即发,忍不住一嗓子镇住两人。
“别打了!先把禹舟哥哥带去包扎,林帆你先冷静一下,再与我说吧……”
皇甫苓扶着杨柳往外走,将林帆落在身后,杨昭狠狠瞪了一眼林帆便快步追上,两人一左一右的将杨柳扶上马车,取来药箱给她包扎,杨柳看两人着急模样,失笑抬掌摸摸了两人的脑袋。
“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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