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白泽和小黑
“怎么，你后悔了？当初可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想要做她的灵宠的，我可没逼你。”白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
“如果你早告诉我，我也不会。”蛋蛋还想反驳。
“她是不是魔族有那么重要吗？我以为你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就不在乎了。”白泽立即打断了他，语气严肃地说。
蛋蛋沉默不语，它的眼眸淌过一丝不舍，似乎是想起了和薛凝在一起的种种。
薛凝第一次在火凤洞里唤醒它,薛凝给它取名字叫“蛋蛋”，它受重伤的时候，薛凝和萧程风用妖丹救它，它被李烟变成黑狐之后,又是薛凝认出了它，救它于水火。
她对它的好，它全都能感受得到。
可是为什么，她是魔族？
是和它有着血海深仇的魔族？
蛋蛋想到这里，心又揪扯起来，无法释怀。
它怎么能抛下父母的血仇，堂而皇之的去做魔族人的灵宠？
若是父王和母后知道了，九泉之下也会骂它是个不孝子！
看到蛋蛋无比纠结，情绪低落的样子,白泽有些于心不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仰起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了蛋蛋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们的法神大人，也有如此不明是非的时候吗？”白泽好笑地讽刺。
蛋蛋听出了他话里的嘲笑，歪过脑袋，瞪了他一眼，“叔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泽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说：“一万年前的大战，薛凝都还未出生，就算她身为魔族人参与了战争，你也不该恨她。”
“为何？”蛋蛋总觉得白泽的话奇怪无比。
白泽道：“因为，害死你父母的根本就不是六道。”
蛋蛋的脑子嗡嗡作响，瞳孔放大，它顿时激动地起身，“你说什么？”
之后，白泽就将当年的种种细节，都告诉了蛋蛋。
蛋蛋听完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难以置信地跌坐在桌子上，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怎么会如此？”蛋蛋颤声道，仿佛是无法相信一般。
“这便是真相，现在你明白了吗？莫说薛凝是魔族，就算她是六道本人，你也不应该恨她。”
蛋蛋只觉得背脊一阵寒意升腾而起，“原来，这万年来，我竟然恨错了人。”
“为何六道当年不将这些事情解释清楚？”蛋蛋心中不平，激动地反问。
白泽苦笑着摇头，“你觉得，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他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蛋蛋顿时怔住，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袭来，没错，当年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六道不是凶手，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对天界并无威胁。
因为，他是魔神，是魔族的主宰，与上界的众神不能共存。
在众神眼里，魔就是原罪！
“混账东西！”蛋蛋看不惯当年那群老东西的做派，怒斥一声。
顿时间，它身体里的妖气暴涨，浑身流动起浮光，化成了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
他皮肤偏白，身材修长又清瘦，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锁骨上闪烁着几片龙鳞，额头上兽角精致又可爱，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束成了马尾，露出了尖利的妖耳。
那双青色的星眸之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正义之色。
白泽见他突然之间化形了，好笑地摇摇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小爷我要去找那些老家伙理论！”说罢，他就要化作一道金光冲上九重天去。
白泽一把将他拉住，“你可给我消停点吧，你现在才仙阶，神力还未恢复，你觉得众神会听你一面之词？即便你是法神，你也无法违抗天帝的命令。当年之事，早有定论，不是你一人可推翻的，你想替六道翻案，就必须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蛋蛋挑眉。
白泽点头：“没错，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有一位重要的大人，还未醒来。”
“重要的大人？”
白泽将头凑到了他的耳畔小声低语。
蛋蛋听后，表情震撼无比，目光之中闪烁着崇敬之意。
“当真！那位大人真的能醒过来？”
白泽笃定道：“十万年了，他的劫数已尽，是时候归位了！”
蛋蛋听后信心大增，激动不已，“正好，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那位大人的风采！”
白泽又叮嘱道：“你赶紧回到薛凝身边去，做好你的灵宠，不要再过问此事，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记住，可千万不能再离开她了！”
蛋蛋心里的大石头瞬间放下，立即点头，“叔叔教训得是，这一次，我死也会守在她身边！”
蛋蛋说完，立即化成金光冲霄而出，往乌金山的方向飞了过去。
白泽望着蛋蛋离开的背影，表情松了松，正此时，他的身后却突然闪现出一个黑衣人影。
他戴着面具一身黑色的斗篷，浑身充斥着神秘的气场，正是小黑。
白泽感觉到了小黑的气息，立即转身，微微躬身，“青帝。”
“你这么快就告诉它了？这小家伙不会给我们拖后腿吧。”小黑好笑地说。
白泽笑道：“它虽顽皮，可一向聪明机灵，像他母后，日后拿回神力，是个非常不错的帮手。”
小黑听后点点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如今这三界之中，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青帝言重了。”白泽道。
“本尊此话，并不是说笑，自崇渊神陨之后，天界便是他轩辕氏一人的天界了，是时候重新整顿了！”小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强烈的肃杀之意。
“魔神那边，您真的有把握？万一她……心有不甘，想要复仇？”白泽心里没底，总觉得这件事风险太大。
小黑摇摇头，面具下的表情顿时严峻起来：“说实话，本尊也没有把握，除非，崇渊成功复生。如果失败，别说轩辕氏会被她灭掉，整个三界恐怕……”
白泽听后，感慨地点头，“也对，当年天界如此对她，她不恨，肯定是不可能的，希望战神归来，能够阻止这场浩劫！”
*
薛凝的伤经过几天的调理已经完全恢复了，可是她的心情却没有好起来。
原因是蛋蛋失踪了，她原以为它只是赌气，过几天就会回来，可是她和萧程风在乌金山各处找了好几天，也没有踪迹。
今天，便是薛凝最后一天待在乌金山，等东西收拾好之后，她就要返回帝都，继续闯阁了。
“话说，为什么蛋蛋听到你是魔族，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石床前，周淇给薛凝端了最后一碗大补药，看着她喝下。
薛凝捧着喝掉的空碗，长叹了一口气，“它父母死于魔族之手，所以……”
一旁的萧程风也愣住，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薛凝提起蛋蛋的过去，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难怪蛋蛋反应那么大。
“你也别太担心，等它冷静过后，自然会回来的。”萧程风安慰道。
话是如此，可薛凝心里还是无法舒展，她知道蛋蛋对魔族的痛恨。一万年前神魔大战，天界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它身为神尊，怎么可能不介意？
若是真的能原谅自己，那才是怪事。
薛凝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它不想见我，我也不勉强，免得给它心里添堵。”
她站起身，将药碗放在了石桌子上，对萧程风道：“师叔，我们走吧。”
“你要走了？可是蛋蛋还没回来呢？”周淇还想劝劝她。
薛凝自嘲地一笑：“它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这一天，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或许不让蛋蛋跟着自己，也是件好事，万一日后再遇到危险，或者是她哪日再失控，失手伤了它，她要如何向白泽上神交代？
薛凝打开了乾坤袋，把还在袋子里睡觉的黑眼神鲵放了出来。
大黑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姑奶奶，您叫我？”
“你留在这里，等你家大人。”
“哈？”黑眼神鲵眨眨眼。
“告诉它，若是想要解除血契，就来帝都通天阁找我。”薛凝继续道。
“什么？解除血契，姑奶奶，你在说什么啊？”黑眼神鲵总觉得自己几天没出来，外头就变天了！
薛凝也不多说，然后看了萧程风一眼。
萧程风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再劝，两人一起走出了石洞，同素昕道别之后，萧程风抓着薛凝的胳膊，便化作一道金光，往帝都飞了回去。
看到薛凝真的走了，黑眼神鲵傻眼，看着一旁的周淇挠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淇只能摇头，“等你家大人回来，你自己问吧。”
*
当蛋蛋赶回乌金山的时候，就看到洞门口躺了一只大黑鱼，正是黑眼神鲵。
它正双手交叠地趴在地上打着呼噜，小鼻孔里的鼻涕泡吹起来，又落下去。
周淇正站在药架子前，整理药草，还没有注意到洞门口来了个俊俏少年。
蛋蛋走到了黑眼神鲵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戳了戳黑眼神鲵的鼻涕泡。
“砰！”
鼻涕泡顿时破开，响声把黑眼神鲵吓了一大跳，它惊声道：“谁，是谁！”
周淇听到黑眼神鲵在叫嚷，立即转身，朝蛋蛋看了过来，眼神一亮。
卧槽，哪里来的公子，怎么长得如此好看？
“你小子怎么会睡在这儿？我主人呢？”蛋蛋质问道。
黑眼神鲵望着蛋蛋的脸，发现是蛋蛋的真身，魂魄瞬间归位，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神尊大人，呜呜呜，您终于回来了！”
说罢，眼泪珠子就下雨一般地滚落，五色琉璃珠掉落在地，陆陆续续地滚到了周淇的脚边。
周淇一看大惊，蹲下身捡了几颗在手心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
蛋蛋板起脸来，语气着急无比：“问你话呢，我主人呢？”
黑眼神鲵这才止住了眼泪：“姑奶奶她走了，还说什么，您要是想解除血契，就去帝都通天阁找她。”
“什么？”蛋蛋顿时后悔不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听到黑眼神鲵的话，周淇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帅气的公子是谁，她张大了嘴，盯着蛋蛋，指着他的脸，“你……你是蛋蛋？”
蛋蛋立即上前凑近了周淇，“我主人走之前，真是这么说的？”
周淇盯着对方的俊脸，脸色不由羞红，傻傻地点头，“对，她说让你去帝都通天阁。”
蛋蛋听后狠狠咬牙，转身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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