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过劳

猫蛋并不知道这些，她每天上工，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劳动强度，午睡的时间也相应缩短了，她会提前起来看书学习。

  早上他们走的很早，天色还没有亮起来；晚上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所以她唯一有空的时间就是中午，缩短睡觉时间去学习。

  王二平看猫蛋学习这么用心，而狗蛋每天睡得饱饱的没有什么要学习的意思。王二平有点恨铁不成钢，他虽然不怎么关心孩子的学习，不过也问了一下狗蛋的成绩，他去了初一，学习成绩基本是中等的水平，没有特别优秀。

  王二平常常希望学得好的是狗蛋，毕竟能光宗耀祖，猫蛋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不过终归要嫁人。

  这天中午，睡得正香的狗蛋被粗鲁地推醒了：“起来，去看书，你跟你妹妹学学。”

  狗蛋烦躁地翻身，半梦半醒地嘟囔：“累死了，一天天累的不行，根本没时间看书。”他背草的活很是辛苦，每天至少四趟，肩膀上绳子勒出来的红痕根本来不及消下去就又肿起来了，时间长了都搓皮了。

  柴淑女有点心疼自己的孩子，狗蛋有时候吃饭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毕竟虚岁也只有十二岁，还是一个孩子。她也被王二平的说话声吵醒了，看到狗蛋翻身睡过去，王二平还想再推狗蛋。

  柴淑女一把将王二平的手甩开，“你不心疼娃娃，我还心疼了。你看谁家娃娃这么小就去打草，为了那两个工分，背着小山一样的草，从远处看都看不见狗蛋。你要是想让娃娃看书的话，你去上工，不用多重的营生，能挣点工分就行。也不用我们娘几个挣命了。”

  王二平为了叫狗蛋起来，也是提前结束了午睡。他被柴淑女这样一埋怨，立马呛声道：“我之前挣了那么多，在家歇两天不行，非得我挣命才行了。”王二平很委屈，他觉得自己给这个家做了大贡献，卖药材赚了那么多钱，自己有功劳歇息。

  “就你一个人挣的，我没有起早贪黑挖药材，跑到远山上挖药材的时候，我一个女人家怕不怕，我不也挣钱吗？我挣钱了以后整天躺着，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吃。你不是一个人，你要就一个人的话，我喊也不喊你。你有五个娃娃，全都没长大。咱们家狗蛋才十二虚岁，你能躺得心安了？”

  柴淑女不是刻薄的妇人，家庭的重担能自己承担地就自己承担了。可是儿子女儿整天上工，一个肩膀上整天红肿着，另一个女娃娃晒的跟个黑猴子一样。别人家这样大的娃娃，做的都是轻省活，不至于这么累。

  尤其是狗蛋，去年背草还是很少一点，今年不知道是狗蛋争强好胜，还是和他一起打草的大人不怀好心，狗蛋背的草一下子就多了很多，看上去像一座小山。柴淑女注意到狗蛋这几天累的都不想说话，不像猫蛋，过了几天就缓了过来，狗蛋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柴淑女有点担心，害怕这几天的重活伤到孩子的根本。这会看到王二平孩子推狗蛋，一直压抑的担心也爆发了。

  王二平被柴淑女当着几个孩子这样说，感觉自己的面皮都被揭下来了。他嚷嚷起来，有点色厉内荏：“我怎么躺的不心安，生病了不要休息，你非要上工把我逼死才行了？你的心怎么这么狠？”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有点自怜自艾，觉得柴淑女实在是无理取闹。

  柴淑女受了这么大的指责，火气也完全关不住了。“我心狠，我看才是没有心，你没看到狗蛋这几天累的都懒得说话吗？去年还是背很少一点，今天我远远看见背的小山一样爬坡上洼，你长心你不看一下，你要把自己娃娃累出个好歹你才能看见了？”  说着，说着，柴淑女的眼泪滚滚而下。

  几个孩子都已经醒了。王二平发现他跟柴淑女这么吵，狗蛋还是睡得很沉，刚才自怜自艾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好不容易才有个儿子，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他有点慌张地问柴淑女；“他妈，你说狗蛋没事吧，我们要不带他去看看？”

  柴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先不要动他，让他好好睡，下午两个孩子都不要去上工了。村里谁家这么大的娃娃天天上工了？等晚上的时候我们看看情况。”

  猫蛋听了父母的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能休息一下她也很高兴。不过妈妈说的狗蛋的情况又让这份轻松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没有过去打扰狗蛋睡觉，只是在炕这一头坐起来仔细地打量着狗蛋，狗蛋睡得很沉，不过肩膀上的红痕和搓皮的痕迹确实很显眼。

  猫蛋看不出什么，又开始睡觉。她想着再睡一会，等柴淑女上工的时候跟着柴淑女一起去上工，这个家她最心疼的就是妈妈。

  不过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炕上只有她和狗蛋，一人占据着一头，狗蛋还在睡着，身上披了一个薄单子。王二平和三个小朋友也都不在家。

  猫蛋爬起来喝了几口水，然后就走出窑洞。二猫和二狗围着蛋蛋在玩耍，王二平在一旁看着三个孩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二猫二狗一看猫蛋出来就围了上来，拉着姐姐要一起玩耍。猫蛋看着天色还不晚，决定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摘酸枣。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摘到，现在孩子都没什么吃的，酸枣之类的绿的时候就很快被摘光了。

  “爹，我带着二猫二狗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摘上酸枣。”猫蛋跟王二平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结果蛋蛋听到后，立马扑上去抱住了猫蛋的腿：“姐姐，我去。”她现在有些话说不清楚，不过什么事情都能听明白，偶尔还想要插话，参与感很强的小人儿。

  猫蛋弯身将蛋蛋抱起来，亲亲她的脸颊：“蛋蛋，你太小了，等你再大点姐姐再带你去。外面有小老鼠，你大点才能跑过小老鼠，现在跑不快，老鼠会咬你的小屁屁。”

  蛋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说道：“长大去，现在去了咬屁屁。”猫蛋忍着笑赞同地点头：“我们蛋蛋真聪明。”

  猫蛋把不高兴地蛋蛋交给了王二平，她带着二猫二狗就往村里最近一处可能有酸枣的坡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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