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北方的暗流，兽人的勇者

横断山脉之北，一片极寒之地。

  这里是野兽民族的栖息之处，只留下贫瘠的土地，种植的作物无法满足所有兽人的需求，迫使绝望的兽人让年迈者离开部落，在严冬降临之际，消逝于刺骨的冰雪之中，仅仅能短暂地缓解食物短缺的困境。面对不断增长的人口，兽人无可奈何地拿起武器，跨越横断山脉，以血染的手夺取南方丰饶的人类领地。每年都有无数成年兽人丧生，用他们的生命换取家人的生存之粮！

  多年前，一位名叫索尔·德拉卡的兽人领袖，统一了北方的兽人部落，誓要引领他们走出横断山脉，重夺曾属于他们的肥沃平原！前一年，十万先锋部队深入横断河南岸，却不幸败于人类大军之手。然而，这次行动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们掠夺了大量粮食，让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兽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因此，每个兽人皆在期盼，等待冬季的降临，给予南方人类致命一击！为何选择冬季？答案简单明了，唯有在寒冷的冬季，横断河上游的冰封才能不再阻挡兽人的步伐。

  兽人的个体战斗力被人类精锐的装备削弱，无奈之下，他们开始寻找失踪数百年的矮人，这些擅长铸造铁器的矮小种族已在横断山脉中消失近三百年。

  横断山脉深处。

  一支兽人小队正悄然行进。

  他们是众多被派遣寻找矮人的兽人之一。他们在连绵的山峦中度过了半年，带着微弱的希望，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山岭，探索了一个又一个洞穴。

  格罗姆·域吼，作为小队的首领，此刻手持简易地图，凝视着。经过半年的跋涉，他对找到矮人的渺茫可能性已逐渐失去信心，决定再寻找几天便返回。他叹了口气，细心折叠地图，收起，然后拾起脚边的巨大战斧，那是他父亲临终前交给他传承的武器。一柄双持大斧，精致的工艺显然是出自南方人类之手，斧刃上的几道缺口见证了这把斧的前主人英勇的战斗经历。轻抚斧面，格罗姆紧握斧柄，向四周的战士示意继续前行。

  两天之后，他们来到一片峡谷区域。格罗姆决定明天就动身回去，今天是最后的搜寻日。

  凝视着深渊般的峡谷，格罗姆粗犷的眉宇紧锁，他有种直觉，传说中矮人的领地或许就在下方！这种预感强烈得令他几乎要纵身跃下。幸亏理智占据了上风，他与同伴分散搜寻下山的路径。一番探索后，他们发现了一条狭小的栈道，仅一米宽，全由木板嵌入悬崖，斜斜延伸至谷底。望着这不可思议的通道，格罗姆抑制住内心的澎湃，他们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只要得到矮人的援助，他们的军队就能击败南方那些虚弱的人类！就能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的族人。如果早有充足的粮食，他的母亲就不会在寒冬中离开营地，孤独地逝去！格罗姆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液体。那是泪水吗？为何如此苦涩？兽人不是只会流血不流泪的吗？他用力揉搓着略显红肿的眼睛。

  栈道虽找到，但对于超过两米的兽人而言，下山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危机四伏。然而，看到周围同伴期待的目光，格罗姆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一位兽人战士卸下简陋的铠甲，将武器交到格罗姆手中，说：“如果我不幸遇难，请将这武器转交我的孩子，让他延续勇士的血脉！”

  “我会的！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兽人中的无畏勇者！”格罗姆斩钉截铁地回应！战士闻言点头，毅然踏上栈道。

  一步，两步，三步，小心翼翼贴着崖壁，勇士下落十几米后，突然，脚下木板断裂，他还没来得及呼救，便坠入黑暗的深渊。

  首位勇士陨落，却无法阻挡其他勇士的步伐！他们依次将武器交给格罗姆，重复着相同的话语，踏上了生死未卜的栈道。

  一个！

  两个！

  三个！

  一位又一位勇士以生命开辟出兽人通往希望的道路！

  格罗姆紧握双拳，瞪大眼睛注视着这条用勇士生命铺就的栈道，无声地咆哮！他渴望追随勇士们，用生命为兽人的未来而战，但他不能，他还背负着更重要的使命，下方的矮人并不友善，数百年前的背叛让矮人承受了刻骨铭心的痛苦，为了化解这段恩怨，格罗姆准备以命相搏！

  当格罗姆踏上峡谷底部，同行的五十勇士只剩五人存活，四十五位勇士在这条栈道上献出了生命！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兽人希望的曙光。格罗姆深深地向栈道鞠躬：“你们都是勇士，真正的勇士！部落会永远铭记你们！”

  收敛沉重的情绪，格罗姆继续前行。

  "止步！你们的身份何在？"  漆黑中响起一道威严的喝声。

  格罗姆五人立定，凝视着从黑暗中显现的轮廓。一群矮小的矮人持械围住了他们，这些矮个子皮肤黝黑，肌肉线条异常鲜明。他们粗壮的手臂紧握各式兵器，大铁锤、双刃斧，以及锋利的短矛尽在其中。

  "我们来自北境的兽人部落，前来寻找失散的矮人部族。我是搜寻队的领袖，格罗姆·域吼。"  格罗姆示意同伴保持冷静，对为首的矮人说。

  "哼！可耻的兽人，粗犷的野兽！矮人与叛徒无话可说！你们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唯有消灭你们，我们的秘密才能保全！"  那矮人咬牙切齿地回应。

  "我带来的，是兽人真诚的请求。过去的错误，我们也付出了沉重代价。如今，人类侵占了丰饶之地，成为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恳请你们给予兽人一个机会，重建联盟，重获我们应有的和平生活！"  格罗姆沉稳地陈述。

  "哼！我绝不相信叛徒的言辞！就是你们这些叛徒，让我们矮人在地下度过了数百年的阴暗岁月！"  矮人愤怒地反驳。

  "若需以血证明诚意，那就用我的血来展现兽人的决心！"  格罗姆身旁的兽人勇士高声宣告，随即他紧握斧头，猛然朝自己额头砸去。

  "砰！"  血液伴随着撞击声喷涌而出！格罗姆低下头，紧握双拳。

  周围的矮人皆愣住，他们未料到兽人竟会有此举动。

  "如若还不足以换取信任，那么，就用我的血液重燃两族的信赖之火！"  另一名兽人说完，缓缓拔出铁剑，坚决地割向自己的喉咙。

  "砰！"  同样的鲜红，如此醒目。带着决绝，又一位勇士用生命洗净先祖的过错！矮人们被彻底震撼，倒下的两位勇士，用生命展示了兽人的诚意。向来崇敬勇者的矮人们，此刻动摇了。当第三位兽人勇士准备以血证信之际，领头的矮人开口："够了！你们都是勇者，随我去见大长老吧！"

  格罗姆缓缓抬头，平静地跟随矮人前行，其他矮人则恭敬地抬起了地上的勇士，带入族内，勇士应当受到崇高的礼遇，以隆重的葬礼安息他们的英灵！

  最终，格罗姆见到了矮人的领袖，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矮人。

  莫瑞恩·铁锤，一位亲历百族战争的矮人长者。

  他缓步踏入大厅，凝视着高大的兽人，仿佛穿越回了数百年前的动荡岁月。巨魔的背弃，兽人的残酷压制，精灵的反攻，人类的崛起。这些历史画面在老矮人心头快速掠过，如同一部快进的影片。

  我是格罗姆·域吼，从极北的兽人部族而来，带着族群的悔悟与祈求站在这里。”格罗姆语气平和地叙述着。

  “何以你们认定我们会抛下怨怼，重修旧盟？你们又如何确保过去的背叛不会重演？”老矮人慢条斯理地反问。

  “我无法给出承诺，但英勇的兽人战士将以热血涤净先辈的污点！若需如此，此刻我便能献上！”格罗姆挺直身躯，决然地说着。

  老矮人凝视着格罗姆，目光深邃。

  “我懂了，你们先退下吧。”老矮人摆手让侍卫引领他们离开，随后独自沉思于椅中。

  “祖父，您真的打算与那些背信者联手？难道不怕他们再次背叛我们，如当初一般？”那位矮人少年正是大长老的孙子，麦格尼·铁锤。

  “孩子，矮人一族若想延续，就必须走出这片峡谷。否则，百年前地精的覆灭，将成为我们的前车之鉴！即使没有兽人的出现，我们也必须寻觅新的栖息之地。”大长老叹声道。

  三百年前，地精与矮人一同退入横断山脉，然而残酷的生存条件令两族日益艰难。直至百年之前，随着最后一位地精的消逝，地精一族在罗斯大陆的历史中彻底匿迹。

  这些年来，矮人们生活艰辛，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作出抉择。此刻，兽人的使者出现，迫使矮人无奈接受，相比种族存续的宏图，昔日的背叛之恨显得微不足道。况且，当年的过错主因在于巨魔，而巨魔一族已从大陆上消失，这份仇恨也渐渐淡去。

  得知肯定答复的格罗姆，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喜悦。

  他的生命已不再只属于自己，而是承载着那四十七位英勇牺牲，共同前来却又为部落献身的勇士们的期望！

  “为了部落！lar！”三人带着悲壮的决心，以及矮人的盟约，缓步离开了连绵的横断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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