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赵老夫人和赵烨低头
深夜，赵府还是灯火通明。
无他，赵烨也被急召入宫了。
府中众人不知道赵烨进宫后经历了什么，但他一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还砸了不少东西，动静大到老远都能听见。
然后不少门客就急匆匆的来了赵府，在书房内与赵烨议事。
这叫下人们更加惶恐。
有些自己主意的下人们更是忍不住多想，赵烨是不是触犯了圣怒，赵家马上就要完了。
因着赵烨的这举动太突兀，赵老夫人也开始担心起来。
“张嬷嬷，你说烨儿是不是真的遇到事了？能是什么样的事？”
张嬷嬷犹豫道：“难不成是百白日里传遍上京的春闱之事？咱家大人就是礼部的，真要追查春闱，大人岂不是头一个就要遭殃？在大人头上的礼部尚书肯定不会自己担责的。”
赵老夫人一听慌的起身。
“可是咱们府中还有程南枝么！她可是程家的女儿，圣上好歹也要看看程家的面子吧！”
“老夫人，咱们这些年在上京待着，难道伴君如伴虎的事还少吗？圣上真要动怒，便是夫人为程家的又如何……”张嬷嬷叹气。
赵老夫人更慌了，“快，传话给程南枝，让她想想办法！”
“可是夫人能帮着想吗？”张嬷嬷迟疑的提醒，“这些时日夫人与大人多有矛盾拌嘴，白日里我们还叫夫人……”
赵老夫人心里顿时瓦凉瓦凉的。
她心一横，道：“去把我库房里的金丝楠木桌送去观棠院，就说白日里委屈她了！然后你再去给烨儿川传句话，让他去找程南枝！以前程南枝不是最在乎他了，肯定会答应！”
张嬷嬷微惊：“老夫人，那张金丝楠木桌可是您库房里如今最贵重的五物件了，给夫人不值当啊！”
赵老夫人何尝不知不值。
可是春闱的事太大了，听着就让人害怕，赵烨也在此事中首当其冲。
比起这些死物件，当然还是保住赵家最重要。
赵老夫人眼睛一闭，摆摆手叫张嬷嬷快去。
张嬷嬷长叹着出去了。
东西很快送到了观棠院，张嬷嬷见到程南枝时更是扑通一声跪下，情真意切的说着老夫人对于委屈程南枝的愧疚。
她做这些时就在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下人都能瞧见。
程南枝玩味的看着张嬷嬷，心下冷笑。
“婆母的心意，我已晓得了。做儿媳的，怎么会怪罪婆母呢。”
张嬷嬷面色一喜。
但下一刻，程南枝猛地转过身去。
“但是这次婆母是真的伤到我了！想我兢兢业业为赵府七年，到头来却得了婆母那番话，我便痛难自抑！”
“或许是我真的哪里做错了叫婆母不痛快，我自反思就是了，不劳动婆母如此！”
程南枝吩咐道：“青黛，传我的话，几日里我要闭院思过在园院中，谁也不见！待我何时思过清了，再何时出去！”
“关门，送客！”
说罢，程南枝大步往里走。
青黛、见兰和莲若脆生生应了，一个去送张嬷嬷，一并让人把桌子抬回去；一个去府中各处传话；一个大点勒令院长下人也少出去。
好在观棠院如今下人少到原来的一半，约束管理起来并不难。
张嬷嬷见此急了，大声叫程南枝，奈何被莲若拦的严严实实的，程南枝也不理她，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寿安堂。
“什么闭院思过？她这分明是给我脸色看！”赵老夫人听了拍桌而起，怒道：“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上门去给她道歉吗？张狂！”
“就是，夫人这也太过了！天底下哪有这般做儿媳的！”张嬷嬷气愤完，又担心，“老夫人，那这下该怎么办？”
赵老夫人一听犯难起来。
就在这时，赵烨来了。
钱亦冬听说了程南枝要闭院思过的事，打听清楚后，不敢耽搁，急忙敲书房门禀告赵烨。
赵烨听他说完就火了。
“娘，你没事就不能好好待着吗？帮不上我还要给我添倒忙！”赵烨埋怨的说。
赵老夫人委屈：“我这不是想帮你，你怎么说话的？！”
“可你现在是在害我！”
赵烨怒道：“今日我被急召入宫，圣上严令礼部必须查清楚春闱之事！看圣上的意思，此次祸首是必要从礼部出了，礼部如今人人自危！”
“我比礼部其他人好在多了个程家作岳丈，圣上不会真的将我怎么样，最多治我个不察之罪，过几年就好了。可要是这时我和程南枝不和，程南枝还闭院思过，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我怎么办？！”
他到时就算再焦头烂额，都解决不了！
赵老夫人这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这下该怎么办？”她惶然问。
赵烨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去哄好程南枝，没成想一出寿安堂，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等着他的叶如月。
叶如月双眸含泪，楚楚可怜。
“烨郎，你是又要去向程南枝低头讨好她，同她你侬我依叫我伤心吗？你答应过我，我入府后，你再也跟她亲近半分！！”
“这次不一样，”赵烨耐心的给她解释了几句时局，不过不指望她能听懂，“这次我是迫不得已，不会有下一次了。”
叶如月拉住他的胳膊，“我也可以帮你！”
“这你帮不了我。月儿，你懂事点。”
赵烨撇开叶如月，急匆匆走了。
他一走，叶如月脸色沉下去，狠狠抹掉脸上的眼泪。
“你就没相信过我，在我和程南枝之间，你也永远选择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在这春闱之事过后，再让赵家受重创了。”
“这是你欠我的！”
观棠院里，程南枝已经洗漱完准备歇下了。
“小姐，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闭院思过呀？”莲若终于忍不下去好奇了，“还有那金丝楠木桌，好东西，不要白不要，那也还就是您的呢。”
程南枝扯了扯嘴角，“此时我可要不起。他们，我也见不起。”
她在床边坐下。
“他们哪里是觉得亏欠了我。分明是春闱之事太大了，他们怕被牵连，想在这时候作出与我好好的样子，好叫圣上顾忌程家，别对赵家下罪。”
“我要是猜的不粗，等会儿赵烨就该来，希望我能够帮他出谋划策躲过这劫了。”
毕竟，春闱舞弊牵扯到的高官，赵烨一个都不想招惹得罪。
话音刚落，外面下人来禀报：“夫人，大人来了，说来替老夫人赔罪。”
青黛三人睁大双眼。
小姐真猜对了！
“不见，就说我睡下了。他要是还不走——”
程南枝看了眼青黛。
青黛会意，让见兰和莲若留下陪才能，自己出去了。
两个丫头没忍住好奇，在得了程南枝的同意后，就趴在窗边听。
外面赵烨果然不相信程南枝睡了，非要进来。
青黛就直接往他面前扑通跪下，扯着嗓子哭喊：“我家夫人是被伤透了心，可是根本没有怨老夫人和您，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好！张嬷嬷来更叫夫人罪感深重，哭个不停！”
“这时您要非要进去做什么伏低赔罪，我家夫人更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哪家为人妇的都没有这般过，我家夫人非得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不可！不然这要传出去，我家夫人哪儿还有名声可言！”
“大人，您要是真的在意夫人的话，求您就让我家夫人闭院思过，别再叫夫人难做了！”
赵烨脸色铁青，这说的他好像逼程南枝去死，多为难程南枝似的！
青黛还在继续哭嚎程南枝多么多么不容易。
赵烨放不下脸面僵持在这儿，最终甩袖离去了。
回到房间，青黛乐滋滋的道：“好了小姐，这下您可以睡安稳觉了。只要赵家那几个不是没皮没脸的，绝不会再来打扰您的！这几日，咱们就在自己院子里旁观他们多日夜难安！”
“还不够，你们传消息给陈望，让他把我‘禁足’的消息传出去。”程南枝说。
这样一来，赵烨在礼部的位置会更尴尬。
她拒不见赵烨，赵烨没法了，只能求助左相或者三皇子了。
不管是哪一方，都会有人察觉到赵烨并非表现的这般是孤臣。那他日后的仕途就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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