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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误入仙乡


“嘻嘻,你追不上我吧!”

  一阵清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其声宛转悠扬,娇柔中带着几分灵动,在这无边仙境中不断盘旋。

  顾钦烽登时警惕起来,继而举目四望,高声道:“在下昆仑派顾钦烽,不知何方仙姑隐居于此,小子无意冒犯,烦请仙家指明归途!”

  “你是呆子吗,我就在你身边啊!”

  顾钦烽顺着声音猛然回头,却见一位青衫女子立于七彩祥云间。

  此女面如桃花,肤如凝脂,双目如星,黛眉如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却似仙子从天降,不染一丝世上尘。

  顾钦烽望的如痴如醉,及至醉眼迷离,不觉沉吟:“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女孩撅起小嘴,不悦道:“喂!山下的人都如你这般痴傻吗,莫名其妙的追了人家这么久,人家好意和你搭话,你却连招呼都不打!”

  顾钦烽这才如梦方醒,赶忙躬身致歉:“小子短见薄识,未曾目睹仙容,适才多有失礼,还望神仙姐姐见谅。”

  女孩玉面微红,忸怩道:“这会儿倒像个正人君子,刚才为什么对人家凶巴巴的......”

  顾钦烽道:“姐姐说笑了,我与您素昧平生,又何谈冒犯。适才我追逐一只青鸟,无意间闯入仙境,这才见到了神仙姐姐。”

  女孩咯咯笑道:“你这小子看着倒还精明,怎么脑子这般愚钝,那只青鸟就是我,我就是那只青鸟呀!”

  此话一出,顾钦烽顿觉天旋地转,脑海中陷入一片茫然!

  他曾听师父讲过昆仑山中的神话,也曾听闻过西王母与穆天子的故事,但他对这些奇闻怪谈向来不屑一顾,充其量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如今神迹就在眼前,这位翩翩少女竟是青鸟所化,莫非她真是神仙?!

  顾钦烽望着缥缈的群山,望着七彩的祥云,望着斑斓的池水,望着池水上倒悬的钟乳石,此间种种都与传说中的仙境别无二致,难道自己真的闯进了神仙洞府!

  他又看向仙女,愣愣道:“姐姐......不......神仙姐姐......这里难道是瑶池仙境......您真的是神仙?”

  女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刹那间闪至顾钦烽身前,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你这小子脑袋虽笨,嘴巴却像蜜一样甜。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就是我,我是青鸟。至于此地是何地,我也说不清楚,这里没有名字,这里就是这里。”

  女孩身上散发的香气沁人心脾,与之相近不觉意乱神迷,顾钦烽渐渐褪去了初时的惊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恬适,他轻声问道:“姐姐,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名字?”女孩歪起脑袋,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半晌后道:“姑姑叫我青鸾,那我的名字应该就是青鸾吧。”

  顾钦烽惊道:“姑姑?这里还有其他人!”

  “是呀!我和姑姑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话音刚落,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补充道:“不对不对,很久以前来过一群人,但他们不久便离开了,姑姑为此非常难过,总是一个人眺望他们离去的方向.......”

  顾钦烽恍然大悟,难道青鸾口中的姑姑就是传说中的西王母?但他没有将心中疑惑告诉青鸾,他琢磨着,这个傻傻的「仙女」八成也不知道西王母这个称谓。

  就在此时,青鸾忽然叫道:“哎呀,光顾着说话了,你第一次来这里,我带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吧!”

  还未等顾钦烽答话,青鸾一把握住他的手,倏忽之间直入云霄!他顿觉身子变轻,山川变小,天地变得无比辽阔。两人在仙境中遨游,在祥云中穿梭,下方瑶池水平如镜,倒映着二人的身影,那是两只自由自在的飞鸟!

  俄顷,二人身形掠过翡翠群山,却见一片琼楼玉宇坐落其间,高台为金石所筑,楼亭为白玉所雕,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飞过层层山峦,下方豁然开朗,或是潺潺流水,或是草长莺飞。仙境之风温润柔婉,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五脏六腑得到安抚,顾钦烽徜徉其中,仿佛羽化而登仙。

  他望着身边绝美的青鸾,不知不觉竟又出了神,他对这位仙女起初是敬畏,而后是痴迷,如今则是由衷的爱慕。他感觉时间很漫长也很短暂,穿梭于广阔的时空令他恍然如梦,而与佳人相伴的光阴又太过匆匆。

  正当顾钦烽陶然而醉之时,一片辽阔无垠的大海渐渐出现在的他视野中,青鸾拉着他落在海边,道:“喏,就飞到这里吧,这片海很大很大,大到没有尽头,据说海里还藏着很多妖怪。我曾经试着飞过去,但飞了好久好久都看不到对岸,我害怕被妖怪吃掉,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

  青鸾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顾钦烽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大海,不知心在何方。

  青鸾见他心不在焉,又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壳,嗔怒道:“喂,你这家伙怎么这般冷漠,人家不辞辛苦带你游玩,你却对人家不理不睬,连几句赞美的话都不会说!”

  顾钦烽猛然回神,怔怔地望向青鸾,道:“这里好美,你也好美......”

  这句话含在他嘴中多时,无意间竟脱口而出,顾钦烽顿觉面红耳赤,额头处不自觉的冒出几滴汗珠,然而覆水难收,说出口的话又怎能收回。

  青鸾亦是赧颜汗下,刚才那个衣袂飘飘的仙子,此刻却像个娇羞的闺中少女,低下头攥着衣角,难为情道:“你这小子怎么这般轻浮,早知道就不理你了......”

  顾钦烽自知失礼,赶忙道歉:“对不起......神仙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般失礼的话......要不然您打我吧。”

  青鸾抬起头,望着顾钦烽那双清澈的眼睛,一脸认真地问:“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绝对是心里话,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便不由的说出来了。”

  青鸾嫣然笑道:“既然是心里话,我便不打你,你要是敢骗我,我便要打你的脑壳!”

  此时此刻,这对情窦初开的男女四目相对,顾钦烽望着青鸾的花容,闻着青鸾的体香,呼吸竟变的愈发急促。他抱住眼前的仙子,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触碰,犹如清晨的露珠交融在一处。

  青鸾紧闭双目,两扇长长的睫毛轻撩着顾钦烽的脸庞,二人的体温将彼此融化,仿佛天地间再无他物。

  烈火退去,潮水复来。

  男孩和女孩依偎在岸边,静静地望着这片没有边际的大海,海风吹散了他们的头发,却吹不散紧握的双手,他们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凝固。

  “鸾儿,你和姑姑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在这里,这里没有昼夜交替,也没有四季轮回,我不知道时间是什么,只是这样一直活着......”

  “看来这里的确是个神奇的地方。”

  青鸾好奇问道:“钦烽哥哥,你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呀?”

  当思绪回到现实,顾钦烽犹如酒醉初醒,那些沉痛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向她讲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青鸾则越听越糊涂,不禁疑惑:“你说你爹爹被人杀害,他们为什么要杀人?还有那个什么白莲教,为什么要把人烧死?”

  顾钦烽轻叹一声,道:“我生活的世界要比这里复杂许多,那里有很多很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有时也会做坏事,坏人偶尔也会做一两件好事。总之,每个人的心都被层层包裹起来,其他人是很难琢磨透的。”

  青鸾抬起小脸,水灵灵的眼睛深情的望着他,娇声道:“钦烽哥哥,你说的这些我还不太懂,不过我感觉你们的世界好可怕,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顾钦烽望着这个单纯的女孩,一颗心仿佛要被融化了,他忍不住在青鸾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抚摸着她的秀发,心想:“是啊,如果能永远待在这里该多好......”

  正当二人温存之际,远方的海面突然掀起波澜,地面也跟着颤抖,大海中似乎隐藏着一头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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