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夜谈心
提亲之事把杨柳搞得猝不及防。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草草吃了几口饭便下桌。
杨柳杵着拐杖回房，坐在桌旁，咬着指甲盖难得陷入沉思。
倘若拿出婚约，早年王妃同杨柳谈过，若皇甫苓另寻他好，婚约便不作数。她若亲自下场劝皇甫苓，便显得杨柳紧张的莫名其妙，万一引起皇甫苓的不满，岂不是得不偿失？
杨柳一时间有些犯难，调出皇甫苓的板面看着上面四十的数值，还是差了许多，现在数值根本不足以让皇甫苓就此放弃林帆。
杨柳正头疼，耳畔响起皇甫苓的声音，远远穿过厅堂长廊便入了杨柳的耳。
“苓儿？”杨柳见她，一愣。
皇甫苓从门后探出头来，杨柳还未从方才的难题中脱身，皇甫苓看着她有些愣愣的，便走到杨柳身旁，自来熟的搬条凳子坐下，歪头去看杨柳。
“禹舟哥哥，你看着有心事儿？”
皇甫苓一语戳穿杨柳，杨柳看着皇甫苓沉吟片刻也不急着承认，反而问道，“小苓儿这么聪明，要不要猜猜是什么事儿难倒我了？”
皇甫苓听着真的思考了会儿，而后道：“愁秋猎的事儿？”
“这有什么可愁的。”
“今日灵芝姐姐没有予你想吃的？”
“也不是，诶不对，你怎么知道？”
“方才与姐姐们聊了聊，说你吃不上想吃的耍脾气呢。”
“这灵芝.......”
皇甫苓笑盈盈的看着杨柳，特地挪了位置与杨柳面对面，手掌托着腮，慢悠悠道：“是不是听说林公子去我家提亲了？”
皇甫苓一语道破杨柳心头咯噔一下，这小姑娘的消息真灵通，也不知是哪人说破了口，明明这事她也只从系统猜测得知，谁也未说……
杨柳也不好承认，片刻呆滞之后转而诧异。
“林公子几时与你提的亲？”
皇甫苓在杨柳眼中不曾看出一点虚假，就像个小孩子，面对毫无预兆的事情，眼中的诧异与震惊，出现在他人身上或许无趣，但是对于皇甫苓来说，这种表情出现在杨柳身上格外有趣。
“下午，我回去时，才知道他在府中，与爹娘提了亲。”
“对此事，你意下如何？”
杨柳看着皇甫苓，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沉吟半会儿才发现不对，抬首看看屋外皎月高悬。
“不对啊，这都几时了，我不是让阿昭送你回去？为何这么晚了你又来了？”
皇甫苓见杨柳终于发现了盲点，才重重叹了口气开始跟杨柳倒苦水。
“禹舟哥哥，你觉着林帆这人怎么样？”
杨柳见皇甫苓主动提起这事儿，暗想当然知道，家底被杨柳翻的比自家的事儿知道的还多，一个忘恩负义的虚伪小人，但是面对皇甫苓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故作思考，然后反问道。
“我与林公子并不相熟，苓儿觉得呢？如何看他？”
皇甫苓托着腮，手指按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
“先前我觉得他是正人君子，心怀大义，爱国爱家，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对女子从军有所偏见，也对我颇为照顾，只是现在......”皇甫苓欲言又止。
自先前与杨柳几人吃饭时席中一事过后，林帆便显得急躁许多，往日从未提及之事也时不时明里暗里的敲打，虽二人相互爱念，也曾谈婚论嫁，只是现在林帆的行为倒像是与杨柳争风吃醋，报复似的，未曾与皇甫苓说过时辰，草率举动，于皇甫苓来说，是有些逾矩了。
“嗯？”杨柳见皇甫苓陷入难题，双目空洞不用想便知道她已开始有些动摇。
“禹舟哥哥，你说我该如何？”皇甫苓求助般的忧愁眼神投了过来。
杨柳笑着伸手揉了揉皇甫苓发顶，温声细语，仿若所有安慰都添进了这动作里。“既已动摇，那便先推脱了，继续考量考量，决意不会后悔了再决定。”
皇甫苓一时愣住，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禹舟哥哥说得对！我是局中人被蒙了眼才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一句话我就醒了！”皇甫一拍手，欢喜的应了。
“别总愁眉苦脸的，若是小苓儿以后皆这般不开心，我是会很心疼的……”这句话，杨柳倒是真心的，皇甫苓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竟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果然古代就这点最不好！
杨柳心中默默吐槽，但也不忘引导皇甫苓往自我的方向想。
“这般晚了，苓儿是留下，还是我让杨昭送你回去？”见安抚引导好了皇甫苓，杨柳这才又提起苓儿至今还未归家的问题来。
皇甫苓想了想还是肯定的点头，“我要回家，我得跟我爹爹娘亲说说这事，推迟些时候，我再考虑考虑。”
“好，那我让杨昭送你回去。”杨柳温笑应答，宠溺的声调都要腻出蜜来。
“嗯！我就知道，禹舟哥哥是最好的最好的啦！”皇甫牵起杨柳的手就是撒娇式的晃来晃去。
“好啦，别贫了，早些回去休息，过两日就是秋猎，可要拿个好彩头给我看看。”杨柳无奈任了，但还不忘提醒人莫忘了正事。
“嗯，我会的！”
随后便是杨柳招呼杨昭一定把人送到家里，望着人出府远去，这才罢休。
……
深夜，马车行在路上，皇甫苓与杨昭坐在马车里相互对望。
“阿昭哥，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
“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
“我知道，只是禹舟哥哥担心我，才辛苦让你陪我走一趟。”
“……”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乱跑了白天再来行了吧，别再盯着我了…”皇甫苓偏过头，再不看杨昭的视线。
“不是麻烦，只是担心你。”杨昭叹了口气，还是多嘴的提了几句，“兄长他说过，林帆不是良人，让我好些关注，免得误了你……”
“他真这么说？”皇甫苓这般听着，却是疑惑了，只因杨柳从未在她面前说过林帆一句不好。
“嗯，只是怕你反感，便也从未提及。”杨昭见皇甫苓不信，认真说道。
“我知道了……”皇甫苓听下沉默。
一路上，两人并未过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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