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农村婚礼

“咚咚咚。。。。。。”还在沉睡中的林梓和程淼被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吵醒，是婚礼化妆师，刚五点多，天还没有亮，她们就早早等在了酒店房间门口，应该是敲了好一阵门了，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化妆师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上次元旦回来的时候，一个嫂子莲花（程淼发小老婆）唠唠叨叨嫌林梓他们太拖拉，婚礼在即了，怎么还不着急呢？她说临近年关，结婚的多，车队、化妆、厨师、帮厨、敲锣打鼓吹喇叭的乐队、婚礼司仪等等都很忙，都要提前半年找好，否则就都被别家预约了去啦，她居然着急到有些愠怒的样子。

  林梓并不理解她的情绪，林梓一点不着急，心里想着：“不就是个仪式吗？好孬过去就完了，我们都不急，她怎么还急成这样？”

  化妆师是莲花给找的，农村里面办事，大大小小的关系，明明是花了钱的客户，但未必被人当作是上帝，这不，多敲了一会门，脸子就给甩上了。

  妆快上完了，化妆师问林梓要不要做美甲，并告诉她做美甲要加钱，林梓问她们：“不是说好的送美甲吗，怎么又加钱了？”化妆师否认，中间怎么谈的，林梓和程淼都没管，是莲花一手操办的。

  林梓说：“不送就不做了。”她本来手指从来都是清清爽爽的，不留指甲，也从不做美甲，任这两个化妆师再怎么耍嘴皮子搞营销，林梓都不搭理，只管对妆容提着要求：“这里光没打好，补一下。”“眉毛弧度不够，太僵硬，麻烦调调，谢谢。”。。。。。。

  花钱买的服务就得有要求，买卖要自由，有些事，林梓心里明镜似的，这么喜庆的日子，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性子。

  当天和他们一起结婚的还有两家，所以整个村都喜气洋洋的，村里的那条大路立满了红色拱门，加上临近年关，节日气氛拉满。程淼家门外的小巷子里被围的水泄不通，他家门前的这个巷子很长，程淼家在巷子东头，婚礼的台子就搭在他家门前，台子虽然不大，但很是喜庆，两边各摆了三个红色的花柱，把大红色的花蔓拱门和台子连接在一起。

  林梓和程淼搭乘的婚车停在了巷子的西头，本来围在东头台子旁边的人群，看到婚车，就一窝蜂地簇拥了过来。

  坐在车里的林梓看着这场面，不由得感叹：“哦呦～我的天呐！”

  程淼清楚他们这边的风俗，特意嘱咐林梓道：“今天日子喜庆，闹喜的时候你别生气噢。”他得先给林梓打个预防针。

  林梓看着程淼笑着说：“知道啦。”

  程淼的婶婶穿过人群，给林梓打开了车门，把红包递到了林梓的手上，这个红包是林梓在车里感叹这哄闹的场面时，程淼妈妈拿给程淼婶婶的，林梓的视线正好掠过那一幕。

  林梓接过来这个薄薄的红包，她看到过别人结婚的视频，知道这是下车红包，记得那个视频里，新娘嫌下车红包太小，拒绝下车，被新郎连拖带拽地拉了下来，还被当场揍了一顿。。。。。。

  林梓不禁失笑，婚姻如果变成了一场斤斤计较的金钱交易，又何必那么劳师动众？她盖上了镂空的红色盖头,下了车。

  程淼早在林梓下车之前，就从另一侧车门下来，跑到了林梓这侧车门边，林梓扶着他的手下了车，双脚刚一着地，就被程淼一只胳膊托着后背，一只胳膊托着膝弯抱了起来，冲她低声说了一句：“抱紧我。”话音刚落，不等周围等待闹喜的小伙子反应过来，程淼就闪电般蹿出人群，抱着林梓往东跑去，林梓紧紧抱住程淼的脖子，蒙着红盖头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等那些小伙子们反应过来，程淼已经跑过了这条巷子三分之二的距离，只见那些小伙子们飞一般追上来拦住程淼，放彩带、揉搓他的头发，扯他的腰带，挠痒逗乐，程淼笑的力气消了大半，林梓仍旧紧紧抱着程淼，也埋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没人敢动林梓，只闹程淼。。。。。。

  终于到了花蔓拱门这，闹喜才停了下来，舒兰还有程淼那些发小媳妇们上来帮林梓抖擞身上的彩带，帮林梓约化妆的那个嫂子莲花似笑非笑地站在旁边，并没有和她们一同过来。

  婚礼仪式是在程淼家门口临时搭的台子上举行的，台子四周，里三层外三层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的严严实实，林梓有些紧张，她不清楚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境遇，因为事前并未对这个环节做过准备，婚礼司仪也没有见过，虽然几年前有过一次经历，但想起那次，林梓内心是五味杂陈，来这世上一遭，也见过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婚礼，她那一次，那种仓促、寒酸、紧迫与凄冷，可谓是一次不可思议的奇葩际遇了。

  程淼请的婚礼司仪是一位女士，举手投足间都显大方得体，遣词造句间把分寸和边界感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林梓脸上浮现出一抹欣赏的平和之气。

  “咱们来问问两位新人的缘分是怎么开始的，好不好？”司仪朝向台下的人群，开始互动。“好！”台下乡邻齐声起哄。

  “女士优先，咱们先来问问这位美丽大方的新娘子。”司仪将话筒递给了林梓。

  今天的林梓，应该是打扮得最素淡的新娘子了：干净利落的中式发髻中，只一支金色发簪步摇随着她袅袅婷婷，来回摆动，洁净白皙的左右耳垂上点缀着银色蝴蝶状耳钉，除此再无装饰，剪裁合身的明黄色龙凤褂衬托着她曼妙的身体曲线，她摒弃掉化妆师建议的浓妆艳抹大红唇，清爽干净的素颜妆容取而代之，眉眼间的伶俐稍显清冷，一眼看去更显端庄、明艳。

  龙凤褂的袖筒收住她纤细的手臂，她步履轻盈挪动身体，不紧不慢地抬起纤细、清爽的手指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话筒，对着程淼笑意盈盈又稍显腼腆地说道：“怎么开始的呀？”说完就把话筒递给了程淼，引得台下的乡邻哄笑一场。

  “这个说来有点话长，先给大家撒点喜糖，好不好？”程淼不等大家回答，转身把案台上的一盒喜糖捧起来撒向人群，大家“哄～”的一声开抢，比起三言两语一带而过的寡淡故事，哪能有这切实的胜蜜糖甜来的实际？

  酒杯塔环节，林梓亲手拿着酒瓶，示意程淼用手环住她的手即可，她很认真的倾倒，看着清澈的琼浆流入第一个酒杯，然后蔓延、圆满，逐步延续，玉液挂满整个酒杯塔，延绵不断，她希望将彼此的承诺置于杯中，她希望和程淼两个人认真生活，彼此重视，互相尊重，日子越过越殷实，温情蜜意、平安幸福。

  程淼将近180cm的身高，交杯酒一饮而尽，比他矮过一个头的林梓垫着脚尖也不过才饮进半杯，直男的性子也不管林梓喝没喝完，就撤下了自己的胳膊，搅得林梓不得不停下来，她看了看只饮了半杯的白酒，举手、仰头，一饮而尽，台下又是哄笑一场，羞的林梓鸭蛋小脸瞬间绯红，那要怎么办呢？日子总不能过一半就算了吧？交杯酒当然要饮完，所有好的寓意她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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