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远古真菌
“那位小友似乎对老朽的这副模样有些好奇啊。”
即使罗乾元的目光一直放在罗归叶身上，但他依然看到海肆的一举一动。
不过他似乎对后脑勺那段诡异的肉色吸盘并不在意，反倒侧过头向所有人展示，而这一幕就连罗归叶都没想到。
自己的爷爷一直隐居山上结果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快过来艾丽娅！”
海肆一声呼喊这才让艾丽娅勇敢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但是看罗乾元的样子，他并没有对艾丽娅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就连艾丽娅抱住海肆时也说道：“多亏这位老人家救了我，他不是什么坏人。”
而罗乾元也平静的解释道：“这就是你唤醒山神所要付出的代价，你作为我的孙子，我不能再让你跟我一样变成这副模样。”
海肆反握匕首谨慎的问道：“所以你的这副模样到底跟山神什么关系？那些丧尸你为什么能用长笛操控？”
事已至此罗乾元只能向众人讲述那件发生在百年前的事情。
那时正值明朝衰败，清明交替的时候。
一批来自沿海的洋人商队决定深入内陆，在内陆偷偷建立他们的殖民地。
而当他们的人在倒仙村落脚时，带领商队的队长豪厄尔·马克斯发现了隐藏在深山中的秘密。
说着罗乾元便带着众人深入主墓室，在这里的祭坛上摆放着一具早已干瘪的尸体，而一株肉块似的植株正在他的怀中生长。
当有人靠近它时，这株肉块就向外喷射一圈红色的孢子。
罗乾元指着躺在祭坛上的外国男人说道：“他就是豪厄尔·马克斯，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现在应该还算活着。”
海肆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活着？”
一个从明清时代就嗝屁的人，你告诉我这样也算活着？
“豪厄尔·马克斯在天然洞穴中发现了这类自然生长的真菌，而它的能力居然能让队伍里受伤濒死之人存活并保持着正常的新陈代谢，且不受疾病、寿命的约束，因此被他称为山神的眷属。”
罗乾元撸起自己袖子，展示着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疮斑：“但是很快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种能力的代价，就是与这些真菌融为一体，此生无法离开它们的滋养。”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接触这些孢子的人不仅会跟真菌融为一体成为类似肉块一样的怪物，但他们的意识依然会得到保留！
最终这些吸入孢子的感染者将会融合在一起不断扩大，成为一种巨大的肉山。
想象一下有意识的人类看着自己逐渐变成一团没有视力、听力、嗅觉、味觉的肉块，那种绝望和死亡相比究竟谁更恐怖？
因此豪厄尔·马克斯非常担心这种致命的真菌一旦流落到外界，将会对其它生命造成毁灭性打击。
于是他带领着剩余的手下烧掉了溶洞内大部分真菌，只保留了一小部分作为研究。
为了让倒仙村村民不随意踏入此处，他找到了一位云游四方的大师，也就是罗家第一代道长罗雪忆。
不仅是在山中建立了象征山神的陵墓，更像是为他自己建立了一个简陋的实验室。
他希望能够让真菌治愈百病的效果留下来，踢出它那危险的融合能力。
在这处秘密基地中，他利用村里死去之人的尸体进行深入研究，并发现更加惊人的事情。
如果尸体的大脑还未完全腐化，这些真菌甚至能通过一些刺激复活尸体，通过一些简单低频音就可以像训练猴子一样控制它们的行为。
虽然操控尸体在罗雪忆看来有损阴德，但是他阻止不了豪厄尔·马克斯继续实验。
后来一场意外豪厄尔·马克斯感染了真菌，临死之前他用羊、蛇和人类尸体造出了守护墓道的六只倒吊人。
研究过的那些尸体也被全部放入棺材，当做陪葬者放在了侧墓室，只不过因为湿空气向下再加上尸体大脑内还有未死亡的真菌。
因此它们拼命朝着水分多的地方聚集，这才导致尸体全部都以倒立姿态出现在棺材中。
而艾丽娅在地下河附近见到的便是丧尸病毒和真菌结合的感染复合体。
它利用体内的真菌结合人类DNA组装成了极具攻击性的生物，也就是他们在隧道中看到的丧尸婴儿，四处搜寻新鲜食物供养。
“后来世界末日到来，病毒和真菌相互结合的感染体变得更具攻击性，进化速度也远超我的想像。”
罗乾元对此不禁叹了口气：“现在我也受到了感染，如果不按时间将自己与肉块蜂巢连接，那么我很快就会死去。”
“现在归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有关倒仙墓的任何事了吗？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山神，它只不过是个能让尸体动起来的怪物！”
“我们罗家不应该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再葬送后代的青春年华，当初豪厄尔·马克斯也应该直接毁了这里。”
面对真相罗归叶崩溃的摇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但是其他人却没有上前安慰他，因为这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从头到尾他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而罗乾元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次我进入墓穴不仅是为了救你们，也是为了亲手毁掉这个鬼地方。”
“那些村民送葬的尸体很快就会被送进地下河那个怪物口中，因此我早已将自制的燃烧炸药藏在了尸体身上，只要一点摩擦就会迅速引燃，将这一切付之一炬。”
对于罗乾元的做法海肆表示非常敬佩，这意味着他也将于所谓的“山神”同归于尽。
可就在这时罗归叶猛地抬起头问道：“你刚刚说，那些感染者的记忆会得到保留是吗？”
罗乾元皱着眉头说道：“是又如何？但那也只不过是真菌吞噬大脑时的记忆碎块而已。”
“不，这对我来说才不是什么碎块——”
罗归叶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装有液氮的冷却装置，随着他打开装置开始让温度升高，海肆这才看清液氮内部冷却的东西。
那居然是一个人类的大脑！
“我早有预感我的父亲失去身体是不可能复活，但我保留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罗乾元对此也非常诧异：“你父亲不是火化了吗？！”
罗归叶却冰冷的笑道：“呵呵呵，那你恐怕太小看人类对金钱的贪欲胜过对尸体的恐惧。”
他早就让殡仪馆的人在火化尸体前偷偷取出了父亲的大脑，而被烧成灰的也只是个空壳罢了。
“既然记忆可以得到保留并上传，那我只要跟这父亲一起融合，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
罗归叶这个荒唐的想法就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真菌的主体跟生化危机的菌主非常相似，就像是个存放记忆的终端。
可它是混沌且不稳定的，想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份记忆根本就是扯谈！
海肆也大声劝阻道：“归叶！这样子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别再做傻事了！”
“就算你们的大脑都被真菌融合，你又怎么肯定一定会在无数人的记忆中见到他呢？！”
罗归叶微笑着说道：“因为父亲是爱我的，无论死前还是死后，亲情才是跨越一切的力量，也是我笃信能找到他的理由。”
说着他掏出了一枚手雷威胁道：“给我把那些尸体上的燃烧炸药弄掉！不然现在我们就可以在爆炸中一起去死！”
“爷爷，你也不想这么多无辜之人陪着你丧命吧？”
就在对峙陷入了僵持时，没有人注意到王八陈有些不太对劲。
“咳咳.......咳咳呃！”
在一声变异的嘶吼中，王八陈突然扑倒了拿着手雷的罗归叶一口咬向了他的喉咙。
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只剩下了罗归叶失神的目光。
“不！！！”
罗乾元看着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孙子，顿时老泪纵横。
仿佛这是他们罗家永远摆脱不了的悲剧，而这一切都是这些真菌引起的！
也就是整个时候脚下的地板开始碎裂，似乎地下河区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近乎所有丧尸婴儿倾巢出动，从孔洞中飞奔而出。
看来罗乾元炼制的燃烧炸药起到了作用，那些被肉块蜂巢吃进去的尸体瞬间爆燃引发了大火。
见此情况海肆只能拉起罗乾元说道：“老先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我们该怎么出去？！”
心如死灰的罗乾元似乎并不准备离开，而是指着背后一条挖掘出来的隧道。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望向罗归叶被啃食的尸体：“就让老朽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长笛交给了海肆嘱托道：“永远不要让人再触及这里了，就当做替我和归叶活下去。”
说着他踉跄着走向啃食罗归叶尸体的丧尸婴儿，张开双臂迎接着自己的结局。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海肆还是握紧了长笛向这位道长告别：“保重。”
与此同时艾丽娅几人已经进入了隧道，海肆也在洞穴崩塌的最后一秒钻了进去。
四人就在这拥挤的隧道中向外疯狂爬去，即使双手被碎石划出了血痕也没有做任何停留。
终于他们再次看见了久违的阳光，来到了道观的另一侧的瀑布山脚。
而望向远处海肆这才发现整个道观燃起了熊熊大火，周围的森林和村子亦是如此！
海肆连忙对程离问道：“王八陈那帮人要汽油就是为了这个？”
"别....别激动啊！我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么狠，放火烧山来毁尸灭迹......"
然而就在大火即将形成更加恐怖的山火肆虐周围一切时，天空不知为何聚集了大片乌云。
短短几秒后天空中便降下了瓢泼大雨，浇灭了道观的火焰，也救下了村子中的那些村民。
这场雨来的也实在太过巧合了吧？！
艾丽娅伸出手接住了一些雨水，有些天真的问道：“海肆，你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海肆没有说出他的答案，而是看了眼手中的长笛。
回忆起倒仙村发生的一切，到现在他还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不过程离倒是说出了他心中所想：“这次我算明白了，什么山神都是狗屁，人类终究不还得靠自己嘛。”
听到这海肆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是啊，命运还是得把控在自己手里。”
“就让那些神见鬼去吧。”
向深埋在深山中的罗乾元短暂道别后，四人便朝着山脚下的村庄走去。
倒仙山的一切似乎都跟原来没有什么区别，就如同百年来倒仙村与世隔绝的安逸一样。
唯一改变的或许就只有人类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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