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值得吗
今日，是一场格外盛大的游行，为了凸显花姑身份的尊贵，所以全京城，几乎每一条街道，都是提前装饰过的。
这一处，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眼下这个地方，就如同经历了什么灾难一样，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破烂，而且有些地方还留下了，用剑刻的痕迹，就像是……刚才有人在这里交战过！
“快，去提几桶水过来，把这给我冲干净！”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紧接着走出了两三个士兵去贴了几桶水过来，对着那地面上的鲜血，就是淋上去了。
地上的血迹混合着水，瞬间像变成了血水，朝着四周散去。
婉宁看着这一幕，灵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双手止不住的发着颤，又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眼珠子震撼的多快露出来了。
一瞬间，婉宁心格外的乱，一直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紧张的不行，就没有片刻停息过。
她脑子慢慢的在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去想象，方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傅煜宸被乱剑刺死的场面，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她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她仿佛看见了他临死之前的惨状，明明是那般高贵的人，却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婉宁一双眼眸不知不觉间就红了。
“婉宁，你方才不是已经出城去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不远处，傅皓谦拄着一个木杖，站在夜幕之下，看着突然折返回来的婉宁，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传出来的声音格外的冷冽，没有半点感情。
这个场景本来就格外的渗人，那冷冽的语气，就如同一把刀，扎在人的心上，令人格外的惊慌。
人群散去了之后，自然也没有多少火光，夜幕垂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坠落下来，吞噬掉一切。
若是放在以往，突然能看见大少爷的面庞，婉宁说不定会安静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却不同往昔，婉宁见着他之后，反而就更紧张了。
那种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感觉……即将被印证！
“大少爷，您能不能告诉奴婢？刚才还热闹的这，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地上的血又是谁的？是不是……”二少爷的？
婉宁最后几个字并没有说出口，脸色白的如同抹了一层面粉似的，她不是不想说出来，而是怕万一自己说出来，得到了印证。
她整个人恐怕会，几乎崩溃。
婉宁下意识的把视线偏离，不敢去看地上的那滩血迹，因为每看一次，她就会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额头之上，也在不断的冒着冷汗，一颗接一颗，像是不断了。
“没什么大事，这是刚才听说护城的士兵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朝廷的罪犯，就将人给抓了起来。”
傅皓谦的一番话，说的格外的云清风淡，就仿佛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配入他眼，也根本就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左右只是一个罪犯被抓了。
可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婉宁心就越不安宁。
大少爷这话另一层意思不就是……士兵和那个罪犯在这里发生过打斗！
不然这地上的血难不成是凭空而来的？！
傅皓谦忽然冷冷的勾了勾唇，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周，随后又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这小丫头好不容易出去了，难道又改变主意了？想要留下来？”
似笑非笑的语气，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锁链，直接将人给捆了起来，严刑拷打一样。
傅皓谦远山眉之下的幽深眸子，不断的迸发出一点又一点的幽光，像是要将眼前这个小丫头给看穿了一样。
被这么一问，婉宁突然有些心虚，“奴婢奴婢…奴婢方才只是听人说了…”她纠结犹豫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还是咬紧了牙，双眼通红，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大少爷，奴婢想问你，那罪犯是不是就是二公子？刚才他们抓的人是不是就是二公子？！”
她像是在询问，就像是在质问，目光死死的盯着傅皓谦，生怕他脸上那一瞬的神色变化，自己没有捕捉到，然后就无法得知真相。
傅皓谦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反应会如此剧烈，明明这一切都在他计划和掌控之中，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又让他觉得有些失控。
就仿佛原本紧握在手心的东西，突然犹如流沙一样，从指尖一点一点的滑落而下，使劲的去握住，却怎么也握不住。
傅皓谦再一度勾唇冷冷的笑了一声，这笑声格外的复杂，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自嘲。
婉宁这个时候都像被人架在烈火上在烤着，急的不行，偏偏大少爷又始终不肯松口。
他表现的越是无所谓，婉宁就越是心急，到了最后，她柔弱到了极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大少爷……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告诉奴婢吧……那人到底是谁？那个罪犯究竟是不是二少爷？”
她每说一个字，心仿佛就在碎着一分，少女卑微的哀求，足以让这世间任何无论多铁石心肠的人，都足以动摇其心志。
婉宁这样卑微到了极点的姿态，让傅皓谦整个人瞬间勃然大怒，眉头猛的一下子就挑了起来，言语间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婉宁，我就想问你，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才逃出去，眼下马上就要成了，就因为听见他被抓了，然后就不顾一切的跑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你之前所有的付出全都化为泡沫！”
“你想要的自由，你想要的离开京城，从你做了这个决定之后，都将不复存在！”
“有些话哪怕我就算不明说，你心里应该也比我更清楚！花姑这个身份，不仅可以让你拥有受人尊捧的地位，同样这也会是一道枷锁！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傅皓谦一遍又一遍的怒声说道，全身上下都在发着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本来以为一切都瞬间在握，一切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可事实却仿佛在一遍又一遍打着他的脸。
最要命的是，婉宁为了傅煜宸那不顾一切的模样，让他闪过了一丝痛心。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人终究是无法骗自己的，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捕捉到了。
有些事情仿佛在冥冥之中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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