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去向未定

韩弈民这个假期在家也没有休息，每天早上起来和院里的小伙伴打一会篮球，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学习，先学了初一下的知识，然后是初二的，总体学完之后再整体复习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觉得自己应该比猫蛋强出很多，毕竟有韩弈列这个高材生一直辅导他。

  韩父看韩弈民这么懂事，也是大感欣慰。这小子之前在长安上学的时候，书本都不打开看一下，整天呼朋唤友，骑着车在大街小巷瞎溜达，偶尔还有人来告状。他那会是操不完的心，道不完的歉。没想到回了老家一个学期就转变这么大。

  韩弈列觉得弟弟受了大委屈，才有这么大的转变。老家他也去过几次，回家的路程就很遥远，坐汽车从省里到市里，再从市里到县里，从县里到村里就是走路加牛车，差不多需要走两天。

  自己老爸可能从小在那里长大，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韩弈列每次回去都觉得不习惯。用水不方便，要从山沟里挑水上来，把水倒在水瓮里，沉淀一段时间，瓮底有沉淀的沙土，偶尔还有掉进去的小虫子。他之前第一次看到这个情况时，还是有点不敢吃饭，不敢喝水，后面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

  洗脸刷牙也不方便，水用的少了他自己洗的不舒服，用的多了感觉有种罪恶感。爷爷比较慈祥，回去的时候不让他们干活，他有次试着给挑水，不过因为从小在平地长大，爷爷走起来如履平地的小路，对于他来说走的有点战战兢兢，小心又小心地从坡上爬上来，他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他竟然在平地上左脚绊右脚摔倒了，这个事情成了他的耻辱。

  而且从那以后他要帮爷爷做事情，爷爷都是很坚决的拒绝了。他不小心听到爷爷说他是“娇娇儿”，他无语望天。

  窑洞里的光线也不好，他也不愿意出去玩，到处都是奉承他的人，刚开始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可是那些婶子叔叔没有边界感，聊几句就问他们家赚多少钱，家里谁管钱之类的问题，有点太过交浅言深了。

  韩弈民去秦北他是极力反对的，从一个西北最大的城市跑到西北最偏僻落后的地方，不过他拗不过韩父。韩父和韩母已经离婚了，两人都是工作狂，韩弈列是姥爷姥娘抚养到三岁，韩弈民是爷爷奶奶抚养到三岁。

  三岁一回到长安就进了厂子里的幼儿园，吃饭基本上是食堂，家里很少开火。后来，韩母找了关系调回了北平，夫妻两人很快就离婚了。第二次婚姻，韩父找了一个条件稍微差一点，带着一个孩子的小寡妇。这个小寡妇不像韩母，把韩父照顾的妥帖，对前面两个孩子也是面甜心苦。

  父子三人的矛盾也是越积越深，送韩弈民回老家的事情也是那个小寡妇的主意。不得不说，这一招本来是要断了韩弈民的前途，没想到韩弈民到了乡下却上进起来了。韩父乐呵呵地，越发觉得小寡妇贤惠了，小寡妇脸上笑呵呵，心里也后悔，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不过她也不虚，现在她怀上了韩父的孩子，以后就在这个家站稳脚跟了。韩弈列在长安的时候，不和韩父一家住在一起。韩母是有本事的人，厂子为了和韩母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还是给韩母保留了一套房间。这房间平时就空置着，兄弟二人回来就住在这里。

  韩父也知道自己老家条件不是特别好，看到儿子也改好了，初一下学期就不想让儿子回去了。

  “玉莲，民民这半年表现很好，老家学校条件不太好，我想让他下半年就在长安读书得了，不要耽误了孩子，就是要麻烦你了。”  韩弈民还小，韩父不允许他单独住，只要韩弈列去上大学，韩弈民就要搬回来住。

  “韩哥，你说啥客气话呢，我们是一家人，民民也是我的孩子。”玉莲也想让韩弈民回来，那小子火气很大，一点点刺激就会发火，而且也不愿意解释。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谁能想到回了老家竟然学好了。

  这两人心思各异，不过却诡异地达成了统一。

  韩弈列有不同的想法，他也经受过小寡妇的软刀子。不想弟弟继续在继母屋檐底下生活，也不想让弟弟回偏僻落后的乡下。毕竟条件太差了，他不想让弟弟受这个苦。而且弟弟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去了发达的城市更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民民，开学你跟哥哥到北平吧，让妈妈给你找个学校，平时住校，周末的时候去妈妈家或者是姥姥家？”韩弈列小心翼翼地和弟弟商量，这家伙现在脾气有点暴，他如果多说几句，动不动就喊着“别烦我！”

  “不去，我要跟爷爷奶奶一起。”韩弈民也能感觉到山村和城市的差异，不过对于他来说，能跟爷爷奶奶待一段时间也是非常宝贵的体验。而且他发现自己也不反感做农活，好像能让他的筋骨舒展开来，很累也很锻炼人。

  “你怎么不听话，爷爷家你放假的时候去就可以了。上学肯定要在长安或者北平，尤其是北平，老师们都很出色，你在那边遇到的同学也会优秀很多。”韩弈列有点着急，他自从上了大学，遇见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这个年代的天之骄子，确实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韩弈列觉得是因为大学这个平台才给了他结交这些同学的机会。

  韩弈民沉思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哥哥解释：“哥哥，我不是耍性子。我知道自己将来会在城市工作生活，以后陪爷爷奶奶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我想现在陪他们一段时间，他们也老了很多。”

  “另外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你寄的资料我都有认真在看。我遇到了一个学习搭子，她是从三年级跳到了初一，开学就跟着初二上学了。我受了影响，所以才决定跳级的，还剩一年半我就能升入高中了，那会我再去北平。”

  “你那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韩弈列有点好奇。

  “女的。不过人家只有十岁，还是个小妹妹。”韩弈民知道韩弈列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无聊，王子月在他眼里就是个小黑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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