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漫游，恶意不休
“我用资料学习了一些和机修有关的方法，自己完成了躯壳mk1的蒙皮，效果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零柒将双手放下，摇动着身下的轮椅，边说边向着屋子内行去，王宇便跟在对方身后。
“在其余的时间里，我对废城公用网络进行了隐蔽的检索，针对有关王宇你脑袋里寄生虫的信息展开查找，因为这些资料本身并不公开，只需要对私密信息进行排查，对于我而言就没那么难找了，在此基础上，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王宇的星环雇佣兵装置内由零柒发来一段资料，上面并不是对寄生虫的详细描述，而是一张统计图，针对废城内的的各大帮派都进行了调查。
“这个数量，超过百分之七十了吧，也就是说这些帮派，实际上都使用了和我脑海中类似的寄生虫，对自己帮派的成员进行控制？”
王宇看着统计图上对各个帮派做的标记，皱眉询问向零柒，其上标记的意味便是对应的帮派也使用了这种寄生虫。
“没错，有些帮派的网络防护做的相对严密，听从王宇先生的建议我并未硬闯，而在这个前提下，能够确认使用寄生虫的帮派便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十，我估计完全统计的数字还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零柒点了点头，确认这个说法。
“居然有这么多的帮派同时使用这种寄生虫，它们之前有使用过这种手段吗？”
王宇意识到这种大规模使用寄生虫的行为背后恐怕还隐藏着些什么东西，但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是那么了解，只能询问零柒帮派是从从何时开始使用寄生虫的。
“王宇先生想的没有错，这些废城的帮派至少在一到两年之前是从未使用过这种手段的，它们是在某个时间点之后陆续开始使用寄生虫来控制帮派成员。”
“而我对最早开始使用这种技术的帮派进行了追溯，发现那些信息似乎都已经被在网络上清除干净，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这些有关于寄生虫的技术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但这显然并不合理。”
“所以我认为这些和寄生虫有关的技术都来源于新都，但这只是我的推测，因为我从未在废城公用网络中找到新都的接口。”
零柒快速回答了王宇的疑问，同时说出自己的推测。
“新都？你千万不要试图试图侵入新都的网络。”
听到新都这个词汇，王宇神态便自然而然变得严肃，他出声提醒零柒，新都和废城的差距犹如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若在废城的公用网络中被“防火墙“攻击还可能逃脱，但新都的网络，恐怕不会给任何机会。
“我明白的王宇先生，我只是查证了一下有关于寄生虫的资料，这份技术应该就来自于新都没错，因为我没在废城找到任何有关的科研记录或者项目。”
“所以，非常抱歉没能帮到你，目前能确定的是，想要安全的摘除王宇先生大脑中的寄生虫，只能通过受帮派控制的虫母。”
零柒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些歉意，为自己没能帮到王宇而道歉。
“正常，医生也没办法，而这种寄生虫控制手段的原型确实就来自于新都四企之一的“生命树”，作为这种寄生虫的变种，那么没有空子可钻实属正常，它们所掌握的技术毕竟是断层性的领先。”
没在意零柒并未找到解决自己大脑中寄生虫的方法，这本身就在王宇的预料之内，帮派能够如此放心只用这一手段便能控制住异术师，那必然有他们自身的底气，而若这份技术本就由新都给予，那么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新都干嘛要给予帮派这种技术呢，让他们拿来控制异术师，从我身上往下推导一下，我的任务正向废土衍生过去，所以其余的帮派使用寄生虫也是这个目的？”
以左手抵住自己的下巴，王宇陷入短暂的思索，零柒所找到的消息揭露了一些东西，新都将这份技术给予废城的帮派肯定有什么目的。
“废土，可他们为什么对废土如此有兴趣，不行，知道的太少了，无论是废土还是新都，我皆近乎于一无所知，说打底，我恐怕只是某个事件中被碰巧裹挟入内的沙尘而已…嗯？”
还在皱眉思索中的王宇突然顿住，看向面前的零柒，对方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略显冰凉的柔软触感从手心传递至王宇的感知中，除了温度，无论是质感还是力度，都和正常人类找不到区别。
“怎么，你有给自己装传感器吗？”
王宇握了握零柒的手，出声询问。
“还没呢，我暂时没学这么多，这些恐怕需要王宇先生帮忙，只是，我能提一个请求吗？”
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零柒回应，同时稍稍带些不好意思的提了个自己的诉求。
“说呗，如果能做到的话，肯定没问题。”
王宇笑着回应道，他现在其实心情还挺不错，思绪比起之前明显清明很多，估计这都要归功于异常区让他的灵感临时降低，深度计的示数只有27左右。
“我想这样出去看看这个城市。”
零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个要求让王宇愣了下，看看这个城市？他还以为会是些什么提升机体性能之类的请求呢。
“我没办法自己去，所以王宇先生你能带我去吗，我想亲身在废城里走一走，看看这座陌生的城市。”
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轮椅，因为那未知原因导致的缺陷让零柒不能正常使用腿来走路，依靠这把轮椅肯定是别想“游览”废城的，所以她也只能让王宇带她走一趟。
“当然可以。”
简单到有些出乎王宇意料的请求，不过他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对于零柒而言废城或者说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因为对方的基础认知都建立在他手机中的那些数据上。
那份数据所对应的世界与时代，不说一样，但也至少与王宇所在的地球极其相似，他们两个实际上，在这个世界恐怕是唯一能称得上“同乡”的存在了。
“走吧，呃，你可真沉。”
推着零柒的轮椅带对方来到自己停放机车的地方，王宇试着背起零柒，结果发现对方在原本就沉重的基础上变得更加重了，差点就没背起来，那仿人类的机械蒙皮全身下来真就一点都不轻。
“王宇先生，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那倒不至于。”
将轮椅折叠好放挂在机车后方，让零柒坐在后座，王宇拧动油门带着对方向废城的方向开去，他不打算开进废城内环，拥挤嘈杂，喧闹不休，满是灯牌投影的街道会将大量有用没用的消息塞进身处其中之人的感官之中，那里并不适合两人。
“轰！”
引擎轰鸣，王宇载着零柒飞驰在外环的道路上，这距离内环有些距离的近郊区地带便不会有那么多来往的人或者车辆了，废城人口是极其集中的，几乎全部都汇聚在中心区域，向外延伸无论是人口还是建筑密度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稀疏。
身后一只手抓着王宇腰的零柒平展着另一只手，好像试着感受快速吹过的气流，但没有传感器的植入，她依然无法感觉到外界所反馈回来的知觉。
机车停在一处有着不少电子标牌与警示投影的路口，这里基本上可以看做废城城区与郊区的分界线，从这处车流不算太大的道路往内环的方向看过去也便可以察觉到分界线之外和之内的不同了。
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高嵩大楼矗立于分界线之内，挤占掉几乎所有空间，内里不断循环播放的广告声在此处也依然清晰可闻，巨大的投影存在于每一栋楼房的其中几个部分，向下方的行人或者更远地方看过来的存在宣告自家产品的优越性。
仅仅隔着一条道路，分界线内外便几乎是两个世界了，这也同样是废城阶层的一条划分线，能够居住在这条分界线内的废城之人自然有着一定的资产。
这片五光十色科技远胜王宇那个时代地球的霓虹都市是不会同情或怜悯弱者的，钱，能力或者干脆就是身体，自身所具有的价值，决定了能否在这座第一眼看上去会带来难以想象震撼的城市中生存。
“这地方居然有河啊，我以前居然都没有注意过。”
看向那条分界线般道路的内侧，王宇才察觉这地方居然有供人行走的步道与顺着步道延伸出去的人工河，他之前还真就从未好好看过这座他不自觉感到些许厌恶的城市。
河水很是清澈，估计要归功于这时代强大的净水技术，一眼就能透过几米深的河水看到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平整河床，也没有活鱼在，那些机械观赏鱼的外观在王宇看来实在有些抽象了，不知道是不是做这个项目的家伙黑走了太多的资金。
倒也很正常，这个时代，在各种不断进化的娱乐手段的影响下，这种止于观感的，甚至谈不上刺激的风景，本身已经很难让废城的居民有兴趣，可能连什么心理波动都不会有。
近乎全沉浸式的虚拟现实游戏，不拆开根本找不到与人类区别，可以进行高端定制，塑造成心目中最完美最贴合欲望的性偶，甚至于一些由帮派把持控制的，直接针对大脑内管控快感部分进行刺激的药物服务。
说到底，人类所谓的喜怒哀乐实际上都只是大脑中某个部分反馈回来的感受而已，当科技进步到能够直接针对大脑进行对应的刺激，很多曾经看来有趣而充满意义的东西都会变得不再能让麻木之人有任何感受。
喧嚣狂躁，五光十色的主基调，也许也只是为了在视觉上给予废城居民那麻木的神经最大限度的刺激？谁知道呢，废城的科技究竟达到什么程度王宇还没有能够搞明白。
“果然亲眼看见和读取数据得到信息的感觉完全不同呢，这和我记忆中的那些城市完全不一样，看起来，这座都市里有很多很多新的事物啊，真想看看那些不同的东西。”
由王宇推着轮椅前行的零柒看向位于身旁道路一侧的都市，发出自己的感慨，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欣然和快乐，王宇可以轻易的察觉到，这是一种好奇被满足，新鲜事物不断呈现眼前所带来的喜悦。
也对，说起零柒，她懂的似乎很多，但真实的年龄，连一两个月都没有，王宇虽然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但结合自身心智成熟的过程，学习，试错，然后循环，对方这份快乐在此时似乎也很是理所当然。
“王宇，我觉得我们以后肯定能够过得比现在好很多，这座城市有很多新东西等着我们去挖掘，我想等你解决掉脑子里的寄生虫后，找到一处新的居所一定不会困难。”
零柒有些兴奋的抬手指向眼前的都市，从她所在之地看过去，是一条直线延伸向内城的大路，将视野不断拉远，依然看不到这座庞大都市的尽头。
“容身之所吗，应该吧，至少如果真的能够如此，那确实是件不错的事。”
王宇的回答并没有立刻给到零柒，直到对方略有些疑惑的抬起脑袋，他才从时间稍长的出神中恢复，给出自己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一定！”
零柒认知补充。
“好。”
王宇点头。
“对了，王宇你为什么不进行辅助芯片的植入呢？”
零柒没再重复刚才说的东西，而是问了王宇一个问题，王宇这家伙一直没植入辅助芯片这种在这个时代极其常见且对各方面之事都很有帮助的设备。
“因为我不想在自己的脑袋里留一个别人的后门吧…”
随意回答道，王宇不植入铺助芯片的理由其实蛮简单的，生产铺助芯片的厂家会不在铺助芯片里留后门吗，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知道有过废城居民被黑客找到铺助芯片的后门骇入，借助芯片瞬间烧掉大脑将其杀死的情况。
至于留后门导致没人购买，这在王宇那个时代可能适用，但在废城，只要所有厂家都留后门，废城的居民就自然别无选择，高端的辅助芯片至少还能防一手被低端的芯片入侵，至于用低端芯片的居民，他们的财产也只能支持这个了。
王宇脑子中已经有一只寄生虫，他拒绝接受再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一个可能的后门手里。
“我…”
想开口说什么，脑中的寄生虫突然便起了反应，快速活跃并兴奋起来，透过那份联系，某个正被吸引而来的存在为王宇所感知。
神色阴沉下来，恶意不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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